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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还情

雪停的时候,正好天亮。

惨淡的阳光照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更显得凄凉。

武林盟群雄早早吃好饭,在旷野上摆好阵势,牛皮大鼓锤得咚咚响。他们终于要发起进攻。数十骑冲了出来,大旗上的华山两个大字格外醒目。

众人高声喝采,声若雷动。所有的祸事源于叶枫,正因为他是华山派的人,所以只有华山派才能制服他。众人想起不必担心客死异乡,可以平安回家,心头舒坦之极,声音充满了热情感激。

东方一鹤横了叶枫一眼,冷冷道:“华山派的处境很艰难。”叶枫咬了咬牙,沉声说道:“是。”东方一鹤道:“现在唯一能救华山派的人,就是你。”叶枫道:“是。”提起一口气,冲了出去。东方一鹤背负双手,自言自语道:“现在唯一能救你的人,就是我。”

叶枫行不多时,便与华山派众人迎面相遇。余观涛大吃一惊,急忙做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只听得一阵铮铮之声,青光闪烁,众人已是各自拔剑出鞘。叶枫心中一酸,跪在雪地上,长剑搁在身前,用意很明显,华山派任何人可以杀他,他决不会还手。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无不表情复杂,有人惋惜同情,有人咬牙切齿。

余观涛阴沉着脸,厉声喝道:“你还想演戏来蛊惑人心么?”叶枫脑袋如鸡啄米一样,生生将眼前的积雪叩了个大坑,道:“弟子叶枫,拜见师父师母。”余观涛抬头冷笑几声,道:“我不是你的师父,你也不是我的弟子,华山派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神。”叶枫泣不成声,道:“弟子……”余观涛突地暴喝一声,打断他的话:“你是我的老祖宗!不把华山派搞倒,你是不会罢手的。”脸上肌肉不断扭曲,实是恼怒之极。

叶枫惶恐说道:“我……不敢……”再也不敢提弟子两字了。杨洁擦了擦眼睛,叹息道:“你起来说话。”叶枫慢慢站起,双手低垂,恭恭敬敬站着。杨洁道:“我们并不怪你的选择,你不是三岁小孩子,要走怎样的路,你自己心里有数。”叶枫心头大痛,暗道:“师母连我的名字都不想叫了。”应道:“是。”余观涛哼了一声,森然道:“你选对的路很好嘛。”叶枫忙摆着双手,道:“不是,不是。”

杨洁凝视着他,道:“作为华山派当家人,必须为华山派几百人的前途着想,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谁要给我们添麻烦,我们唯有奉陪到底。”东方一鹤抚掌笑道:“说得真好!”不知何时,他已经坐在一棵树上。叶枫羞愧难当,低头道:“是。”杨洁叹了一口气,道:“你教我们怎么办?或许你有千万种理由,身不由已……”余观涛怒道:“理由个屁,他就是没有节操底线的贱骨头!”杨洁道:“我知道你绝不是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你之所以那样做,只不过想要好好活下去而已。”

叶枫心下一阵凄凉,一阵欢喜:“事到如今,师母仍不愿过多责备我,是我辜负了他们的期望。”余观涛大声道:“好好活下去,就可以无所不为,把华山派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原来武林盟对华山派只有一个要求,取了叶枫的脑袋,否则这个江湖上将无华山派的位置!杨洁道:“你想活下去,我们也想活下去,大家都想过得更好,但是我们现在不杀了你,根本就没办法活下去。”说到这里,心里一阵激荡,两行泪水夺眶而出。几个女弟子也情不自禁哭泣起来。余冰影神情漠然,看不出喜怒哀乐,好像眼前之事,与她毫不相关。叶枫黯然道:“弟子罪不可赦,唯有用鲜血来清洗罪孽。”抽出长剑,手腕一翻,剑锋便向脖子横削。华山派众人同时发出“啊”的一声惊呼,屏住了呼吸。杨洁偏过头去,似乎不忍心看。余观涛眼睛瞪得滚圆,满脸得意之色。余冰影右臂抬起,长剑斜斜架在自己肩上。

