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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谢谢你

饭后,张女士在厨房收拾起了碗筷,肖颖也进去帮忙了。徐小明原本也想上前帮忙,透过门看着两个人略显沉重的表情打消了这个念头,回房间准备洗澡。

这些年,虽然自己健健康康地站在张女士面前,但面对着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空有一张相似脸庞的人,张女士内心一定也有许多难以言明的苦楚。徐小明一直想当个局外人去看待这一切,虽然失忆却想要拥有和常人一样的生活。他离开了家,离开了张女士,对房东和张女士的联系视而不见,他就那样看着,一边感恩张女士的不打扰,一边又心存愧疚。

距离上一次回家已经很久了,表面上是母慈子孝,实际上徐小明只是遵循着情感的本能去扮演这个角色而已。因为丧失的记忆让他常在这样的扮演中无法专注,但最终都会获得张女士的宽恕。他想,张女士何尝不是在扮演。

徐小明觉得自己应该谢谢肖颖,如今他已经确信张女士早就认识肖颖,大概肖颖才是那位她在宏盈的熟人。

他匆匆在浴室冲了个澡,出来看到那两位还在厨房慢吞吞洗着碗边聊着。应该会有很多话想要说吧,徐小明识趣地没进去打扰他们,在家里找了一圈充电器终于给手机充上了电。

也就五分钟,手机被电流唤醒,接着就是一堆未接来电提示音,徐小明打开一看,肖颖、陈助理、段哥都给自己来过电话。他先给段哥打过去,他想当然觉得陈助理跟肖颖给自己打电话估计是因为同一件事,可以稍后再回复。

“喂?小明?你哪儿去了呀!”段哥刚接起电话便开始咆哮。

“我手机没电了,刚充上电,你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儿吗?”

“你小子!你家肖总找不到你啦!电话都打我这儿来了!怎么回事儿啊?闹别扭了?你敢不接肖总电话?”

“我手机没电了,没闹别扭。”这话一出徐小明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果然,段哥也不信:“此地无银三百两呢?赶紧给肖总回个电话去!刚傍上富婆你就飘了?别废话赶紧的!”

“哦对了,段哥帮我请两天假,我回家一趟。”

“你要躲着肖总?徐小明你作死吧你就!”段哥的暴脾气马上就要收不住了。对于这种傍上美女大腿还不珍惜的人,他真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徐小明突然往沙发上一靠,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不得不佩服段哥总是完美曲解现实的想象力。“段哥,我跟肖颖一起来见见我妈。”

那边没了声音,然后把电话挂了。

这俩人,进展也太快了!

接着,徐小明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也给陈助理回个电话,虽然他第一感觉陈助理找自己应该和肖颖找自己的目的是一样的,但,万一呢?就这样徐小明一边犹豫一边看着自己的通话记录。肖颖几乎在不间断地给自己打电话,每分钟都会有她的未接来电。虽然自己并没有真正看到当时的场景,但她一定是急坏了。

电话还是拨出去了。

“喂,是陈助理吗?我是徐小明,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

“徐先生,您没事吧?”

“啊?我没事啊。就是看到您下午给我打了个电话,想问问您是有什么事儿吗?”

那边轻轻笑了两声,温柔地说:“没什么事儿,肖总一直说您的电话打不通,所以我抱着试试的态度也打了一个。您现在跟肖总在一起吧?”

“咳咳,是啊。”不知为什么,徐小明竟然觉得有一丝尴尬。车上,肖颖给陈助理发过语音,她用一副谈公事的语气跟陈助理说:这两天我跟徐小明回家一趟,行程能推就推,不能推的改时间。徐小明当时就有一种自己便是“红颜祸水”“误国误民”的妖精的错觉。

“那就不打扰您休息了。”留下稀里糊涂的一句话,陈助理体面地挂断了电话。他总能够在适当的时候给自己留足空间,这大概也是作为一名职业助理所应具备的情商吧。

那边二位女士应该是结束了对话,重新换上轻松的表情朝客厅走来。

“澡都洗好啦?”张女士语气里带点埋怨。

徐小明嬉皮笑脸地说:“我想,几副碗筷应该不需要三个人一起动手,就先去洗澡了。”

“客人还在这儿呢,不像话。”

肖颖跟在张女士身后,看到这样的场面仿佛重新唤醒了对于家的向往。她觉得,家就该是这样的。

徐小明看了一眼肖颖,他一点也不想被张女士看出端倪,故意装作一副亲昵的样子,朝着肖颖说:“她才不会介意呢。”徐小明早就发现,在张女士面前,肖颖似乎会变得乖巧温顺一些,不管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者他自己心中已经猜到七八成。

