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溪契与谷卿如争论不休时,又一巡城士兵来报:“禀将军,杜将军已进入十字大街离此不足两里,片刻将至!”
谷卿如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报事的小兵:“知道了!继续巡视!”就在前一刻溪契对他又是一番冷嘲热讽,他刚想反唇相讥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巡城士兵给打断了输出,此时谷卿如腹中犹如有一股气横亘在胸前,上不去又下不来别提多别扭了。
但目下也不是继续与对方纠缠地时候,黑甲军统帅杜徵舒马上就要到了,若是自己在与杜将军的接触中能给对方留下良好的印象,那等到杜将军回师时自己顺便提出加入黑甲军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谷卿如敢断定至少在擒拿王子狐叛军这件事上他的名字应该已经被杜徵舒知道了,这就是良好的开局。加油谷卿如,你可以的!未来新国第一位女将军、王朝军队的明日之星就是你了!谷卿如不断脑补着日后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的场景,禁不住嘿嘿傻笑了两声。
“先生,那个谷将军怎么了,笑得好猥琐啊。”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在谷卿如耳边响起,不仅打断了他心中不断憧憬的未来更将之前吞下的胸口那股气重新提了起来。
“等到了太守府再跟你算账!”谷卿如扔下一句狠话便整顿手下军士去了,他可不想给杜徵舒将军留下一个治军无方军纪涣散的印象。
“等你啊,谷将军慢走。”溪契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看得谷卿如恨不得在他布满血污的脸上来上一拳。
士渊见谷卿如走远了这才开口问溪契:“公子准备表露身份了吗?”
“还能怎么样,从跟着黑甲军回来的那一刻不就已经注定了吗?”溪契笑着耸了耸肩,那笑中有释然也有无奈,见到太守他与士渊的身份便由暗处转到了明面,徐国庙堂得知他的下落也只是时间问题。
溪契想到自己刚刚还在教育小猴z不要把主动权交给别人,看来我是觉得言传不够还要身教啊!溪契自嘲一叹。
小猴z听得云里雾里问士渊:“公子你说什么身份?溪契公子又在说什么注定?我怎么听不懂啊。”他刚刚看着溪契与谷将军互损正在兴头上,可突然形势急转直下,原本正嬉笑的溪契公子此时虽然还是在笑可小猴z分明从对方神情中感到了一抹阴郁。
“不是什么要紧的,猴z小兄弟我有些私话要与溪契公子说,你先离开片刻吧。”士渊敷衍着准备将小猴z支走。
经过这一夜的相处,小猴z的直觉告诉他辛掌柜的这两位贵客身上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不过他也不是胡乱打听八卦的人,遂点了点头:“哦,那我先到那边去呆着,二位公子要是谈完了就喊我回来呀。”
“先生,您说我今夜是不是该如小猴z说的直接将财物交出去,这样也不会有遭遇黑甲军的事了,咱们也能一直安心的在临川城呆下去。”溪契此刻最大的感触便是人算不如天算!即便他们处处小心避免过早暴露行踪,可偏偏遇到王子狐袭城,等到王子狐束手被擒他们想功成身退时却发现竟退不回去了。难道真是一动不如一静?
士渊见溪契又恢复了原先那种神经紧绷的状态不由打趣到:“王子,刚刚你与谷将军斗嘴时的那股劲头呢?怎么人家前脚刚走你就这副摸样了?”
“或者是因为士渊痴长王子数十春秋,王子不能以真我之态与士渊交流?”士渊想了想忽然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紧盯着溪契:“王子···”
溪契也被士渊的举止吸引了目光,他先是向士渊解释:“先生多虑了,我··”
“难道王子喜欢年轻的男子!”可还未等溪契将话讲完,士渊抢先一步说出了他的推测。
寂静,短短的几息之中无论是保持惊叹神情的士渊还是张着嘴准备继续解释的溪契都保持了绝对的静默,静默是今晚的南城,“先生不要玩笑了,我心下对身份暴露一事确有忧虑,但更多的是轻松吧,让先生担心了溪契抱歉。”还是溪契率先打破了沉默。
“下臣希望王子日后都能保持真我,至于徐国庙堂对王子的下落知道与否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士渊也收起了调笑之色,一本正经的向士渊分析起来:“据这两个月的邸报来看,徐国庙堂除了在宜生继位时向祁国发出照会外并没有任何实质举动,祁王也在若鳌将军等一批军中新贵的极力反对下选择对此时置之不理。”
士渊深吸一口气继续分析:“对一个国家的新君照会置之不理,这无疑极大的打了徐国新君的面子,更是打了桓叔的面子,可怎么样呢?徐国与祁国相隔万里且中间还隔着随国,难不成就因为此事便要越过一个国家去攻打祁国吗?”
“恕下臣直言,目前的徐国虽府库充实可野有饥民、徐国百姓对走私鱼盐的热情远远大于从军征战的想法,如此外强中干的徐国怎么敢随意对他国进行讨伐?或许宜生母子不清楚,但桓叔执政四十载徐国到底是个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
“既然已经在祁王那边吃了瘪我想桓叔不会立刻再对其他国家下达照会,若再有几个国王拂了他的面子,可徐国却没有任何作为,那新徐王、桓叔在朝野中的威望立刻会一落千丈。”
“再说新国朝野,新国以武立国对勇武之士尤为尊崇,且因经年累月与野人部落相互交融的原因,对中域诸国那些繁文缛节一贯不屑一顾,恐怕徐国庙堂的照会都到不了新王王宫中便不知被丢到哪去了。”
溪契觉得此番分析颇有道理对士渊正色道:“我是以太傅之礼待先生,还望先生不要自称下臣了。那先生今夜同意与我一同胡闹一场,是否有什么其他用意?”
“这个···”士渊正待开口,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街道:“末将谷卿如率临川守军全体将士拜见杜将军!”
接着那帮青衣壮士列队整齐地来到杜徵舒马前,“刷”四五十人齐齐单膝跪倒,方校尉高声向杜徵舒禀报:“末将方兴童奉命率雁字营弟兄缉拿南城漏网叛军,现已全部拿获特来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