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都给寡人退下。”天衍皇帝一声断喝。
此刻,场面气氛杀伐意浓,五王爷被秦烈风紧抓着,面色尤为尴尬,特别是当他见到邱天那涨红的脸色时,更不知道该如何再打圆场。倒是他们几人之中,就属古辰最为淡定自若,似是丝毫没有被这几乎凝固的气氛影响半分。
“陛下……”
“退下!”
秦烈风还想说些什么,但迎接他的却是天衍皇帝震怒的龙颜。
“是,臣领命!”抱拳躬身,他这才不甘的许许退去。
天衍皇帝有些头疼的拍了拍脑袋,本以为这是一场输赢已定的比斗,谁知道竟会是这样一种结果,而且险些连他这位一国之君都下楼不来台。
“古辰,你有何看法?”咂摸半晌,他才偏头朝古辰问道。
“我?”古辰挑了挑眼皮,与之对视一眼,随即便从其眼神中瞧出些许特别的寓意。
“这两件作品嘛……平分秋色吧,邱院长不愧是帝国第一铸造师,技艺之深,实在让我们这些人倍感钦佩啊。这场比赛权当是没有输赢,当然,如果可以的话,那就算我输吧。”
噗!
他这话音刚落,众人顿时大跌眼镜,这话说得,听上去倒像是恭维,可细细一想,他这分明就是明扬暗贬嘛,什么叫对铸造技艺倍感钦佩,明眼人都能看出分明是你的技艺还要高深不少嘛,只靠着一滴精血,就必过帝国第一铸造师足足不下一个时辰的提炼。
还有什么叫如果可以,就算他输,这意思摆明了是受到不公的对待,才会说出这番话的啊。
闻言,天衍皇帝的脸颊也是不由自主的抽搐一番,心道这小子看上去老实巴交,谁知竟会如此伶牙俐齿。不过身为帝国皇帝,他同样清楚,即便这场比斗当真是古辰赢了,也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因为一旦这样做了,就代表他的皇家铸造院还比不过这些明间商家,实则也是对他决策无能的体现。
“哈哈……既然古辰小兄弟都如此说了,这也正是寡人心中所想,这场比斗,没有胜负,邱院长和古辰二人,铸造技艺同样深厚,实乃我天衍帝国的骄傲,从今往后也希望你二人多为帝国效力,为帝国的繁荣出一份力啊。”
“是,陛下,臣心有惶恐,定当不负陛下口谕。”
一旁,终是缓过神来的邱天闻言赶紧顺坡下驴,他如今可是清楚的很,若再在胜负之数上纠结下去,最后难堪的只会是他自己。
“呵呵,我们辰楼也会为陛下尽一份绵薄之力。”古辰颔首轻笑道。与邱天的惶恐不同,他此刻已经没有将这胜负之数放在心上,倒是对正在一旁怒不敢言的秦烈风感到一阵好笑。
“陛下,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等就先行离去。”
“诸位自便,稍后若是有机会,寡人希望能够与辰楼诸位做进一步交流。”天衍皇帝平淡道,没有挽留。
“自然……那小子就此告退。”古辰拱手谢过,旋即也不见他去拿地上的匕首,带着陆琪与任耀便径直离去。
“陛下,臣也告退了。”
见几人就要走远,秦烈风深吸一口气,恭谨请退道。
“嗯,你也去吧。”天衍皇帝扶了扶额头,摆摆手道。他对这个心直口快的帝国支柱简直感到头疼。
而后,其余王公大臣们也是陆续请退离去,其实他们中间同样不乏对兵器痴狂之人,甚至在即将步出铸造院的时候,还忍不住朝那匕首看上一眼。
铸造院,重归于平静!只是如今这里的人都清楚,这种平静下,却时刻有着暗涌流动。
……
出了铸造院,已是日落时分,天边上那抹残阳努力释放出属于他自己的最后一道余光,将这座古兽般的巨大城池在大地上拉出一道道长长斜影来。
通向城西的那条宽阔道路上,古辰三人并立而行,陆琪与任耀分站左右,一路上,三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只那般安静的朝前走着。
今日这场比斗,不仅仅是铸造院中的那些人,亦或是帝国中的王公大臣们,就连他们这两个与古辰关系极好的人,同样是被先前一幕惊得不行,特别是当那滴精血沾上黑铁块的一刻,那般变化更是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影子。
陆琪还好一些,她只是没有想到古辰的铸造技艺竟会如此之高,这段时间天天和易大师这样的铸造大师待在一起,她本以为类似易师傅这样的铸造大师,已经在铸造一途上登峰造极,殊不知今日才是让她大开眼界。
而任耀却不一样,虽然同样被古辰那深藏不露的铸造技艺所折服,但他更关心的还是那滴血中的所蕴含的神秘气息,身为一位傀儡师,而且还是品阶不低的傀儡师,对所有蕴含奇特力量的东西他都是相当敏锐,而就在那一刻,他分明从古辰那滴血液中,感受到一股惊人的波动,那股波动不像是傀力所特有的波动,倒更像是天材地宝才可能释放出的玄奥波动。
“老大……”
“嗯?”
“你那滴血……”
“呵呵,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估计那位秦大将军是黏上我们了,唉,真是头疼啊。”古辰抬手扶了扶额头,无奈一笑。
“秦大将军?”陆琪美目微皱,正待她想要询问之时,身后突然传来的一阵急促喊声,也是令得她和任耀同时扯出一抹苦笑。
驻足,转身,身后不远处,正朝这边急速奔跑过来的,不正是那位性子直爽,而且有些奇葩的西陲大将军么。
“呼哧,呼哧!我说你们几个走的也太快了,让我好一通追啊。”
刚到身前,秦烈风不停的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埋怨道,显然这一路上他就没有停下来过。
“咦,秦将军,你不回你的府邸,追着我们做什么?”陆琪掩嘴一笑,前者顽童样的心态也是让她忍不住想要揶揄一下。
“就是啊,难不成你还怕我们老大赖账?实在不行的话,要不奴家随你一道回去,等什么时候老大把东西给你送过来了,奴家再回去如何?”一旁,任耀扯着那阴阳怪气的尖锐嗓音附和道,直令得秦烈风忍不住缩了缩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