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斤那边拉着梁庆之没走几步,对方一个摆拳朝周九斤轰去。可他那微弱的力道周九斤哪放在眼里,随手一拍将其拳头打落然后飞起右脚对着梁庆之屁股和小腿各来了一脚,另一只手却依然死死地拽着对方手腕不放。
就见梁庆之受了两脚一个踉跄人已扑跪在地奈何右手还攥在对方手中扯得他手臂一阵发疼。周九斤笑讥讽道:“TM的出拳这么没劲早上没吃饭?”
“周将军可不能打啊你知道他是何人?”周围一众将校见梁庆之挨了打心中虽然痛快但想到梁老将军还是纷纷上前求情。
“对!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殴打本少爷?”那人见有人上来帮腔顿时来了底气也跟着嚷道。
“诸位将军,不是我老周驳各位的面子,实在是奉了梁老将军的军令特来教训一下这个浪荡子。”周九斤冲四周将军一笑,然后顺势一脚蹬在梁庆之后腰处,后者受了外力只觉手臂都快要被撕扯下来,身子绷得更直了。
老周细啊,溪契心中暗赞。
如此情况周九斤自然能猜出对方身世与梁老将军有关,但他一方面拦住众人不让其点破梁庆之的身份另一面拉出梁将军震慑那个纨绔子弟,这一手操作下来起码老周还能再打这小子两拳。
“周将军,就算是梁将军命你教训少公子可也得有个度啊,你脚下的这位可是梁将军现存唯一的儿子。”散仪通上前劝道。昨夜弓箭比试结束后这二人相谈甚欢关系也比旁人熟络些故而再次上前劝说。
周九斤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忙松了梁庆之的手腕同时脚下暗自发力,就见梁庆之猛地向下伏去来了个狗吃屎,外人见了只道是梁庆之身子绷得太紧一时失了外力不受控制的向前倾。
“哎呀罪过罪过,少公子,没摔着吧?”周九斤赶紧将梁庆之搀扶起来,一面将其半边脸上的泥土给整张脸抹匀了,一面大力拍着梁庆之的后背:“少公子嘴里没啃进土吧,快吐出来。”
窦成化见了心道这小子也太损了,人家梁公子好好一张白净面皮让你整的黑不溜秋的,身后披风上那原本金灿灿的凤凰现在也被抹成了土鸡了。
“周校尉你怎么还是这么冲动!梁将军让咱们过来是解决问题的,谁让你动手打人了!”就在梁庆之缓过劲来刚想冲周九斤发货时,溪契缓缓走了过来。
“将军,我这不是不了解情况吗,莽撞了,嘿嘿。”周九斤嘿嘿一笑而后一巴掌拍在梁庆之肩头:“梁公子不好意思啊!”
后者被他这么一拍就觉左肩一阵胀痛冷汗瞬间便落了下来。
“还愣在这干什么,梁老将军不是让你们把公子请到帅帐去吗?还不快去?”溪契满脸严肃,心下却乐开了花。
窦成化和周九斤应了一声不由分说架起梁庆之分开人群向外便走。梁庆之还要挣扎正待高呼救命,窦成化眼疾手快扯过对方披风一角捂住其口鼻:“哎呀少公子,刚刚呛了不少土吧,快别说话了一会儿再灌点风灰尘落到肺里可就不好了。”
待几人走远,淳于盱和散仪通等人与溪契打过招呼后各自告辞,其余围观的鹰卫将校也逐渐散去,溪契这才再次来到行营前对刚刚那名女侍卫道:“劳烦这位姐姐进去通禀一声,黑甲军中郎将连成济求见公主。”
那名女侍卫感激于溪契等人出手解围的恩情自然欣然前往:“将军稍待,我去去就回。”
行营内一身闺中少女打扮的谷卿如隔着营帐缝隙见梁庆之被人捉弄一番后架走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可算是把这个少爷弄走了,哎呀我这伤口呦。”
说着谷卿如手捂前心做痛苦状随机选了一处座位坐下,那边一身宫装的姚凤澜调笑道:“多难得啊,梁家那小子打小就喜欢你到现在还没死心呢,你俩可算得上‘青梅竹马’了,你难道就一点也没被他打动?”
