“多谢竹青姐姐关心,竹篮已经把任务都做完了。”竹篮褪去了脸上的笑意,语气也是不冷不热。
竹青一脸怀疑的瞟了竹篮一眼,她很是不信竹篮能将这么多赃物洗完,她朝门口走了两步,见院内的绳索上,挂满了还滴着水迹的衣服,她才确信眼前的一切,但是她不服气的瞥了眼竹篮,连带莫思婷也瞥了一眼,因为竹篮从没完成过,任何起早的任务,而莫思婷刚来,她便破了任务纪录,想必也是与莫思婷有关。
“没想到老母鸡,也能有打鸣的一天。”竹青说着又一脸讥笑的瞥向竹篮,她丝毫不掩饰她脸上的讥讽。
“你...”竹篮一时气恼,她本想上前反驳,却被莫思婷轻轻拉了一下,于是她看向莫思婷,而莫思婷却是一脸浅笑,她向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无需与这般计较。
竹篮这才忍住气恼,她也不悦的瞥了眼竹青,随即拉着莫思婷坐在自己的梳妆镜前。
“竹篮,你知道,为什么只有公鸡会打鸣,而母鸡却不会吗?”莫思婷从铜镜中看向身后的竹篮,她一脸淡然的笑意,让人难以遐想她的心理。
竹篮摇了摇头,一脸不明的说道“不知道。”
“因为公鸡生来便是个苦命的悲哀者。”莫思婷淡淡笑了笑。
“嗯?”竹篮更加不明的看着莫思婷,而这时,竹青本是要出屋,听闻了莫思婷意有所指的话语,她又停了下来。
莫思婷从铜镜中瞟了眼,停留在门口的竹青,她要的就是说给她听,于是她又一脸淡然的说道,“从前有个故事,说是公鸡不仅会炫耀自己洪亮的嗓音,还时常它锋利的五爪,来攻击它所不待见的事物,导致最后被它的主人,关进了笼子里,并且斩断了它锋利的五爪,还永远不让它伤口愈合,每到天亮时,它的主人便会扯动它的伤口,促使它每天天亮时,惨叫阵阵惊耳,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公鸡便有了天亮是惨叫的习惯,因此,却被人们误以为它是在为人们打鸣,你说它们悲不悲哀。”
莫思婷就是故意想暗示竹青,即便她们是早起会打鸣的公鸡,却不见得会有好的出路,毕竟她们不良的本质在那里。
“原来是这样啊,那公鸡真是可怜。”竹篮并未察觉莫思婷话里之意,她倒是一副怜惜的表情。
“可不是嘛,比起公鸡的惨遇,母鸡相对而言要好的多了,不仅可以睡到自然醒来,且还能繁育产蛋,即便是偶尔遭遇艰辛,但也会乐观面对,做这样的母鸡,何乐而不为。”
“就是,就是,不像有些人,天生便是做公鸡的命。”竹篮这才意识到其中的奥秘,她说着还故意瞥了眼站在门边的竹青。
竹青早已是铁青个脸,她却只能听在耳中,怒在脸上,记在心上,她在心里气不过,于是摔门而去。
待竹青走后,竹篮忍不住‘嘻嘻’失笑出声,她不仅觉得莫思婷的故事好笑,更加为竹青的吃瘪,感到舒心,终于有人替她战赢了一次。
“思婷,你可真厉害,这故事是你从哪听来的,你看竹青脸都绿了。”
莫思婷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她随口一编,她竟真相信是故事,但她口中的那句‘思婷’让她感到格外的亲切。
“我那哪里是故事,随口编的而已。”莫思婷说着,便拿起一旁的梳子,自顾自的梳着发丝。
竹篮眨巴着无知的大眼,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于是她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也准备帮莫思婷挽发。
“咦~为什么你的头发和我们的不一样?”竹篮打量着莫思婷一头泛着一丝暗红的秀发,很是惊奇的语气。
“呃....我自小营养不良,所以头发没长好。”莫思婷只能又随口编个谎言,不然以竹篮的好奇心,她以后怕是有的解释了。
竹篮点了点头,轻轻的‘哦’了一声,“不过这样也挺好看的。”
莫思婷笑了笑,“赶紧帮我挽发,不然宁姑姑要来了。”
还不等竹篮回答,外面传来宫人对宁姑姑的敬语,莫思婷与竹篮相视了一眼,赶紧慌忙的朝外走去,莫思婷因为没来及将头发挽起,导致她披着一头别样的发丝走去。
竹篮在宁姑姑身前站住,莫思婷紧随她身后,竹篮颔首说道“宁姑姑好。”
莫思婷也跟着颔首示意着,宁姑姑瞟了眼竹篮,又将目光放在莫思婷身上,她突然一脸怒色的嗔声嚇道“都什么时辰了,披头散发,衣着不整,这还成何体统。”
院内的宫女都大气不喘的低着头,个个都从眼底各自相视着,最后基本都将目光落在莫思婷身上,因为只有她披头散发,裙摆与她们的有所不同。
莫思婷自然是第一个意识到宁姑姑是在指责自己,而她只能将头压得更低了些,竹篮一心想为她解释,却又胆怯的不敢吱声,而一旁的竹青与另一名竹叶,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看着莫思婷。
“都还杵着干什么,各宫的主子都还等着呢,还不赶紧去伺候。”宁姑姑又是一声怒吼。
众人闻言,都纷纷的颔首示意了一下,而后慌忙的散去,莫思婷也打算回屋,将头发挽起,再去领属于自己的事务,就在刚转身后,身后传来宁姑姑冰冷的命令“你,站住。”
莫思婷下意识的停了一下,她见其它宫人还是各自忙碌着,她又回头看了一下,宁姑姑正冷不丁的看着自己,于是她转身颔首说道:“宁姑姑有何吩咐?”
