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啸化成原型，庞大的蛇身盘旋在地上，三角状的头颅上，一颗红色的内丹一闪一闪。
在他内丹的旁边，正是那一颗极品灵石——寒烟晶石。寒烟晶石发散出朦胧的蓝色光芒，围绕着内丹缓缓转动。蓝色光芒一点一滴的渗透进内丹中，红色的光晕也越来越亮。
闭着的蛇眼猛的睁开，严啸大嘴一张，将内丹和寒烟晶石同时吞进肚子里，然后变化成人形。
“不愧是极品灵石，竟然让老夫的修为进步的这么快。哈哈！”严啸满意的望着自己的手，分叉的舌头在嘴边绕了一圈。
……
“小子，你老实的呆在这里。老夫要出去找几个元婴回来练功。”严啸淡淡的看了孔渐一眼，化成一道黑光消失不见。
孔渐神色复杂的望着严啸消失的身影，心中有点拿不定主意。
他已经将严啸留在自己体内的那股妖力完全消灭掉，此时正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可是孔渐有自己的考量，他想得到严啸手中的那颗寒烟晶石！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符箓宗。
看过宗门典籍之后，孔渐了解到，符箓宗所在的戬牛山，资源贫乏，毫无灵脉可言。所以他在缥缈峰修炼数年，连一块灵石都没有用过。
而寒烟晶石乃是灵石中的极品，要是能得到这块晶石，将它放在缥缈峰，不出五百年就会孕育出一条灵脉！
这个念头一生出，就始终徘徊在孔渐的心头。他想起自己在缥缈峰苦修的日子，想起师门长辈师兄弟每日呼吸吐纳只能靠“聚灵符”增加进度的往事，若是自己宗门有了这寒烟晶石……
孔渐的眼睛亮了起来。
可是如果不抓紧现在这个机会逃跑的话，以后说不定就逃不掉了。严啸老妖怪随时可能发现自己已经灭掉体内妖力的事实，一旦如此，自己的下场恐怕就会很惨。
孔渐紧紧的握着拳头，眉头紧皱。
过了好久，他才坚定了信心。富贵险中求，严啸一直不杀自己，不仅仅是因为在自己体内留下妖力，主要还因为他那莫名其妙的忌惮！
就算被发现了，自己也未必会被杀死。
……
严啸身子诡异的一扭，周围空间发生了一种奇怪的变化。他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远方遁来的剑光，兴奋的舔了舔舌头。
竟然是个元婴后期的修真者！嘿嘿，等了这么久没见到一个人影，想不到一来就是个大猎物。吞了他的元婴，自己绝对能够突破现在的境界。
他身子轻轻的晃动，整个人慢慢变淡，消失在空气中。
……
孔渐将严啸的房间仔仔细细的查了一遍，失望的退了出来。
老妖怪究竟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哪里了？孔渐抱着手臂靠在门边思考着。跟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身上有过什么储物戒指手镯之类的东西，那他将那么多的东西都藏在哪里呢？
寒烟晶石，神秘的能够炼化元婴和金丹的玉瓶，还有那些灵石，他都会放在哪里呢？
孔渐仔仔细细回忆了老妖怪的每个细节，忽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难道……？
就在这时，他的眼前忽然一花，出现老妖怪披头散发，浑身血淋淋被一群修真者围杀的画面。
这个画面在孔渐的眼前只是一闪而过，近乎于幻觉。孔渐神情一下子凝重起来，真的只是幻觉吗？
他想起当日在缥缈峰后山渡劫的散仙宋杰，那时候孔渐也是眼前莫名出现一个画面，反而救了宋杰一命。
“绝对不是幻觉。”孔渐肯定的点点头，他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的山峰：“难道老妖怪真的被人围杀？”
他一下子笑了起来，这真的是太好了。
到底是什么人围杀他呢？看刚才的画面，老妖怪似乎伤的很重。孔渐摸着自己的下巴，皱着眉头想。
对了，寒烟晶石。他一拍脑袋，神色挣扎了起来。要不要去看看，说不定有机会趁乱将晶石弄到手。
不行，自己不过金丹中期的修为，在其他人眼中不比蚂蚁厉害多少，去了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可是不去的话，就一点机会都没了。”孔渐低低的自言自语，握紧了拳头：“我离的远点，使用幻符遮掩身形，只要小心的掩饰住气息，应该没有问题的。”
他狠狠的点点头，回想着刚才的画面，确定了方向。孔渐右手一点，青云剑浮在脚下，他舒了一口气，双手掐了剑诀，御剑而去。
……
