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卷入这场大战中。非是我胆小怕事,要知道,北面的司马懿还在虎视眈眈,咱们彝陵等于是三面临敌。我的想法是,目前还是保持原状,奉行一贯的不结盟政策,不要轻易改变。”王宝玉道。
“宝玉,我相信江东与彝陵无害,刘备却不可不防。”陌千寻急切的说道。
“若是战事一起,难保江东不会对彝陵起念,以拒刘备。”贾织纲道。
“若说是香王妃在此无关大碍,孙权甚孝,难不成置吴国太安危于不顾吗?”陌千寻反问道。
“彝陵和江东皆不会伤及国太与郡主,这与是否攻城无关。”贾织纲信誓旦旦。
两个人又因此争辩了起来,王宝玉摆了摆手,说道:“不管怎么说,刘备不动彝陵,我不能跟他翻脸。按照文姬的说法,设立界碑,昭示我的意图。只不过,这界碑要多设几个,从彝陵沿路一直设立到襄阳,这一块领域,两方兵马都不可进入,否则,咱们也不用客气。”
十分了解刘备心思的陌千寻,还是不放心,但见王宝玉态度坚决,只好点了点头,说道:“若是如此,可将襄阳兵马分成十路,沿途设营,一旦彝陵有危,一则可以救援,再则犹可弃彝陵,退守襄阳。”
“好,就依太尉之计。”王宝玉点点头。
散会后,陌千寻立刻派人着手办理此事,很快便从彝陵到襄阳,设立了无数的界碑,就跟现代的公里桩似的,隔一段便有一个,上面醒目标注“汉兴王属地,不可擅入!”
这样就扩大了防御范围,只要第一块界碑处出现了异常,报信及时的话,还是有准备余地的。
尽管如此,陌千寻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大半夜在楼道里走来走去,长吁短叹,直到天明之时,倒也想到了一个主意。虽然有点对不住老朋友,但综合得失,这是最好的办法。
陌千寻所做的,正是派人火速给诸葛亮送去了一封信,信中的内容很简单,首先转达王宝玉的想法,还和以前一样,保持中立,跟谁也不结盟,让刘备尽可放心。另外,陌千寻在信中还提及,此时征讨江东并不合时宜,理应联兵北上讨伐曹丕,你已贵为丞相,当召集文武大臣一起面圣,极力劝说才是。
陌千寻这么安排,自有他的用意,这封信其实是写给刘备看的。陌千寻吩咐信使故意装出鬼鬼祟祟的样子,最好在见到诸葛亮之前,要让刘备发现才好。
说起来,以陌千寻的才能,根本不惧刘备的大军,且不说彝陵和襄阳的防御能力如何,打不过之时还有江东帮忙,胜算比较大。
陌千寻最担心的还是诸葛亮,作为曾经的好朋友,他深知诸葛亮的才智绝非常人可比,若是此人一同前来,胜负当真不可预料。
更何况诸葛亮对刘备一向忠心耿耿,隐忍多年无怨无悔,甚至私下一句怨言都不曾听到,难保其不会舍弃私情而从了所谓的忠君大义。
最终,陌千寻的这封信,如尝所愿的落在了刘备的桌子上。
刘备看完之后心情很是不爽,原本他就对诸葛亮疑心重重,思索再三,最终做出了决定,此次东征,不带着诸葛亮一同前往。
当然,这是刘备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这封信刘备到底也没交给诸葛亮,只当做从未发生。而诸葛亮对此事毫不知晓,还在和众人聚在一起,为了如何劝说刘备不要东征孙权而苦思良策。
“丞相,我年幼之时,曾受青城子李意点拨,方有今日。我等既然苦劝无果,何不请仙师出山,劝说陛下一二?”时任光禄大夫的谯周建议道。
“只恐圣上心意已决,未必肯听。”诸葛亮道。
“仙师通晓吉凶祸福,若以前因后果告之,或许可以说动陛下。”谯周道。
“也罢,权且一试吧!”诸葛亮点了点头,随即上书刘备,以大军即将启程,当占卜吉凶为由,推荐青城子李意。
不得不说,刘备本人还是相当迷信的,这也是古人的通病。不过,刘备怀疑诸葛亮的用心,对这个所谓的神仙李意,怀了一份戒心。
刘备下了一道诏书,派人去青城山宣李意前来觐见,希望仙师尽快启程,莫要耽误大军出发的吉时。
李意一见诏书,大为不满,请人就应该低调谦卑一些,这分明带着强迫的味道。
但李意到底还是来了,刘备一看此人长相就不太喜欢。李意个子不高,皮肤黝黑无比,筋骨突出,像是一截长满疙瘩的藤蔓。年龄多大,根本看不出来,反正已经很老了,此人还长了一对蓝眼珠,稀落落的胡须是紫色的。
碧眼紫髯,说的是孙权,而李意也有这些特征,显然让刘备感觉很别扭,容易胡思乱想。
李意背着手立在下方,也不叩拜,刘备更加不满,冷声问道:“来人可是李意?”
“正是青城子李意。”李意傲气的说道,又问:“不知陛下宣召荒山野叟前来,有何吩咐?”
“我曾与关羽、张飞义结金兰,誓同生死,今日二弟被孙权所害,我欲东征孙权,不知吉凶如何?”刘备语气稍稍和缓了一些,问道。
“一切自有天数,何须再问?”李意不客气的说道。
刘备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彻底寒下脸来,命令道:“朕让你言,自不可推辞。”
“如此,取笔墨来。”李意道。
刘备以为这种世外高人,会写下所谓的预言诗,便名人取来了笔墨白绢,李意看了半天刘备,落笔如飞,很快画了一个躺倒在地的人形图像,随后,他又画上了几个人,正在挖土,最后,又在上方写下了一个大字,白!
画完这些,李意好像是忘记了什么,随后又在画作右侧签上了大名,青城子李意画!
刘备愣愣的看着这幅画,终于怒不可遏,厉声问道:“狂叟,朕命你占卜吉凶,你却作画戏弄,眼中还有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