“早饭后,可熏侧妃传你过去一趟。”
“知道了。”莫思婷颔首示意了一下。
“记住,以后回话,要以奴婢在先,否则就是大不敬,明白吗?”宁姑姑一脸怒颜冷色。
“奴婢谨记宁姑姑教诲。”莫思婷确实对‘奴婢’这个自称有些排斥,但她并不是排斥奴婢的地位,而是排斥自己的自贱。
宁姑姑瞥了眼莫思婷,便转身离开,莫思婷这才真正的意识到皇宫的深浅与壮大,仅仅只是一个太子的宫苑,便这么多宫人伺候,而且礼数也是严谨,若是整个皇宫算下来,确实无法估摸。
莫思婷还傻站在院内,完全没有意识到四处异样的目光,直到两名宫女从她身旁走过,并疑惑的说道“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刚进宫便有主子传唤?”
“可不是嘛,真是奇了。”另一名宫女也很疑惑的语气。
两名宫女音声虽小,但足以让莫思婷听见,她这才察觉到四处异样的目光,因为不想面对这样疑议的目光,莫思婷准备进屋回避,却正好迎上竹篮向她走来。
“思婷,你跟这位可熏侧妃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她要召见你?”竹篮拉着莫思婷的手,一脸幸喜与激动。
“我也不知道。”莫思婷有些怅然的表情,她确实不知道陈可熏为何找她,但她总不能说她与陈可熏认识吧。
“这就更奇了,为什么她好端端的要找你呢?”竹篮还是一副困惑的自言自语着。
莫思婷为了引开她的思绪,她说道“对了,快帮我挽发吧,不然又要挨骂了。”
“你自己不会吗?”竹篮一脸惊奇的看着她,哪有人挽发还一定要找个人帮忙。
“我....”莫思婷一时无言以对,于是她尴尬的点了点头,古代的发髻本就特别出众,虽然宫人的发髻算是最简单的,但对于她而言,也是束手无策。
竹篮一脸不可思议的半张着嘴,随后泄了气似的说道:“真是服了你了。”
莫思婷尴尬的抿了抿嘴角,生为女子,在古代不会挽发,确实是一大笑柄,但她倒是很无谓。
竹篮帮莫思婷挽了一个最普通的发髻,也是莫思婷的意思,没有发饰装饰,但却简单大方,因为头发全部被挽起,人也显得十分精神,莫思婷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满意而又黯然的抿了抿嘴角。
莫思婷用完了早饭,便经数次打听,来到熏香殿,但她到熏香殿时,宫人却说陈可熏还没起身,她不知道陈可熏是真的没起来,还是故意刁难她,但她只有候着。
莫思婷一直等到太阳高挂,还不见陈可熏传见,于是她无聊的在四处走了走,也算熟悉一下环境。
已经进入了秋季,但皇宫内的各色花朵,依旧怒放的盛开着,仿佛季节对它们而言,完全是子虚乌有的陪候。
因为花朵的艳丽,由于景色的迷人,莫思婷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自己的身处,她随着一路盛开的鲜花,好奇而沉浸的摆弄着各色花朵。
一路上偶尔也有宫人将异样的目光,投向完全沉浸在花丛中的莫思婷,毕竟在这严谨的皇宫中,能这样随心所欲的宫人,实在少之又少,甚至可以称作暂缺。
陈晓琳难得一身低调的淡绿色宫服,在宫人的陪同下,一副懒散的游逛在园内,她无意间正好瞟见游走在不远处的莫思婷,因为花丛的遮挡,莫思婷似乎并未看见她,于是她灵机一动,嘴角勾勒出一抹莫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