你活我便活,你死我便死,既然这人间容不下他们,那么就到阴曹地府做一对鬼夫妻。忽然之间,听得“叮叮”两声脆响,叶枫和余冰影的长剑分别堕落在地。东方一鹤冷冷道:“我曾经被最好的朋友出卖,背负恶名数十年,普天下没有几人愿意与我交往,处境之艰难比你只多不少。有好几年我白天不敢抛头露脸,像鬼一样睡乱坟岗,偷吃供奉死者的食物,但我从未有过抹脖子,寻短见的念头。我反而要好好活下去,就是有一天要让拼命踩我的那些人无地自容。”

余冰影忍不住问道:“后来你成功么?那些欺负过你的人,现在过得怎样?”东方一鹤笑了笑,道:“倘若我是无名之辈,武林盟决不会劳师动众来对付我。现在是我昂首挺胸做人,而那些人却成了见不得光,只能在暗处活动的鬼。”余冰影拍手笑道:“好,好极了。”眼光瞟向神色阴晴不定的叶枫。东方一鹤哼了一声,道:“我给你一身本领,不是让你抹脖子更有力气,而是要你像我一样,无敌于天下,过着很有趣的生活。”此言一出,华山派众人尽皆骇然变色。

余观涛脸上神色古怪至极,既有难以描述的妒忌,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怒气,长剑不住颤抖着,他当然知道东方一鹤的本领,否则他早就一剑刺了出去。隔了良久,冷冷道:“请东方前辈莫来插手华山派的私事。”东方一鹤盯着叶枫,道:“你真的在乎华山派,务必要活下去。”叶枫听得好生奇怪:“难道不是我死了,才是万事大吉么?他又在打甚么主意,我可不听他的。”

他抬头向众人望去,一股柔情自心底涌起:“终究是我对不住他们,不如我吃他们每人一剑,也算给大家一个交代。”捡起长剑,缓缓站了起来。余观涛厉声喝道:“你想做甚?”东方一鹤冷笑道:“你已经不是他的师父,还有甚么资格管他?”余观涛满脸通红,目中几欲喷出火来。叶枫心道:“纵使要走,也要走得光明磊落。”余观涛叫道:“谁来替我清理门户?”

余冰影纵马跃出,应道:“我。”她实在不忍心看着他被人欺负,在绝望中死去,她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封喉,让他几乎感觉不到痛苦中死去。叶枫摇了摇头,长剑斜指着小元子,道:“你出来。”余冰影脸色惨白,直直地盯着他,紧咬着嘴唇,既是怨恨又是恼怒,叶枫不敢看她,心道:“我的命一定会交给你处置的。”余冰影恼怒不已,慢慢退了回去。小元子吓了一跳,道:“为什么是我?”

叶枫面无表情,一字一顿道:“因为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余冰影听在耳里,不由得伤心欲绝,心想:“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怪不得他不在乎我。”当真是百感俱至,再也忍耐不住,泪水扑簌簌而下,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甚至可以为他抛弃一切,愿意陪他浪迹天涯的男人,瞬时间说不出的难受,他根本就承受不了她沉甸甸的爱。小元子踌躇不前,脸上露出极为难的神色,颤声道:“我……我……我们是……”

余观涛厉声喝道:“小元子,别听他的鬼话,他是华山派的敌人,杀了他!”叶枫凝视着他,淡淡道:“请拨你的剑。”小元子咬了咬牙,勉强压制住起伏不定情绪,大声道:“你不配做我的兄弟,认识你是我最大的耻辱。”人从马鞍跃起,刷的一剑,向叶枫刺了过去,叶枫身形一晃,竟如轻烟一般,早到了数丈之外。华山派众人齐齐“噫”了一声,无不惊诧万分。东方一鹤冷笑道:“余掌门,凭你现在的功力,能杀得了他么?”余观涛哼了一声,算是应答。

叶枫道:“江湖儿女江湖老,我不想被别人所杀,只想死在你的剑下。”他把你字说得格外响亮。余冰影忽然心念一动:“他说的你,难道指的是我?既然你打算死在我剑下,莫名其妙扯上小元子做甚?”小元子暗自叫苦:“我的娘啊,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杀得了你?也罢,我们兄弟俩黄泉路上相互照应,省得孤单。”陡然大喝一声,脚下加快速度,连人带剑犹如射出的利箭,射向叶枫。只听得有人惊呼道:“大师兄,小心!”正是翠兰的声音。

