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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寻常

我的名字单字一个霞,你的名字单字一个云。我们不再联系的第一天,晴空万里,没有一朵云彩。我希望你也不要抬头寻找傍晚的晚霞。

“你再等我半年,我一定来找你。”

“半年时间太长,我等不了。”

“那你说多长时间?”

“到我生日吧,还有104天。”

“好。”

这是又一个等待的开始。其实,我很累了,那104天也许只是我给自己的一个缓冲期,让我彻底放弃。我们的相识要从半年前说起,那个时候我刚好要装修房子,他是我同事的同学,刚好在帮我同事装修,所以就有了联系。他和我在同一所高中读书,他大我一届,算是我的学长,但是我们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及印象。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秋天的中午,连续下了几天的雨,那天天气出奇的好,艳阳高照。物业拿着钥匙带着我上楼,在楼下遇着等候多时的他,他表情严肃,看上去比同龄人要苍老许多,不像一般生意人那样的外向健谈。之后就草草说了一下预算和装修的意愿,第一次见面就那样结束了。

十天后,在掏光了我所有积蓄完成交房后,我在犹豫要不要装修,毕竟我一个人又是放贷又是装修,经济压力是真的很大。但是我最终还是决定要搬出去,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空间,自己生活。为什么呢?两年前,我离婚了,离婚后一直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家里面有父母,弟弟,姐姐,还有姐姐的小孩(我的侄儿)。也不算拥挤,因为印象中,我们从来都是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无论条件艰苦还是优渥,我们都生活在一起,住在一个屋檐下。我决定装修还是因为我的侄儿,一个三岁的小朋友,一个不爱午睡的小朋友。我患有中度的双相精神障碍,一直以来没有良好的睡眠,尤其是夜晚入睡无比困难,所以我有午休的习惯,并且无比珍惜午睡的时间。而我小侄儿充分发挥了一个三岁小朋友该有的活泼好动,即便我买了耳塞都是没用的,但是我都不曾说过一次,我们大家都无比的疼爱这个小精灵,任由他顽皮。所以,在拿到钥匙的时候,我联系了他,让他尽快开工,一切简单实用,风格极简,色调几乎全白。

“最快要一个半月吧。”

“可以。”

匆匆见过两三面,装修的细节基本敲定了。如果事情就这样平淡无奇,按部就班,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这世间就怕世事难料。

我记得他第一次约我出去,那天他说他大学同学来,叫我出去一起坐一下,我借口牙痛,没有答应。对不熟悉的人的邀约,我一般不会应邀。第二次是我被领导带出去接待,那天他又约我出去,我说有事也没去。那天接待的人里面有一位在行业里面臭名昭著,几次想借工作的事情约我到他办公室喝茶被我拒绝,后来我索性将他拉黑。席间,他借着酒劲,不顾场合,把这个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讲,语言间还带有侮辱的话语。我打哈哈应和着,别人见他不依不饶也来帮着找台阶,最后我抬着分酒器,走过去跟他说:“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自罚一杯。”我干了满满一个分酒器的酒,他才勉强在旁人的拉扯下坐下。其实这样的事情,在工作的时候经常遇见,经历多了,也就不像以前那样委屈了。

“喂,您好。”我走到包房外面接起他的电话。

“喂,怎么叫你你也不来,真接待还是假接待?”他语气拖沓,也是喝了不少。

“真的接待,也喝了不少了,下次有机会再聚。”

“那你少喝点,女孩子在外面要注意保护自己,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大概是哪个时候,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可靠的男人吧,毕竟相交甚浅,大可不必说出“我来接你”这样的话。我也就没有像之前那样“公事公办”,一板一眼的跟他交流。很多年以前,也是同样的场景,初入职场,还不懂推杯换盏间的技巧,酒醉躲在厕所里吐,发信息给过一个特别希望见到的人,一个我17岁就喜欢上的人。我一直希望他可以来带我走,去哪里都可以。可是这个希望12年了,都没有实现,无论我以什么样的办法“逼”他,甚至在我订婚前夕,我电话,传简讯给他,以此“要挟”,他都没有来。如今,我大概得到了一个答案,一个自己给自己的答案:他并不爱我。

其实,我爱的,是爱我的。如果他不爱我了,那我的爱也会戛然而止吧,偏偏,对他,我可以义无反顾的等待他12年,等他爱我,那个我17岁爱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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