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半年,漫长的可以让人死去。
紫羽就这么走了,没有一点消息的消失了半年。
她知道,这里有人在等她回来。
四季轮回,就象绽放在午夜的烟花,纵然短暂,却拥有瞬间的永恒。
无情的等待,催人相思的眼泪,却足已叫人一夜白头。
在漫长的寂静中,人的记忆总是会开始慢慢衰退,或许是曾经的幻想太过逼真,让人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的边缘。
他越来越茫然,常常沉浸在幻想的美丽意境里,忧伤和希望并存,他开始麻木了。
昨日的酒梦都已远去,即使再次相逢,你可否记得古老的誓言?
陈宇帆很无奈的坐在紫羽曾坐过的公交车上,回忆,思索,回味……
无奈的叹气,倒头靠在玻璃窗上。
车子在十字路口遇到红灯,停下。
陈宇帆紧绷的眉头缓和了一下,他扭头看到有辆公交车和他并排停着。
他突然眼睛一亮,在那辆车上发现了紫羽,他要唤她,可是绿灯了,两辆车去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到了下一站,陈宇帆下车往回跑,他不知道她是否看到了他,他不知道她是否会一样下车往回跑,他只看到一个方向。
曾经有多少次在她迷茫的时候,他不懂得坚持,但是这次,不会了……
他跑到了十字路口,他看到了她,她就在马路对面,她和他一样气喘吁吁,他忘记了一切,奔向了她,也忘记了此刻对着他的是红灯。
只听见一个滑过长空的刹车,紫羽的眼睛瞪大了:你不能有事啊,我还没有请你吃鱼呢!
紫羽这半年都在哪里呢?她去看了她母亲,也去见了蓝伊。
贴在上面的照片里的她,依然那样甜美的笑着,真不敢相信这样优秀,这样讨人喜欢的她,却是命中注定的短命。
紫羽又一次哭泣:“妈妈,真的是命中注定吗……那么,什么才是我的命?那个小天使最后的命运是什么呢?”
“这个……”母亲欲言又止,很为难的样子。
“妈妈,你一定知道。”紫羽肯定又恳求的语气,“您是这个故事的原作者啊!您不会不知道的,告诉我啊!”
“小羽,有些命运还是不知道的好。”母亲抚摩着她的头,“你的压力这么大了,我不要再看你难受了。”
然后将紫羽嵌在怀里。
是的,知道了又如何,谁又会认命呢?
与其痛苦地挣扎,想尽办法突破命运的摆布,那还不如不知道,一切顺其自然吧!
之后,紫羽所能去的地方只有两处,不是和母亲聊聊天,就是去陪陪蓝伊。
然而她发现,有一个人也经常会去看看蓝伊,他,是傅哲锐。
“传闻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怎么……”紫羽很好奇。
“婚姻不代表爱情。”傅哲锐说。
紫羽听了就觉得好笑,既然这样,为何这个人还要结婚?
如果不是因为他结婚的消息散播出来,也许她可以瞒钧晰一辈子的,她大可以告诉钧晰,蓝伊和傅哲锐幸福的在一起,也许他也就不会死了!
呵,这一切都晚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爱蓝伊!”
“为什么不呢?”傅哲锐反问,“这个一个迷人的女孩,我为何要不喜欢呢?”
“你是个坏人,你不配喜欢她。”紫羽对他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了。
傅哲锐沉默片刻:“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对颜家所做的一切,那是生意场上的事情,没有对与错。但是爱情,是纯粹的,不应该被其它事情所左右,请你不要给我异样的眼光。”
紫羽静下来,倒想听听他能说出些什么来。
傅哲锐慢慢回忆起……
蓝伊安静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像雪一样,让人感觉一捧即化,格外叫人怜惜。
“我自认为我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商人,每次和人交易,我都稳操胜券。”傅哲锐闭上眼,可是这一次,我真的没有把握把你从死神手里赢过来,他没有说。
蓝伊只是眼珠转了转,没有说任何话,她真的已经没有力气说什么了。
母亲坐在床边:“小伊,记得小时候,妈妈给你讲过一个天使与上帝的故事,你一直说着,艾吉琳太可怜了,为什么她要爱上上帝……现在,妈妈将童话故事拍成了电影,等你的病好了,我们一起去看。”
蓝伊微微将头倾向母亲:“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了。”蓝伊吃力地说着,闭上了眼睛,喘息了一下,“可是,我不要他因我而死,我不要!”
“伊!”傅哲锐冲到床边,“他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他?”