余观涛脸若寒霜,双目如电,往翠兰脸上扫去。叶枫待他逼近,腰身一扭,往右斜插,轻飘飘的已转到他的身后,长剑横划。他刻意放慢了动作,好让大家看得清楚,若是他全力以赴,恐怕众人只见得一团影子飘忽不定。众人心头怦怦乱跳:“小元子休矣!”杨洁忍不住脱口而出:“枫儿,手下留情!”余观涛怒道:“头可断,血可流,不许向他求饶。”小元子转身已然不及,只觉得背后剑气森然,情知招架不住,当下长叹一声,道:“大师兄,我先走一步。”

岂知叶枫长剑突然停在半空,笑道:“喂,你不会回剑反刺啊?”小元子神情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华山,师兄弟切磋武艺的场景,于是不加思索,长剑从右胁空当翻出,反撩叶枫的小腹。叶枫退开半步,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若想活命,只有抢在对方之前,一剑刺入他的喉咙。”小元子道:“是。”长剑左右盘旋,指向叶枫的喉咙。叶枫道:“华山派剑法虽然精妙,但华而不实的东西太多,倘若你能化繁为简,必定可以更进一步。”往后退了一步。

东方一鹤冷冷道:“有些人心中只有欲望和权力,哪有什么心思去芜存菁?”余观涛装作没听见,手中的长剑抖得更是厉害了。小元子心中感激,低声说道:“大师兄的教诲,我会牢记在心的。”连刺几剑,直来直去,再无虚头巴脑的东西。叶枫朗声道:“很好!”长剑抖动,剑花似纷飞的雪花,一片片飘落下来,更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劈头盖脸罩住了小元子,原来这一招源于洗剑山庄,经他改进,更是完美无缺。

华山派众人见得叶枫剑法巧妙异常,实在瞧不出能有什么破解之道,只觉得气也喘息不过来,心头突突乱跳。余观涛怒道:“哪里学来乱七八糟的东西?”东方一鹤冷笑道:“好大的口气,这一剑你破得了么?”余观涛立即闭上了嘴,不吭声了。小元子心想:“他不可能做到处处都是铜墙铁壁,终究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会有破绽。”一面舞动长剑,护住全身,一面四下试探,看看有没有可以突破的地方。

岂知这剑网却似铁铸的一般,无论他往哪个方向,总是无功而返。剑网越来越小,紧紧裹住了小元子。平时与叶枫熟悉的人,倒不觉得什么,那些与叶枫关系疏远的人,心里皆想:“他投身魔教,早就人性泯灭,哪有什么同门情义,小元子的人头,正好拿去讨魔教妖人的欢心。”憎恶之意,跃然脸上。余冰影却是满心欢喜,仿佛黑暗中看到了光明:“他有如此高的武功,谁也不敢为难我们。”忍不住露出笑意。

叶枫保持着对小元子的压制,低声问道:“该如何破解?”小元子四肢似被绳索捆绑,自保犹是困难,摇头苦笑道:“我破不了。”右臂回旋,看上去是想就此放弃。叶枫道:“不是每个人都有我的奇遇,不是每个剑客都是无懈可击。”剑招蓦地一变,无所不在的剑网忽然化为一个个连绵不绝的光圈,由小到大,宛如深不见底的漩涡,仿佛随时要将小元子吞噬。华山派众人大为诧异,目瞪口呆。

余观涛见得叶枫剑术远在自己之上,心里极不是嗞味,始终弄不明白貌不出众的叶枫,到底有甚么令人着迷的魅力,居然会有千载难逢的机遇。小元子眼看光圈愈来愈大,一点办法也没有,暗道:“能死在大师兄剑下,本是十分快慰之事,我为什么要躲?为什么要觉得苦恼?”明亮闪耀的光圈,此时在他看来,好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极乐净土。小元子猛地大喝一声,连人带剑,投入光圈之中。