“王畿那边一众达官显贵家的公子里就属这个混球最顽劣,仗着父辈和两位兄长的功勋平日里没少作威作福,前段时间他知道我加入了鹰卫便追到了这边,都快烦死我了。”谷卿如无奈道,如果当初杜徵舒能把她也带回黑甲军该多好啊。
想着想着谷卿如就想起了另一个混球兼色胚,也不知那小子给杜将灌了什么迷魂汤了竟然还混上了黑甲军中郎将,老娘我靠着老爹推荐和自身本事这才在鹰卫担任个校尉,谷卿如越想越来气不禁骂道:“这该死的小混蛋!”
“哪个小混蛋?梁庆之?”姚凤澜见好姐妹满脸愤懑咬牙切齿的不知何意于是发问。
谷卿如俏脸微红正想着随意敷衍过去,就见帷幔被掀起一角一侍卫躬身入内分别对着谷卿如与姚凤澜施了一礼而后道:“启禀公主殿下,帐外有黑甲军中郎将连成济求见,如何答复还请公主示下。”
“不见!”还未等姚凤澜开口,一旁的谷卿如倒是飞快回了一句:“你去告诉那色、那混蛋公主今日玉体欠安不便接待,有什么要紧的事通传一声便是。”
“这,”那女侍卫听罢有些迟疑的看着姚凤澜,毕竟她才是此间的主人。
“请连将军进来吧,老让人家在外面候着也不好。”姚凤澜心道感情是这么个‘小混蛋’,遂以眼神安慰了一番谷卿如而后对女侍卫道。
“哼!我先回内帐歇息了,这一阵身子有些乏了。”谷卿如对前日之事仍有些介怀一想到要以女子身份与溪契相见心中不由如小鹿乱撞一般只得借口身子不爽退回内帐。
姚凤澜却一眼看穿对方的心思也不点破只是出言叮嘱道:“既然乏了就好生歇着,早日养好了伤我也好安心回新川。”
“我自幼舞枪弄棒的身体底子好这点小伤你不必挂心的,怎么能因为我的伤势耽搁了你的行程呢?你看这才短短两日我都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谷卿如能感觉到自从昨日她受伤开始姚凤澜每每见到她的伤处都会隐隐自责,故而开解道。
“毕竟还是为了保护我而受的伤,卿如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军营?”姚凤澜经过前日遇刺事件深感战场无情,五六百条鲜活的生命一个时辰间就消失在她眼前,想到好姐妹日后可能经常会遇到这类情况她便不由得替谷卿如担忧起来。
“快马持枪驰骋疆场一直是我的梦想,这次好不容易求得父亲首肯放我从军,又怎能半途而废呢?”谷卿如对于朋友的关心很是感动先是冲着姚凤澜淡淡一笑而后继续道:“其实我们习武演练时也时常受伤的,只不过这次伤的重了些,过段时间也就好了。”
“哎!随你吧,几位姐姐你们就随卿如回内帐伺候着吧,我这边一时也用不到什么人。”
帐内四名侍卫得了公主命令正欲上前搀扶谷卿如,却听后者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姐姐们还是留在外账这边听公主吩咐吧。”她可不敢让好友跟那个色胚单独相处,万一对方色心大发做出什么非礼之事怎么是好?
那四人回头望向姚凤澜以求下一步指示,姚凤澜洞若观火心下明白谷卿如这是对来者不放心,暗地里一阵好笑,但见其坚持只得让步:“那就留两人在外账听用吧,这样你该不怕再出什么瓜田李下之事了吧。”
“凤澜,你说什么呢?随你安排吧,我先回去了!”谷卿如被点破心思佯装恼怒径直回了内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