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境况如此不堪,钟石鸣和吴笙笛更是不愿迁就,就有了后来的越来越冷淡,再然后便协议离了婚。
钟石鸣把存款全部留给吴笙笛自己搬走,钟如忆跟母亲生活。
钟如忆回忆:父母在身边的日子,她得到万般的宠爱。
早晨张妈热牛奶、榨果汁、烘西饼、磨好咖啡,做好后她把早餐放到餐座摆放好:“小姐、姑爷早餐好了!”
“来了!”吴笙笛应答道。
妈妈帮她扎好头发,花蝴蝶卡在头上,等穿好衣裙和皮鞋,妈妈拥着她出来,爸爸把她抱上餐椅。
他们家的规矩:不能穿睡衣出厅,至少穿便服。有客人来一定要穿戴整齐。
那时,他们家住别墅,出入有小汽车。
六岁前,钟如忆是幸福的,六岁后父母离异。七岁她跟着母亲嫁给了出身贫苦的民警林虎。钟如忆改名林如忆。
林虎三粗五大,黑黑的方脸,大刀眉毛,识字不多,但他对吴笙笛是一种对大家闺秀的倾慕,吴笙笛让他着迷。他供着她,庇护着她们。
吴笙笛和林如忆的日子虽然和大家一样清贫,但平静安宁。
如忆七岁,林虎帮女儿扣好衣服扣子,把她抱到上单车杠篮:“如忆,我们开始上学咯!”说着飞快地骑行。
如忆再大些,林虎把单车侧下,让她顺利爬上后尾架:“坐稳了,脚叉在爸爸下面的三角架上,千万不要碰到车轮哦。”说完,飞奔而去。
后来有了一个弟弟,林虎依然疼爱她。虽然过得再节俭一些,但也是安逸祥和的。
吴笙笛再婚后,如忆的家庭成分变成贫农。
1969年她到农村插队,表现积极,她先天足能吃苦,4年后被推荐上工农兵大学,学习水电工程。
上学前,吴笙笛帮女儿收拾:“如忆,你是赶上了好时代,你妈妈我也是激流勇退,离婚再婚,继父对妈妈有多么的好你是目睹的,这么多年我还是十指不用沾阳春水。”
吴笙笛端详着娟秀的女儿,把她的长刘海挽在耳朵上:“你外婆仁慈,她的父亲送她读洋书,就有了新思想,因为她不会管理家庭,所以不幸。妾侍跟她明争暗斗,连她的婢女变成小妾后,觉得她势利不够,也反戈一击。”
吴笙笛叹了口气:“好在后来,我和你外婆搬到另外一个院子里,才相对平静了一些。你外婆一辈子都是在忧郁中度过的。”
“我觉得我是幸运和幸福的,跟了你继父,虽然生活清贫,但精神富足。小时候,我在娘家也看怕了大家庭你死我活的争斗。我现在不用跟谁斗,外面也没人敢欺负我们,挺安逸知足的。” 吴笙笛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烁着。
“如忆,你以后找对象要看清楚哦,一定要找一个对你好的。” 吴笙笛谆谆教导。
如忆上大三,认识了学工程机械的男生蒯复新。
蒯复新1.8米的身材,相貌英俊,和小巧玲珑的林如忆形成反差。蒯复新喜欢林如忆与众不同的言行举止,喜欢她温柔和文雅,他沉醉她悦耳的嘤嘤细语之中。而她喜欢他的俊帅,喜欢他深邃多情的眼睛……
傍晚,他俩漫步在荷塘边、山丘上……
如忆一直没有生父的消息,她过得快乐,但没有遗忘生父。
他们毕业分配到省属的齿轮厂,1979年结婚。
新婚前夜,母亲语重心长:“如忆,要好好过日子。你继亲去世了,你生父不知还在不在人世。现在没有了家庭成分的羁绊,你可以改回姓钟,你爸爸以前很多老师和同学都在大城市,或许你以后可能遇见他们。”吴笙笛见女婿抠抠缩缩,她担心女儿。
如忆没有急着要孩子,她还要学习。工农兵学员在这个时期国家和单位都不承认学历,如忆专门到夜大学习财务管理。经过三年的努力,拿到了本科文凭,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而蒯复新没那恒心,蒯复新从学校出来就不想苦苦地钻书本,下了班他不是翻翻报纸,看看闲书,就是去处打麻将。
如忆拿着毕业证回家:“复新,我拿到文凭了!”说着从包里掏出红晃晃的胶皮烫金毕业证。
“哼,不就是个毕业证吗?值得这么炫耀!?” 蒯复新嫉妒得酸溜溜地阴阳怪气,他容不得妻子比自己强。
他出身北方的工人家庭,上面两个姐姐,一个妹妹,他在家最得宠,是娇惯的寒门贵子。
“你怎么这样呢?好吧,我做饭伺候您!” 如忆说完走了进厨房。
她读书期间他做家务,她也是感激他的。
一九八三年他们有了儿子,一九八六年他们一起下西海……如忆把姓改了回去。
蒯复新不适合出来闯荡,到陌生之地他六神无主,无所适从,而钟如忆是基因带来的自信。
蒯复新看见老婆每天兴高采烈地上下班,蒯复新更加自卑自负:“你这么晚才回来,饭也不做,衣服也不洗,孩子也不接,让我这个大老爷们干活像话吗。”
钟如忆默默地做饭,收拾家里,她希望得到蒯复新的支持和鼓励,但她很失望,蒯复新总是冷言冷语。
她没搭理蒯复新,她跟儿子说:“儿子,今天做老师布置了什么作业呢。”
“ 妈妈,今天老师布置的乘法口诀我已经背熟了。”儿子稚嫩声音。
孩子眼睛惶恐地看着父亲,他害怕父亲瞪大的眼珠子和阴沉的脸色。
每当钟如忆看见儿子天真的笑脸,她如麻的心泛起喜欢的波光。
晚上她跟儿子睡一床。
第二天一早,钟如忆做好早餐,她对床上的儿子说:“宝贝起床了,儿子最了不起,自己会穿鞋穿衣服了。” 儿子一骨碌爬了起来。
收拾完毕,她骑着单车带儿子上学。
她一边骑车一边想:不是为了生活更好才来西海的吗,怎么会越过越糟糕的呢……
这女人事业再辉煌,也怕家庭的不如意和夫妻的反目。
夏泊舟突然接到文馨的电话:“ 泊舟,我来西海了,下班后你来绢麻老街的云轩大酒楼。“
“好的,大嫂!”夏泊舟高兴地回答。
夏泊舟下了班,坐的士来到云轩大酒楼。这家酒楼古香古色,但不乏大气。
到了酒楼,她跟站在门口的咨客小姐说:“文小姐的包房。”
咨客招呼侍应:“带这位小姐到文小姐订的房间。”
侍应笑着说:“请跟我来。”
夏泊舟跟着侍应穿过拱门,在一个屏风后她看见了门楣上金色的“集贤”二字。
侍应轻轻地敲门,然后推开,夏泊舟看见里面坐了六七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