华山派众人脸色苍白,齐声大叫。就在此时,绚丽夺目的光圈忽然消失不见,叶枫一动不动站着,左肩插着一支长剑,鲜血一滴滴的从剑身落在雪上,好像一朵朵妖艳的小花。是小元子的剑!华山派众人怔了一怔,又是齐声大叫,既是庆幸小元子死里逃生,又是为叶枫的伤势感到担忧。余观涛哈哈大笑,道:“杀了他!”小元子咬了咬牙,抽出长剑,接着长剑翻转,插入自己的左肩,道:“要不是大师兄手下留情,我早就没命了。”

原来叶枫刻意模仿某些剑客的手法,只想给予小元子信心,勇气,华山派后一辈弟子,最缺乏的就是自信和魄力。无论他以后身在何处,他始终希望华山派变得更加强大。东方一鹤笑道:“这个人是不是个傻子啊,跌了那么多的跟斗,居然血还是热的。”叶枫凝视着小元子,弯腰深深一揖,道:“华山派的未来,就拜托你们了。”小元子回礼应道:“你尽管放心,华山派的明天,只会越来越好。”

叶枫点了点头,目光转到翠兰脸上,神情忽然变得无比古怪,既有柔情蜜意,又有无法弥补的亏欠遗憾,轻轻说道:“请你出来。”余冰影怒气冲冲,啪的一掌,击在马臀上。那马不知主人为何发怒,不由委屈至极,连声长嘶。翠兰怔了片刻,终于还是站了出来,苍白的脸上,堆满了红晕,柔声道:“我又不是你的兄弟。”叶枫叹了口气,道:“你是我最好的妹子,请你拨剑。”翠兰细细回味着他所说的话,不禁失望之极。

只要他敢说出去你是我最在乎的人,哪怕尸横当场,也要与他生死与共,但他始终没有,因为他在乎的人,只有余冰影一人,她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玩伴而已!刹那间,绝望和妒忌同时涌上心头,眼中蓦地露出杀气,刷的一声,将剑拨了出来,嗤的一声轻响,一道长长的剑光疾闪而过,凌厉凶狠。爱到了极点,是不是成了浓得无法化解的恨?叶枫足尖一点,滑开数尺,赞道:“好快的剑。”

翠兰紧绷着脸,一剑快似一剑,嗤嗤不绝的剑风,荡起地上的积雪,直指叶枫的心口。华山派众人情不自禁,彩声如雷:“好!”东方一鹤冷冷道:“中看不中用。”叶枫当下唯一能做的,便是用自己的血,去报答翠兰对他的满腔深情,翠兰对他的爱,决不比余冰影逊色,藏在翠兰心底深处的某种伤痛,也许用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也没有人能够替她疗伤。一厢情愿的单相思,本来就是没有人能了解的痛苦与绝望。

一道道明亮的剑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他整张脸看来透明似的,因为他突然憎恨自己,为什么不本本份份做人,为什么要辜负那么多人?简直千刀万剐都无法弥补他对大家的亏欠!叶枫手舞足蹈,哇哇大叫:“华山剑法,当真天下无敌。”身子扭来扭去,好像在竭力避让,其实是有意往剑尖撞去。东方一鹤冷笑道:“傻瓜,大傻瓜。”翠兰如何不知叶枫的心思?一时之间,心乱如麻,满腹怨气不觉消了,手中长剑亦是左转右转,尽量避开叶枫,低声说道:“你不要这样,我……我……并不怪你。”

忽然间听得一人叫道:“又下雪了!”只见鹅毛般的大雪,落了下来。透过纷飞的雪花,叶枫朦朦胧胧的看到她俏丽的小脸,更是酸楚不禁,叹道:“你待我如此情重,我纵使死无葬身之地,也是心甘情愿。”翠兰抿着嘴唇,柔声道:“你不要死,大家都要好好活下去。”叶枫心中忽然感到一阵温暖,原来准备了一大通慷慨激昂的话,可是到了嘴边,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却说道:“我该怎么活下去?”

翠兰眼中闪动着喜悦的光芒,道:“命是你自己的,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你父母给予你的生命,是要你尽情绽放,而不是你用来讨好别人的礼物。”东方一鹤大笑道:“说得真好。”余观涛怒道:“翠兰,你疯了么?”翠兰恍若不闻,幽幽道:“大师兄,你把我杀了吧,如今的华山派,就像座大监狱,沉闷压仰,我真怕有一天会发疯。”叶枫吓了一跳,忙道:“翠兰,你一定要答允我,以后你千万不可有这种念头,你这朵娇艳美丽的花朵,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你绽放呢?”