不用特意的寻找，孔渐在很远处就感觉到了天地元气紊乱的变化。他小心翼翼的在树林中低空飞行，同时手中捏着一张幻符。
严啸浑身血淋淋的飘在空中，深深的喘气。在他的旁边，五个男子御剑悬浮。
“原来是仙霞派掌门李牧，想不到名门正派也会偷袭，哼！”严啸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他冷冷的打量了五个人一眼，脑中却在想着逃跑的路线。
之前刚刚吞噬掉那个元婴后期的修真者，在往回走的时候，竟然被以李牧为首的五人偷袭。
“竟然是个妖孽！”李牧瞳孔一缩，以他出窍后期的修为，自然能看穿严啸的伪装。
在李牧旁边的四人，是仙霞派四个长老。这一次为了抓住严啸，他们可算是下了血本，不惜轮流耗费真元动用镇派仙器“太虚幻镜”，同时每天派出一名弟子坐诱饵在古亭山脉来回飞行，总算逮到此人了。
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敌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个妖孽！
“妖孽，你作恶多端，残害我仙霞派这么多弟子，这一次我们就替天行道，将你诛杀在此！”一位长须长老厉声喝道。
“替天行道？哈哈！”严啸嚣张的笑了起来，阴冷的望着他们：“想不到一千多年之后，老夫又听见了这句话，真是好怀念啊！你说是不是啊，李牧掌门？！”
在他们脚下不远处的森林中，孔渐在幻符的掩护下，小心翼翼的查看着上面。听到严啸这一句，他心中一突：难道以前他们认识不成？
李牧也是这种感觉，紧紧的盯着严啸：“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严啸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体内的妖力运转修复内腑和经脉的伤势，面上却依旧嘲讽的说道：“一千三百多年以前，李牧掌门不是同样在这古亭山脉，要替天行道，诛杀老夫这个妖孽吗？”
一千三百多年前？李牧快速的回忆着，猛的想起来：“竟然是你这只蛇妖？！”
“李掌门记忆真好，竟然还记得老夫，哈哈！”
李牧身后的那个长须长老也想起来：“你就是当年那个祸害凡人的妖孽？！当初放你一马，想不到你竟然不知悔改！今日栽倒我们仙霞派的手里，正是天意！”
“放老夫一马？”严啸好似听见天大的笑话，夸张的笑了起来。他嘲讽的望着长须长老：“当年是你们放老夫一马？你们正道中人果然不是一般的无耻啊！李大掌门，你不会健忘到不记得一千三百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他不等李牧说话，又继续说道：“那时候，老夫刚刚修炼出人形，无意中来到古亭山脉脚下的一处小镇。没过多久，那个小镇连同周围的村庄全部感染上了疾病。老夫一心为善，现出原形动用内丹救治他们。谁知道，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修真者，贪图老夫的内丹，不惜颠倒是非黑白击杀我。若不是老夫施展秘法，恐怕早就被你们拿去炼药了。哈哈，这一千三百年，老夫可是天天想着你们啊！”
李牧神情动了动，没有说话。在他身后的一个黑脸长老厉喝一声：“少说废话，大家动手，不要给这妖孽时间拖延。”
树林里的孔渐感觉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妖孽救人，而修真者却罔顾凡人性命。
他没有怀疑严啸在撒谎，他没有理由在这种时候撒谎。
可他说的是真的话，孔渐觉得这个世界上，人和妖，再也分不出对与错，白与黑。
严啸是妖怪，可是那时候他救人，他是对的；
李牧等人是修真者，可是他们为了夺取内丹，罔顾凡人的性命，他们是错的。
这是非常简单的道理，却完全打破了修真界传下来的是非观念。
孔渐糊涂的脑袋慢慢的空明起来，就在这几息之间，他在心境上，竟然又有了巨大的突破。
“妖有人心即为人，人有妖心是为妖。”孔渐喃喃的说道，抬头望向空中。
在空中，李牧五人布下五方大阵，牢牢的困住严啸。中间的严啸，已经现出了原形，口中不停的发出“嘶嘶”声。
“森罗剑网，布！”李牧口中断喝一手，双手打出个印决。
五人同时施展，五把飞剑在空中形成剑阵，道道剑气扩散开来，形成瑰丽的剑光。
这些剑光美妙绝伦，却饱含杀机。
严啸怒吼一声，蛇身展开，不停的扭动着。每一次的扭动，李牧五人都吃惊的发现，五方大阵中的空间竟然都有了变化，将那些剑气全部挡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