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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世 人间清醒

相较于叶家的佛系教养,林家的家教就严格的多了,一回到家,林简寒就被罚跪祠堂,还忍受了父母长达两个多小时的理论牌、亲情牌、强硬牌以及拳脚相踢一顿暴揍……最后第二天就被“托关系”,塞进了某军队,说什么“这一年的时间好好想想”,想什么?想怎么被他们薅羊毛吗?!可笑!

翌日,青城盖华公园

正在打太极的几人开始了美好的八卦

老人甲:“你听说了吗?林家大公子不满安排,离家出走了。”

老人乙:“什么啊?我大儿媳妇昨天跟我说,她那个陪她喝下午茶的姐妹的弟弟的兄弟的可靠消息,叶家大小姐昨夜失踪,今早就没看见个人,那叶总可是发了好一通火呢!”

老人丙:“要我说,他们就是私奔了。”

老人甲:“不能吧?昨天他们都订婚了听说……”虽然过程有点尬。

老人乙:“那算不上订婚吧?而且……”

老人丁:“我也觉得他们是各自私奔去了。”

老人甲乙丙:“?”

老人丁:“想当初,我和……”

林家

林父:“他是要气死我吗?!逆子!!!”

林母:“你吼什么?听说叶丫头也不再了……”

林父:“我吼什么?本来以为可以放心将林家交给他的,结果呢?!太让我失望了,就因为一个简单的联姻都接受不了,还继承家业……”

林母:“你说什么呢?!好歹是你亲儿子,你不担心他就罢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林父:“我说什么?!我都这样了还怎么担心他?!我都这样了还不允许我说风凉话?!”跪在键盘上的某人表示不想说话,凭什么昨天还在那小子面前耀武扬威,今天就要因为那小子被罚跪……

林母坐在沙发上,眼睛瞟到佣人们都离开了:“行了,演够了就起来吧。”

上一秒还在委屈巴巴、气愤不已的林父屁颠屁颠儿的站起来:“哎!怎么样?我演的还行吧?”

林母赏了他一个白眼:“也不知道简寒哪儿去了……哎……”

林父:“行了,他的造化肯定不会比他爹差到哪里去的。”

林母:“希望和叶家的交情不会断,我还挺喜欢那叶丫头的。”

林母望着手中拿着的信,拽紧了些,上面精瘦有力的字体像那个人一样,有一种微弱却庞大的力量:

父母亲启

已走,勿寻。二十五年养育之恩不敢忘怀,日后若有需要,必当竭力。

不孝子林简寒

林父看着这信吐槽:“我们林家家大业大,缺这点墨水吗?也不知道多写点儿。”

然后受到林母一后脑勺的打击:“能给你留个音儿就不错了……”

叶家

倒是不同于林家的热闹,一片冷噤。叶父一如既往的上班,叶母一如既往的整理家务,然后出门逛街。不是因为别的,叶落尘打小就喜欢离家出走,断则两个小时,长则半年……都习惯了。

可惜他们未曾察觉这次的情况,不同于以往,他们的小公主,再也回不来了。

二楼向阳的那间屋子敞开着落地窗,床头放着的那本《我的》被风吹翻了一页又一页,最后停在了正午的烈阳之下,讼白的诗说不上哪里好,但却总能让读者有所感触……

阳光再次莅临,

人烟逐渐变得炽热,

我为你斩断枷锁。

身受桎梏不得挣脱,

他们不知我可以毁天灭地,

你还在为我同情泪流……

人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走吧!

天高海阔任你飞,

只求你不要回头,

千万别暴露我的行踪,

那是秘密,

也是我最后的退步。

诗名《凤凰》。

………………城西乔林

青山绵延不断,沟壑此起彼伏,阳光的明晃晃挡不住万年的青绿。本是午休的好时节,林中却有不得眠的惊鹊,客人来访,山寺钟鸣……

蜿蜒而行的山路,走到某一段泥泞时,你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沿着路走的,叶落尘如是想着,还好她是轻装上阵,没什么行囊,不然得累死,就这山路,猴子都不一定认识。

1028:来这儿干嘛?

叶落尘擦了擦汗,一手撑着腰,一手伸在额头挡着强光:青城地处中偏北部,一直往这个方向走,就可以看到雪勒尔山。

1028:然后?某器灵表示虽然他年纪大,历史久,但智商与这些并不相关,或者不成正比。

叶落尘找了棵松柏,打算歇会儿,就她这体格,能撑到现在全靠她非凡的意志力,以及昨晚的“一百根”面条:雪山象征着圣洁,是每个神都会选择的最佳修炼之处。

1028全然忘了之前自己口误,被套出的话了:去找神干嘛?她又不能帮你什么。

叶落尘暗想,看来方向没错,这个世界的神确实在那里:只有一座山了。

1028也没想得到答案:前面那座山应该是青城和雪勒尔山脉的分界线了,要绕过去吗?

叶落尘择了一只树杈当作簪子,将长发挽起,活动一下有些没力气筋骨,拿出昨晚偷藏的还有两个多月就过期的零食开始吃:不。

1028:?!