翠兰红晕生颊,娇羞无限,果然如朵怒放的小花,美艳不可直视,道:“可是你会看么?”余冰影一字字听在耳里,仿佛有数只小猫抓挠着她的小心肝,只觉浑身不自在,又无法发作,胸口起伏不定。余观涛喝道:“翠兰,你到底是不是华山派的弟子?”翠兰梗着脖子,嘴唇蠕动,一句“我以前是,但现在不是”的话险些脱口而出,叶枫心中一凛,情知再拖下去,恐怕对翠兰极是不利,叫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使出一招“金龟换酒”,剑花点点,向翠兰刺至。

翠兰见得他使出这招,心口似被刺了一剑,寻思:“我始终是他的朋友,而不是他的情人。”随即又释然:“能做他的好朋友,已经是我莫大荣幸了,我还奢求什么?”原来唐代《本事诗》所记:“李太白初至京师,舍于逆旅,贺监知章闻其名,首访之,既奇其姿,复请所为文,出《蜀道难》以示之,读未竟,称赏者数四,号为谪仙。”从此李白被称为之“谪仙人”,人称诗仙。

俩人相见恨晚,遂成莫逆,贺知章即邀李白对酒共饮,但不巧这一天贺知章没带酒钱,于是便毫不犹豫解下佩带的金龟(当时官员的佩饰物)换酒,与李白开怀畅饮,一醉方休,这就是著名的“金龟换酒”来历。叶枫使出这一剑,等于委婉地告诉翠兰,我们是一生一世的好朋友,别再为了我,而误了你的终身。翠兰道:“大话别说得太早,华山剑法,博大精深,杀你岂不是易如反掌?”舞动长剑,呼呼呼连劈三剑。余观涛哼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

叶枫瞪着眼睛,叫道:“一个姑娘家,不去拿针绣花,凶巴巴的拿把长剑做甚?难道想把我劈成两半?真是笑死人了。”腰身下沉,举剑招架。两剑相交,叮叮当当,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叶枫忽然往后翻了几个筋斗,嘴巴一张,吐出一口血来,道:“小姑娘好大的力气,险些震碎了我的五脏六腑。”气喘吁吁,好像有些应付不了。翠兰惊道:“你……你……”一眼望去,却见叶枫挤眉弄眼,嘴角带着微笑,哪像是受伤的样子?分明是在逗她开心。

翠兰心中一阵恍惚,说不出的欢喜瞬间弥漫全身,忍不住笑了出来。笑中有泪。叶枫平息呼吸,拍了拍心口,说道:“我就不信邪,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弄得死我?只不过是我一时大意而已,再来三剑!”屁股后翘,挺起上身,紧咬牙关,长剑平举,漫脸不在乎,那个温和搞笑的叶枫又回来了。华山派众人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余观涛怒喝道:“笑个屁!”翠兰道:“要你当心了!”抢了上去,又劈三剑。

两剑相交之际,叶枫暗地运起内力,双脚踩破地面,身子蓦地下陷数尺,叫道:“我看走眼了,他奶奶的招架不住了!”右手上扬,长剑飞了出去,嗤的一声,斜斜插在雪地上。翠兰收势不住,一剑砍在他的肩胛上。幸好她有所防备,留了大半的力,饶是如此,仍入肉数分,鲜血迸溅。翠兰颤声道:“你……你……没事吧?”叶枫低声道:“照顾好自己,我是个烂人,不值得你牵挂。”说到此处,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怒道:“小姑娘心肠实在太好了,一剑砍得不痛不痒,有没有更狠的人?”

翠兰深深一揖,道:“你保重。”不再说什么,退了回去。杨洁走了出来,道:“有。”叶枫心中突突乱跳,道:“师母,你……你……”一连说了几个你,再也说不下去。杨洁缓缓走到他身前,道:“就是我。”叶枫跪倒在地,泪如雨下,道:“弟子罪该万死,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杨洁叹了口气,取出金创药,敷在他伤口上,又撕下几片衣襟,替他包扎好。叶枫心神荡漾,仿佛回到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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