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了!”
常月欣喜地站起身,经历过一次流产后,她还在担心苏梓文的身体是否能再次有孕,没想到惊喜就是这么突如其来,“几个月了?”
“五个月了,等胎儿都稳定的才敢告诉母皇。”苏梓文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眼里却没有做父亲的喜悦。
苏梓文非常清楚,这个孩子是太医告诉常渊沁是个女孩,她才留下的,若是是个男孩,那下场就和上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一样,胎死腹中。
常渊沁将手覆在苏梓文的手上,却被对方毫无痕迹地躲开了。
这一幕恰好被进来的常渊黎看在眼里。
“皇姐和皇姐夫都在呢。”她坐到常月身旁,这是她小时候一直坐的地方,“姐夫...有孕了?”
“朕正想跟你说呢,梓文有孕五个月了,你呀就快要做姑姑了!”
常渊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常渊沁,又看向了苏梓文,她的话终究对一个深陷在童年滤镜中的人不起作用。
“好事呀,宫里是该有些喜事冲冲喜了。”她淡淡地说道。
谈卫突然神色紧张地走进来,在常月耳边低语了几句,常月突然很紧张地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上书房。
常渊黎也没久留,她今日进宫也只是看看孟庆枕取些东西罢了。
“黎儿!”常渊沁叫住了她,“我们..谈谈好么?”
“皇姐,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吧?”
常渊沁摆着一幅长姐的姿态,以教育的口吻说道:“你我之间定是有误会,我们是姐妹,姐妹同心是母皇最想看到的。”
“是母皇还是皇太女党?”常渊黎的语气中带着几丝冰冷,“我们没有误会,也不可能有误会。”她快步地离开上书房,这里的空气让她厌烦,她想逃跑。
.......
“唉哟!”
“婳儿?”常渊黎忙扶起被她撞倒的常渊婳,她的脸上还挂着两痕明显的泪痕,“婳儿怎么哭了?”
常渊婳嘟着嘴,顺势搂紧了常渊黎,像是得到了依靠,哽咽着:“父君...父君有了小妹妹就不要婳儿了,婳儿只是担心父君的身体,可是父君不让婳儿靠近他...呜呜呜六姐姐...父君是不是不要婳儿了?”
叶少卿...又有孕了?
常渊婳的性格随了叶少卿,太过于依赖自己认为能依靠的人,遇到事情就只会哭,但这也是她的保护壳,起码常渊沁不会对一个软弱无知的孩子下手,想到这儿,她拍了拍常渊婳的后背,安慰道:“莲少君这么爱婳儿,怎么可能不要婳儿呢?”
“呜呜呜...可是...可是净尘大师说...说婳儿命里克小妹妹...”
“净尘大师?”她微微蹙眉,这又是哪个人?
“是...是德君专门从羽宁寺请来为父君算命的...父君自从怀上小妹妹以后...就卧病不起了。”常渊婳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
常渊黎只好抱起她,她也还是个孩子的年纪就要哄另一个孩子了。
“那六姐姐带你去找莲少君问清楚好么?”
“恩...好。”
“渊黎妹妹?”
“龙语表姐?好巧。”她万万没想到常龙语此时还在皇宫里。
看出常渊黎的疑惑,常龙语解释道:“过阵子就是皇姑姑的四十岁生辰了,边疆太远了,皇姑姑便让我留在宫里,等生辰宴过了再回去。”
常渊黎第一次知道常龙语名字的来历,说实话是很羡慕的,虽流放边疆,但夫妻恩爱,孩子的名字也是两人的结合,若是陆沐辰有醒过来的一天,她一定要劝他和离。
“渊黎妹妹?渊黎妹妹!”见常渊黎思绪已经不在了,她连叫了好几声。
“恩?本王还要去一趟莲香宫......”
“是因为莲少君的事吧?”常龙语叹了一口气,在安定王府里,从来没有勾心斗角的把戏,“这一月你不在皇宫里,那个叫德君的嚣张跋扈得很,莲少君这胎就好像是给他生的一样,处处都要掺和一脚。”
“是么?”她望向常渊婳,常渊婳使劲点点头,“那我们去教训一顿德君好么?”
“好!”
常龙语看着这两姐妹一唱一和的,这...真是两个人生出来的么?怎么亲的像是一个父亲生的?
——
“越王!越王殿下您不能进去!莲少君正在......”女官见拦不住气势汹汹的常渊黎,便拼命扯开嗓子朝着内殿喊着。
“特么的...”她突然一脚踹向女官的小腿,直接将对方踹跪在地上,“屁话怎么这么多?”
“常渊黎!”郑立急忙从内殿出来,见是常渊黎,神色一慌。
常渊黎笑着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像是要将对方血管咬断,“德君好久不见,本王似乎在三年前就告诉过你,礼仪这个东西。”
郑立面色一僵,“臣...臣参见越王殿下。”
“我不想参见你。”她侧身进到内殿,见的确实叶少卿只身一件里衣,房内全是草药烧焦的味道。
“越王殿下...恕臣无礼..臣的身子实在起不了身。”叶少卿面无血色,说话都费劲,常渊婳一把从常渊黎身上跳下来,跑到叶少卿身边,却被他一把推开,“婳儿!”
“都是小妹妹害的!父君自从有了小妹妹就不亲近婳儿了!”
常渊黎指着那一盆烧焦的黑状物,问道:“这什么?”
“是稳固胎儿的药......”
这话她自然不会相信,“阿影,将这些收起来给徐太医送过去。”房内突然多出来一全身黑衣的男人,将这些东西全数带走。
“殿下...”
“德君对莲少君...真关心。”她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叶少卿的脸色便白的如同一张纸一样。
“越王殿下!臣作为德君,自然是...”
“本王让你起来了?”她厉声道,“滚出去接着跪着,本王什么时候出来,你什么时候起来!”
这都是什么乌烟瘴气的方子,母皇也任由郑立去闹么?
可她不知道,她在用现代人的思想在定义他们现在的行为,殊不知在他们这个时代,是多么正常的事。
“那个净尘都说什么了?母皇知道?她允许这么做?”一连三个问题,常渊黎似乎都想尽快从叶少卿口中知道。
叶少卿摸着还不明显的孕肚,轻声道:“越王有所不知,这一胎怀的时候正是钦天监的望星阁被大火烧毁的时候,陛下信仰神教,自然是让钦天监算了一卦,说是霸星降世,惹怒了老天。”
“呵...这些就是那个什么狗屁大师要求烧的?也不怕把这个孩子烧没了。”常渊黎冷笑着,将常渊婳拉到自己身边,“婳儿本王带去越王府住,莲少君若是想保住这胎,本王劝你远离这些歪门邪道。”
叶少卿定定地点头,他心里最清楚,他的婳儿呆在他身边是最不安全的,只有在越王府,他的孩子才会安全。
“请越王...务必护她周全。”
郑立原本的左臂蓝晚被常渊黎除掉后,他太迫切要一个新的帮手来帮他,他只剩下一个女儿在赌了,但还是太明显了,所以他将这个赌赌在了叶少卿这胎上,只要这胎是女孩,他就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