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苍梧城的大门打开了,阮雄起率领着一万南越兵冲了出来,两军迅速列成对峙之势。
阮雄起一脸疲惫之色,大军压境,兵少将寡,怎能不忧心忡忡?前番送给他的千里马,他并没有骑,方天画戟上的珠子也被抠掉了,显然是为了向吴臣证明自己的忠心。
“阮将军,明知不敌,何苦如此呢?”陌千寻上前一步,微微拱手道。
“男儿为保卫国家,自当浴血沙场,马革裹尸,太尉不必多言。”阮雄起说了一句,将头转向了一边。
“阮雄起,男儿也当言而有信,如果你这次又被抓了,是否愿意归降啊?”王宝玉全不在意的笑道。
“本人绝不会被抓!”阮雄起冷冷道。
“这么自信啊!”王宝玉颇感意外。
“我自当拼死一战,以报越王多年栽培的大恩。”阮雄起坚定的说道。
“呵呵,那你可要记得之前的约定,如果再次被抓,那就归顺我。”王宝玉笑道。
“哼,只怕汉兴王得到的也是一具尸身!”
吴臣正藏身于苍梧的城楼之上,听到了阮雄起的话,眼眶湿润了,喃喃道:“若前日将大军尽皆交给阮将军,定不会有今日之败。”
“父王,若阮将军有失,却好像我等害了他一般。”吴凡心有慈悲,不忍的说道。
吴臣稍稍犹豫一下,点头道:“若见阮将军有危,即刻鸣锣收兵。”
如果此时荆州大军一拥而上,南越兵定然没有还手之力,会落得全军覆灭的下场,王宝玉并没有这么做,转头问道:“谁去跟阮将军一战?”
牛金张了张嘴巴,没敢说话,钱摩自然不惧,出列道:“宝玉,待我去将此人擒来!”
王宝玉有些犹豫,毕竟之前钱摩和阮雄起打得难分胜负,此时马云禄却说道:“钱将军,还是我去与他一战。”
话音刚落,马云禄骑着白焰牛就冲了上去。钱摩连忙做好接应工作,毕竟阮雄起非等闲之辈。
一看到这头体型巨大的白牛,阮雄起眼中露出了怯意,看这速度也知道不是一头凡牛。马云禄咯咯笑道:“阮将军,多日不见,汉兴王可是十分记挂你呢!”
“无需挑拨,本人唯越王马首是瞻,绝不生二心!”阮雄起闷声道。
马云禄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这种表决心的话她听得实在是太多了:“阮将军,本人乃汉兴王之妻,本为一家,我若胜你,既为汉兴王胜你,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阮雄起虽然一世英雄,但有个怪毛病,见到美女就发不起脾气,更不会说话,吭哧半天,脸涨红了,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马云禄又笑个不停,挑衅的问道:“难道是阮将军怕了我不成?”
“笑话!”阮雄起硬着头皮说道:“与女子交战,胜之不武。”
“无妨,只要你能胜我,说不准我家男人会就此放过苍梧。”马云禄笑着又补充一句:“阮将军,你自比大丈夫,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诺言。”
“既然如此,休怪末将对王妃不敬!”阮雄起拱了拱手,傲然举起方天画戟,向着马云禄冲杀了过来。
一片光影,朝着马云禄迎头罩下,声势骇人。马云禄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微微一笑,手中金枪一抖,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正巧击打在方天画戟之上。
随着一声脆响,方天画戟被击打的改变了方向,冲着马云禄的肩头而去,马云禄微微侧身躲过,金枪擦着戟身,直奔阮雄起的手腕刺了过去。
好灵巧的手段!阮雄起暗自佩服,整个身体向右倾斜,躲过马云禄的一击,与此同时,手中的方天画戟一记斜击,直奔马云禄的腰间。
马云禄身体轻盈,一跃而起,阮雄起一招落空,而马云禄的金枪则继续向下,朝着阮雄的膝关节刺了过去。
几招过后,阮雄起很快就发现了马云禄的综合能力,此人武艺高超,但并非是力量型的战将,所以从来不与对方硬拼。枪法侧重于攻打对方的关节等薄弱之处,只要这些地方受伤,对方将立刻陷入全无还手之力的境地。
阮雄起察觉到马云禄的对战策略,但这名女将的身手实在太快了,而且胯下白牛好似跟她心有灵犀,配合堪称完美,让人防不胜防。
“父王,鸣锣收兵吧!”吴凡有些着急的说道。
“这女将出手不凡,但并非是阮将军的对手,此时收兵定会助长对方气焰,不如再等等。”吴臣说道。
因为这几日休息不足,又被大王怀疑忠心,阮雄起的精神头一直不佳,以至于现在的反应能力明显照比以前差了不少,惊慌之下,阮雄起一拍胯下战马,退出去十几米,才躲过马云禄的一击。
“嘿嘿!阮将军,这么快就败了,还不快快去参拜汉兴王?”马云禄重新落在白焰牛上,斜着眼睛,嘲讽般的看着阮雄起。
阮雄起面沉似水,并不答话,突然再度冲了上来,方天画戟抖手之间,又化作了漫天的光影,仿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罩,将马云禄笼罩在其中。
这次阮雄起的出手速度照比刚才更加迅猛,很明显,他就是想要将马云禄的灵巧手段彻底的压制住,尽量争取上风。
果不其然,马云禄几次挥抢去阻截阮雄起的方天画戟,都被他及时躲开,依旧以极快的速度,虚实结合,朝着马云禄一通猛刺。甚至心里还在想,如果能活捉马云禄,说不定就能逼着王宝玉即刻退兵。
“云王妃唯恐不敌!”观战的钱摩凝重的说道,就要策马冲上前去,将马云禄给换下来。
可就在这时,白焰牛突然发出几声不耐烦的哞哞叫声,四蹄一阵猛踏,卷起了一阵尘土飞扬,仿佛一道白影,冲出了阮雄起方天画戟构成的包围圈。
阮雄起透过尘土,呆愣在当场,马云禄竟然在眼前消失了。
突然,后背一阵劲风袭来,阮雄起还没来及转头,就觉出一截枪尖已经刺破了他的铠甲,正抵在他的后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