休息完后,迎着暖风又开始了在林间穿梭,得亏她还有点身手,万千从木过,片叶不沾身。

1028在她正全心投入的前进时暗暗来了句:你刚踩了个蛇头,目测是……

叶落尘身形有那么一微秒的停顿,然后正常前进:你闭嘴。

过了会儿,1028:你刚打扰到那对儿喜鹊传宗接代了。

叶落尘:你打扰到我前进了。

1028:……

有过了会儿,1028:你刚把毛毛虫扔到兔子身上了。

叶落尘很想屏蔽这玩意儿,但屏蔽不了,有些么的不大舒服:你闭嘴。

1028正准备开口,就听到一个阴深深的口音:前面那座山上有座寺庙,你感兴趣吗?

1028虽然是上古器灵,但如今也只是一个小分身,品阶等同于妖……

某器灵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开始了沉睡,要不是担心这丫头完成不了任务,他至于吗?委屈,但不说,等我把自己哄好了,再原谅你。

叶落尘可难得理他,青山寺坐落在青城与雪勒尔山之间的这个小山峰上,取名随意,地势平常,并没有什么特点。

站在山脚下时,已是落日余辉将至,叶落尘看着前面这座山不由感慨:终于能走一走正常的山路了!

1028已经进入装死模式,丝毫没有回应叶落尘,当然,叶落尘也不会有什么内疚之心的,毕竟她来这里还是因为某28……

青草台阶上,鸟雀山林间,余晖染色,鼓鸣声响,叶落尘仿佛看见山顶处有一道苍老而浑雄的声音传来:施主既是投宿,便要快些上山的好。

像是入了魔怔,叶落尘不自觉的提步踏上许久无人光顾的青石台阶,直到月挂山头,凉风吹撒秀发,才惊觉人已站在山门面前。

明明是仲夏的季节,却也不免地上落叶两三层,经过曝晒,又经过山风的席卷,空气中都是温暖的味道,不甜腻,不清淡,叶落尘很喜欢这个地方。

留意到朱门微开,盲猜是为她留的缝隙,但还是礼貌的先叩了叩中间那个大门的门环:“有人吗?”

不远处的鸟雀叽喳,在告诉她结果是无人应答,而当她正打算推开门时,风却献殷勤般的为她推开了三扇门,将一幅潦倒冷清山寺图展现在她面前。

她自是没去看另两扇门的,只觉得多余,也是后来才发现,佛门奥秘,从山门就开始了……迈步跨过门槛,沿着左边的长廊走着。

青山寺的规模很小,只有两个院落,一个是进门后便可一眼望穿的前堂,挂着块匾,写着青天殿,正对着大门,里面只供奉了一座叶落尘不认识的佛像,金灿灿的,遇着朴素的气氛着实有些不相符。

穿过青天殿,左边有座鼓楼,右边有座钟楼,而前方,是一座名为醉堂的楼院,这后堂的园中不似前堂那般单调,只有些乱生的草丛,这中间还有水渠,流成一个环形,这醉堂的后面应该有一个湖泊。叶落尘边看便想着去后面看看,穿过醉堂,沿着长廊走,若是回头,她会发现自己在这长廊上留下了一行清晰的足迹,透过月光,在这寂寥的山寺中,诡异极了。

叶落尘刚穿过醉堂,便停住了脚步,愣愣的望着前方湖泊上的那个亭子里的身影……

那人的脸一半暴露在月光之下,一半隐藏在黑暗之中:“你来了。”

叶落尘觉得有些惊奇,眼前这人没有灵气,非神非妖,一介凡人,却能有这般气质,难得:“嗯。”

叶落尘走向前才发现,这是一个年近耄耋的老人,或者和尚?胡子比月光还白,佝偻着身子盘坐在八角亭的座椅上,紧闭着双眸:“我等了你……许久。”

叶落尘站在他前方,不远不近的距离,观望着这个老头:“等我干什么?”

和尚睁开眼,不太明亮,只能称得上浑浊的双眸含着某种叶落尘无法理解的情绪妄想湖面:“给你自由,请不要回头,我来此间,就为了折断这枷锁。”

叶落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靠着栏杆,和尚的这话让她想起了《守护》里的那一节:人间的悲喜并不相通,走吧!天高海阔任你飞,只求你不要回头,千万别暴露我的行踪,那是秘密,也是我最后的退让。

和尚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你断了的枷锁,可是却困住了自己,我并不想要那自由的……”

叶落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过了好一会儿,和尚回头了,望向她:“它说过会有新的天道降临的,既然你来了,那我便不用再这般了……”

叶落尘看着和尚勉强的站起来,这才发现他身旁还有一个小团子?!

和尚跪在那里,在她的惊吓之中缓缓说道:“雪勒尔山第九世达赖喇嘛维摩嘉措恳请您,代我照顾好他,直到他可坐禅受戒。”

叶落尘看着那团脸个脸都不愿让她看到的小孩儿:“……我为什么要代你照顾他?”

维摩嘉措平静的望着她,似乎肯定了她会答应:“我自知时日无多,这孩子虽然与我非亲非故,但却有一颗修佛之心,青山寺是我唯一的财产,我只您看不上这些,但在它现世之前,这里可以成为你的落脚处……”

叶落尘觉得这老头儿说话似是而非的,感觉很不好:“嗯?谁?”那个神明吗?

维摩嘉措低头抚摸了一下那个只舍得露出揪毛发的小孩儿:“以我之力,无法承受天罚……求您了。”

叶落尘本就是受万物朝拜的神,对于一介凡人的跪求还不怎么值得心软,即便现在她只是一个与凡人无异,顶多算是神棍的存在……

叶落尘想着她确实需要一个落脚点,而且这里距离那个雪勒尔山又很近:“好,应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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