他是爱我的,不是吗?
他不要我难过,不要我伤心,宁愿自己痛恨自己的绝情。
他是爱我的,不是吗?只是他不知道,我的生命也是那么脆弱。
这一切的一切,上天都已经安排好了的,他不知道!
而我所能做的,也是尽可能让他不要难过。
蓝伊没有说,因为她真的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这么多话了。
只是说:“我没有遗憾的,因为我知道,来生还是会遇上他的,这才是我童话的结局。”
她又笑了,甜美的笑,微笑天使!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保持了那个迷人的微笑,时间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刻。
母亲无声的抽泣。
傅哲锐闭目,他输了,任他是个再怎么样精明能干的生意人,始终都不可能从死神手中抢走猎物。
他转身离去:“这一刻,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哼!”紫羽冷笑一声,“她活着的时候,你要玩弄她,等她死了,你才说你爱她!”
“我没有玩弄她。”傅哲锐大声,“之前是喜欢,喜欢她的清纯,喜欢她的一切。喜欢和爱虽然只是一点点的距离,但那微妙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你懂不懂!”
“你!”紫羽真不敢相信,这个生意人的感情居然是这么的细腻。
“妈妈,我过来也已经半年了,我想回去看看。”
“去吧!我知道,那里有你的牵挂。有些爱与恨是命里安排好了的,你躲不掉的。”母亲支持的眼神望着她。
虽然她没告诉她,她的命是什么,但是她相信,她的女儿是可以承受得起的。
“妈妈!”紫羽望着母亲高深莫测的眼睛,如果说我们都是电影里的角色,那么母亲,在那里扮演的又是什么呢?
母亲没有说什么,看着紫羽已经远去,她明白她心里的疑惑,只是那电影还有大家不知道的隐秘片段:
在上帝及司法天使等走上轮回后,整个天堂一度陷入混乱状态。
几个长老天使出来主持大局,他们将一个年老的天使囚在天牢中。
很多年前,这个老天使失去了爱情,她眼红,见不得别人好,是她从小天使那里骗取了消息,向卡轮告发了索亚和艾吉琳在天堂林……
“露兰,你可知罪?”长老天使问。
那个叫露兰的老天使依然垂着头,没有说话。
“天规有云,忌是非。”长老天使又说,“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你可知道,索亚是你的孩子啊,你……”
“我知道!”她终于抬起头,“那个负心的天使抛弃了我,我也不要他的儿子幸福……”
“你真是个愚蠢的天使,你可知道他离开你,是因为他得了天绝症,他不愿意你为他难过!”
“他!”露兰说不出话了。
“上天会贬你下人间,你会带着记忆存在,你会遇见你儿子的转世,但是每一世,他都会恨你,每一世你都会活在痛苦的纠缠中……”
这才是电影的结局,一段没有公开放映的录象。
紫羽的母亲将这段胶片放在火盆里给烧了,然后微微叹息,背靠着墙壁滑落坐地。
多少年了,多少个轮回了,她经历了多少个离合,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露兰。
不知又过了多少年。
“送给你!”陈宇帆兴奋地将一个盒子递到紫羽面前。
紫羽打开,惊叫:“紫色的羽毛,你哪弄来的?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紫色的鸟吗?”
“你不要管我怎么弄来的,这回你没借口说不嫁给我了吧!”陈宇帆脸上的表情既幸福,又无奈,复杂得很。
当年,不知是那汽车的刹车性能好,还是司机的技术高,或者是某人的命大,又或者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
巧不巧的,那车就刚刚好在碰到陈宇帆时被刹停了,也差点没把他俩吓出心脏病来。
这几年来,陈宇帆向紫羽求了不知多少次婚了,她非得他拿来紫色的羽毛才肯嫁给他,真是刁难啊。
但是这一次,她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陈宇帆终于看到了她同意的微笑,将她拥在怀里。
这时,有个小女孩颠颠冲进来:“舅舅,我书桌上紫色的颜料是不是你偷偷用了啊,怎么没了!”
“没了就算了,老爸回头再给你买!”阿绪急忙冲进来救急,将小女孩抱走。
“陈宇帆!”紫羽大叫,并从他怀里出来。
“小声点,现在是旅游旺季,流霞山庄里有很多客人的!”陈宇帆自知不免被骂,只好拿形象来压人。
这时,那个小女孩又冒冒失失跑了进来。
“什么事啊?小伊。”紫羽问。
为了怀念那个人见人爱的微笑天使,阿绪和小蝶很有牺牲精神的把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取名为——念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