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认真地说:“阿姨,我们班的同学都说他好,帮我们出头,大家中意他。”
“是吗。”钟如忆高兴地说。
“是的。”小女孩答道。
钟如忆笑问:“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呢。”
“有啊,就是他们班的江涛。” 小女孩嗤嗤地笑着。
“他经常来我家,他好靓仔的哦。” 钟如忆和气说道。
“是啊。但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小女孩幽幽地说。
“你是聪明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几年级呢。你努力学习,大了他会喜欢你的。” 钟如忆鼓励道。
小女孩自报家门:“我上六年级叫蔡欣欣。阿姨,你家是做什么的,我是潮州人,我家做生意。那个喜欢易峥旗的Friend他们家也是潮州人。”
钟如忆觉得潮州女孩厉害,会投石问路,长大了一定了不得,肯定是做生意的好手。
潮州人会管理家庭,男人女人有自己的责任,一家团结如一人。她想要是以后娶了潮州女孩,那就有福了。
“我在外企工作。你爸爸妈妈做生意辛苦,你要听话。” 钟如忆和声地说。
“我妈对我很严,平时不让我出门。”蔡欣欣笑着说。
“妈妈为你好,听妈妈的没错。” 钟如忆知道十二三岁的女孩比男孩早熟。
“阿姨,你真好说话,我叫你阿姐好啦。” 蔡欣欣老道地说。
“这不乱了辈分了吗,易峥旗不就要喊你阿姨了嘛。” 钟如忆喜欢这孩子的坦率,她调侃地笑道。
蔡欣欣嗤嗤地笑。
“阿姨,现在易峥旗在哪个班,是不是重点班呢。” 蔡欣欣问。
“不是咧,在普通班。” 钟如忆忧心地说。
“他成绩那么好没进重点班吗?” 蔡欣欣奇怪地问。
“是啊。”钟如忆声调很低。
“听人家说交5000块钱就可以进重点班的。” 蔡欣欣认真地说。
钟如忆沮丧:“是吗。还真不知道哦。”
“阿姨要忙了,欢迎来我们家做客。有空再聊了,谢谢你,欣欣。”
说到儿子的读书问题,钟如忆没有心思再聊下去了。
“阿姨,不用谢,你告诉易峥旗我打过电话找他。”蔡欣欣补充道。
“好的。”钟如忆故作高兴。
钟如忆没有太多的精力去过问孩子的事情。儿子错过了上重点班的机会,她内疚。
别人两公婆为了孩子同心协力,她是孤身奋斗。
吃饭时易峥旗一边咀嚼一边问:“爸爸为什么不回家。”
钟如忆敷衍地说:“你父亲出差,为了挣钱养家。”
“哦。”易峥旗望着母亲憔悴的脸,他不再问了。
钟如忆再怎么遮挡,也挡不了脸上的忧郁。儿子看出来母亲的不快乐。但易峥旗在学校的快乐,他也就冲淡了父母不快的印象。
开家长会散后,班主任赵老师让钟如忆留步。
赵老师理平头,灰色的文装,中等个,三十五六的样子。
钟如忆走到班主任跟前,赵老师抽着烟,低头在地上搓着脚,一会他又抬起头对钟如忆焦虑地说:“忆姐, 易峥旗的成绩非常糟糕。”
钟如忆心一紧问:“糟到什么程度?”
“职中都恐怕考不上。” 赵老师回答。
钟如忆惊恐得张大嘴巴 。
“要转学哦,你有能力的话。”他顿了顿,“这个学校城中村孩子多,家里吃利息,初中毕业就回去打麻将,现在易峥旗经常和他们一起打游戏。” 赵老师劝道。
钟如忆沮丧不已。
“那些孩子的父母不管孩子吗?” 钟如忆好奇地问。
“不管,也管不了。” 赵老师叹了口气。
“他们一拆迁,富得哪里还需要知识改变命运呢。” 赵老师无奈的笑了一笑。
“但是易峥旗优点不少,譬如我让全班同学写父母的生日和名字只有易峥旗全对,一些潮汕同学连父母的名字都不知道。”赵老师笑道。
听了赵老师这番话,钟如忆心里稍微松了些。
她说:“潮汕人孝敬父母,估计是那些父母忙于生计,没功夫和孩子拉家常;也可能不能直呼父母的名字,也就没必要知道父母名字罢了。”
“也许是这样。”赵老师望着钟如忆说到。
“我也不称职,做儿子的不能记住父母生日。”赵老师愧疚地补充道。
钟如忆笑道:“你以为易峥旗就那么自然用心牢记父母的生日哦?以前我和他爸的存折都用生日做密码,上小学后经常让他代取。歪打正着,这样他每年就能记得我们的生日了。”
“忆姐,有能力的话,帮易峥旗转学才能考上高中。”赵老师说。
“赵老师,谢谢你,我会想办法转学的。” 钟如忆说道。
钟如忆和赵老师握手道别。
第二天,钟如忆到办公室,她和夏泊舟说:“我那儿子操心,上中学后,整天和同学打机。老师好心告诉我要转学。”
“慢慢来,你儿子不错,现在能帮你做饭了,你是在帮哪个女子培养好老公呢。”夏泊舟笑道。
“小夏,你有没有熟人,帮帮我。” 钟如忆哀求的眼神。
“好。我找人问问。” 夏泊舟看着她答道。
钟如忆松了口气。
钟如忆为儿子读书的事煎熬得夜不能寐,昼不能安。
钟如忆说:“现在最纠结的莫过于孩子的读书,那叫‘不死脱层皮’。 唯成绩论,孩子成绩不好,不光是要你急,孩子急,老师更急,学校也要你家长跟着急。”
“谁说不是呢,我儿子在幼儿园就开始读书写字了,扼杀了孩子的天性哦。” 夏泊舟笑着说。
说着,财务部的王伟明走过来拿报表:“夏小姐,利小姐要这个月的报表。”
夏泊舟跟他打趣道:“明仔,昨晚偷鸡哦,有黑眼圈的?”
“不要提了,昨晚我隔壁打跤。” 王伟明丧气地说。
“做什么打跤?” 夏泊舟好奇。
“城中村改造,两兄弟争屋,打到砰砰声。” 王伟明说。
“惨哦。”夏泊舟说到。
臧桢也走过来:“我们那条村拆迁分屋,也有兄弟争屋打到头崩额裂。”
“真是情愿不要分屋,穷日子反而家庭和睦,一旦有钱了反而打跤。他们拜山(1)都拎刀上山。”臧桢无奈地说。
夏泊舟好奇:“上山为什么拎刀?”
“自卫哦,怕兄弟杀过来。” 臧桢瞪大眼睛说。
“那就惨了。”夏泊舟感叹道。
注:(1)上山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