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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河村,是一座依偎在葬骨山旁的小村庄,村子不大,也就百余口人,村子旁边的苇河是这儿为数不多的水源之一,这儿的人都靠着这条母亲河滋养着,世代繁衍。
村民们有的打猎,有的捕鱼,有的种田,有的砍树,人们在此处安居乐业、不问世事,生活在这里倒也是平静自在、悠然自得。
可就在最近几日,村里怪事频频。
先是刘樵夫家的五岁孩童,在苇河河畔玩耍时失踪,第二天中午才发现水中溺亡的尸体,后来又是村尾的林寡妇在家中上吊自尽,而后又接连有几户人家中有人离奇死亡。总之是诡异之极,现在村里闹得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而今,有少许几户人家已经陆续搬离村子了,可大部分人还是在这里根深蒂固,不愿意就此迁离,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家乡,他们世代居住于此,对这座小村庄已经有了感情。
傍晚时分,风子鉴正在返回家族的路途中,他在离开葬骨山前,挖去了老虎身上最有价值的一小块脊骨,并且带走了巨蟒体内的蛇胆,这让他兴奋了小会儿,。
他走在一条由小石子天然铺成的小路上,夕阳照红了半边的天,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
“我需得赶紧寻得一处落脚了,否则以我现在的状况,若是再遇见什么豺狼野兽,便过不了今晚了。”风子鉴这样想到。
正在这时,一座牌坊映入他的眼帘。他抬头一望,只见牌坊放上写着“苇河村”三个大字,看着这木头牌坊有些年头的样子,字迹却倒是清晰明了。
“看来今晚就要在这儿过了。”风子鉴不由的想到,便大步越过牌坊进入到了村子中。
刚进村中,就听到村口两个妇人正激动地交谈着,只见二人神色紧张,时不时的的还发出惊呼之声。
“你听说了吗,村里张农夫一家三口昨天全死了。”其中一妇人说道。
“哎呦,听说了听说了,我还听说他们一家人死相十分吓人,全都是七窍流血、面目狰狞!”另一个妇人回应道。
“没想到啊,这家人向来和别人无冤无仇,这是造的什么孽哦!”
“你别说他们了,这几日每天都有人无故死掉,还不知道下一家是谁!搞不好就轮到你了哦!”
“呸呸呸!别乱说胡话。”
“我哪有乱说胡话,按照现在情形,轮到咱们啊是迟早的事!”
“那村里的那些老人们就没什么办法吗?”
“听我家老公说,村里从几十里外请了位高僧来村里看看,今天就来了,现在村里的男人们大多都在芦苇河边迎接那位得道高僧呢!”
两位妇人热火朝天的讲个不停,也吸引了周围一堆妇人聚拢来,她们你一嘴我一嘴的唏嘘地聊了起来。
风子鉴听得这些妇人们的讨论,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了起来,
“老前辈,你说这村子发生这些个离奇事件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有妖邪在作祟?”风子鉴心中问道。
“小子,不管这里发生了点什么,都与你无关。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连炼气都还没有入门,掺和到这些个事情中,多少命都不够你用的!修仙界最忌讳的就是多管闲事!”
“还有,老夫可不姓‘老’……,老夫复姓‘公孙’,单名一个‘冷’字,你可称我‘公孙前辈’。”
“好吧,公孙前辈。”风子鉴应道。
“小子,我是看你我之间有些缘分才奉劝你一句。修士寿命比普通人可长多了,你若是能筑基成功便能活到二百余岁,若是机缘再深厚些让你侥幸结丹成功,那活到五百岁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我们修士无论何时都以保住小命为首要,遇到些强大的敌人能跑则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像你这样要多管闲事、往危险里面钻的,叫别的修仙者瞧见,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没关系,我就想瞧上一瞧,我又不是这村中之人,遇上什么危险,脚底抹油便是!”风子鉴毕竟还是个少年,一时童心未泯,遇到些奇异的事情,总是想探索一番。
“老夫可不是担心你的小命,老夫是怕你死了没人给我弄吃的。不过话说回来,脚长在你的身上,你要去哪儿我也管不着。”说罢公孙冷就不言语了,任由风子鉴一步步地走向村边的河流。
这座村子不大,风子鉴顺着小路一直走,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苇河河畔。
果然,只见一干青年、壮年男子和老人们聚集在河畔上,大约有三十多人。他们围聚在河畔一凉亭周围,东一句西一嘴的商讨着什么。
风子鉴不动声色地悄悄走入其中,只见众人之中、凉亭之内,一个背部有些佝偻、发须花白的老头用低哑的声音说道:
“大家的担忧我都已经知道了,昨日我已派人到附近的寺庙请得高僧来咱们村,专门解决这件怪事,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快到了。”
“村长,您是村里的老人,肯定见多识广,你说咱们请来的那人能够摆平这件事吗,别能耐不大,到这里来‘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哦!”一个脸上白皙、身材瘦弱的汉子问道。
“大平,你可别乱说,那寺庙里的可都是有大能力大师,各个能飞天遁地,是真正的陆地神仙!他们岂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可以私下编排的!”这位老村长用他略带嘶哑的声音严厉地呵斥起来,把那个瘦弱汉子说的是哑口无言。
一时间众人是兴奋异常,一来村长说得话给了他们信心,二来是马上可以亲眼看见那些能够飞天遁地的“活神仙”,每个人的脸上写满了激动和盼望。
“善哉,善哉,施主这番话是有些抬举贫僧了!”一声悠长而厚重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与此同时,一个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的中年和尚从林子里走出,前面由一个青年村民领着路。
“大师,您可算到了!刚才大平那些话,都是胡言乱语,您可别放在心上。”村长说道。
“无妨,我等求佛问道之人,当有普世救人之心,就算是法力低微、道行浅薄,也应尽力而为!何况这位天平施主刚才说的话都是无心之语,只因担忧自身生命有感而发,也是人之常情!”中年和尚低首垂眉、上身微躬的说道。
中年和尚缓缓走向人群中,这时大伙儿才注意到这个和尚的形态样貌。
只见他身披青色袈裟,一手握住金色禅杖,一手单掌而立,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
他走到了凉亭当中,对着众人作了一个礼,而后转身向村长问道:“大致情况,贫僧已然了解,来此处之时我已用‘观气之术’瞧过这村庄,发现整座村子被一股极浓的怨气所笼罩,尤其是这条河流,简直是怨气冲天、叫人心寒。敢问村长,这条河流是不是淹死过什么人?”
中年和尚话一说完,四周的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