张女士走到徐小明身边,又装作一副要打他的样子,徐小明虚躲了一下,然后朝着张女士笑了。

“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小颖你坐。”张女士说完又嫌弃地让徐小明往旁边坐一点,才又走进厨房。

电视里播着张女士在追的电视剧,门外偶尔有人从楼道上去下来的声音,伴着几声通电话的咒骂,一点都不消停。

“谢谢你。”徐小明轻轻地说着。

“嗯?”肖颖被这句话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谢谢你下午来找我。吓坏了吧?”徐小明转过头去,第一次这么深情地看着肖颖。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做,但鬼使神差地,徐小明甚至想吻她。

肖颖被盯得有点发毛,感觉徐小明在不合时宜地履行着作为小白脸的职责。他这是,觉得来了自己家,到了自己的地盘,随心所欲起来了?

“咳咳,那个你没事就好。”肖颖装模作样地在桌上随手抓起糖果盒里的一颗糖,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塞进了嘴里。那是张女士不知放了多久的糖果,倒不是味道怪,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糖果外层已经软化,口感并不是那么好。就这么尝了一口,肖颖便停止了品尝,她努力不让嘴巴再动一下,仿佛这样这颗奇怪的糖果就会停止继续在她的嘴里化开。

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糖果。但她不好意思吐出来。

徐小明怎么会不知道桌上那盒糖果是什么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盒糖果就在那儿了。某一天他也是嘴痒尝了一颗,结果可想而知。徐小明轻轻地笑了,他瞥了一眼厨房里认真削着水果的张女士,决定救肖颖于水火。

他的一只手穿过肖颖的头发,将她轻轻往自己这边引,嘴唇贴了上去。他能感觉到肖颖一瞬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再也没有吐出来。肖颖的嘴唇很软,带点糖果的清香。徐小明伸出舌头舔尽那里的香甜,然后不知足地撬开了肖颖的牙齿。像是超出了肖颖能够接受的范围,她开始用手推拒着徐小明,她想,那颗奇怪的糖果还在嘴里,不行!徐小明感觉到肖颖的抗拒,一只手将肖颖乱推的双手钳制住贴在了自己的胸口。那强有力的心跳也把肖颖吓了一跳。这是她思念了多久的人的心跳啊,这么长时间的思念似乎这一瞬间才得到释放,这是徐小明,徐小明就在她身边。她不再抗拒,而是紧紧贴住徐小明的胸口,不自觉地,两个人贴得更近了。徐小明此刻也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他将舌头伸进肖颖的嘴里,吸吮着,轻咬着,明知道肖颖已经慌张得难以呼吸,还是无法克制地想要继续。肖颖的舌头也那么软,在自己的引导下起舞。松开钳制的手重新抚上肖颖的脸颊,像是捧着稀释珍宝,不敢重也不愿轻。就这样,在热烈的交缠下,那颗糖到了徐小明的嘴里。徐小明又深深地舔了几下刚才因为糖果的占领未曾探索过的肖颖的口腔,恋恋不舍地将舌头退了出来。

肖颖喘了几口粗气,然后心虚地转过头朝厨房看了一眼。她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姑娘,生怕被家里的大人发现。

徐小明看到这样的肖颖起初只觉得有趣,这样少女的姿态,肖颖很少能看到的。少女姿态?为何有如此熟悉之感?

“你。。”肖颖不知道说些什么,就是一副想要责备的样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小明此时悠闲地靠在沙发上,嘴上吃着刚“抢”过来的糖,心情好得不得了。“我怕你吃出病来。”

肖颖听了这话,又看徐小明故意把糖咬得嘎嘣响,耳朵瞬间就红了。

坐在她身侧的徐小明也看到了她通红的耳朵。嘴里吃着甜腻腻的糖,又难得一见这样的肖总,竟开始有点不知足。他又轻轻往肖颖的身边靠了靠,一副想跟她说悄悄话的样子。

他在肖颖的耳边只是轻轻笑了两声,那热气就已经让肖颖起了鸡皮疙瘩。忽然,肖颖的耳朵吃了痛,她没忍住轻轻叫了一声“啊!”原来,徐小明用牙齿咬住了她的耳垂,然后慢慢地,徐小明将嘴唇也贴了上去,舌头也贴了上去,轻轻扯着肖颖的耳垂。

“谢谢你。”随之,又是一股热气朝肖颖的耳边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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