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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李代桃僵 上

且说于公子传了阿虎修炼的功法之后,阿虎行功圆满,只感觉浑身舒坦,他吐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不想全身骨骼竟噼啪作响。微微一怔,他向于公子施礼,感谢于公子的传功之恩。

于公子心中虽然惊异,面上却不动声色,平静的说:“不必言谢,想来这也是天意。不过,还要石兄弟知道,这个热流在体内积蓄多了却也不好,需要定时将它释放出去。”

阿虎没有想到天神赐给的东西还有坏处,便问为甚么?于公子道:“天地万物皆有阴阳二气,若是阴阳协调,则身强体壮,诸邪不侵。若是阴阳失调,则百病俱生。你体内的热流便是阳气,一旦过于兴盛,必然压制了阴气,导致阳盛阴衰,于你的身体大大不利。”

阿虎听的似懂非懂,向他请教如何释放阳气。于公子道:“只需在行功之后,将那热流注入其他事物里便可。比如说牛马牲口之类。”

阿虎犹豫道:“这样那些牛马牲口没有事么?”

于公子嗤的笑了:“笑话,当然有事了。一般被阳气一蒸,都会气血枯竭而死。”

阿虎一听要烧死牛马,就犹豫了。于公子看出他的疑虑,又道:“也可以将其注入大树,岩石等死物,甚至桌椅板凳也可以。”

阿虎这才释然,便将双手按在桌子上,欲要运功。那于公子忙止住了他,说此地人多,运功之后桌子必然会燃烧,也太过惊世骇俗。不如待天亮了,出城之后,到无人之处再施展。

阿虎一听,颇为自己的鲁莽惭愧。

石公子又郑重说道:“今日之事,石兄弟千万要保守秘密,不可将此事传与他人,须知天机不可泄露。若是泄露了,你我二人都要遭天谴。”

其实不用他说,本来阿虎就认为“火焰种子”是天神赐给的,所有跟“火焰种子”相关的,都是天机,决不能泄露,当即点头称是。

回过神来,阿虎问于公子,现在是什麽时辰?

于公子道:“已经是寅时了。”

阿虎大惊,怎么自己竟练了这么长时间!想到田艺,他顿时急了,起身跟于公子告辞。于公子也不相拦,淡淡的说道:“石兄弟请便,日后若是有缘,咱们自能再会。”

阿虎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告别后匆匆下了楼。此刻大厅里人少了许多,却还是有一些赌徒在通宵鏖战,个个都满眼通红,精神亢奋。阿虎转了一圈,没有看到田艺,便出了大门,往八方客栈跑去。

此时大街上静悄悄的,整个城市都进入到睡眠中。阿虎一个人在街上飞跑,跑着跑着,阿虎心中涌上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并不是在城市里穿梭,而是在十万大山中奔跑,孤零零的一个人,穿山越岭,跑啊!跑啊!不停的跑下去……

直到看到八方客栈,那门楼上高高的挂了两个灯笼,阿虎才感觉到自己回到了尘世,那种孤寂的感觉便如潮水般退去。

阿虎停住脚步,轻轻舒了一口气,他在八方客栈的侧门处敲了敲,却没有人回应。也是,都这个时候了,哪里还有人?值更的人怕也睡了。

阿虎在门前转了一圈,却是无计可施,正郁闷中,忽然心头憟然悸动,似乎有巨大的危险降临。他身形一闪,躲避到门柱后的阴影里。回头望了望,宽阔的大街静悄悄的,什麽都没有,耳中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

阿虎却清楚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这种感觉很奇特,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知道的。那完全是一种直觉,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预感到一股凌厉的杀气,有人要刺杀自己。那是一种刺骨的寒意,如毒针刺在后背一般。此刻虽然消失了,阿虎依然被刺激的头皮发麻。

他深吸轻呼,慢慢调整自己的气息,四下观察,却毫无发现。又过了片刻,被人窥视的感觉也消失了。一阵轻风刮过,阿虎终完全放松下来,他望了望如水的夜空,群星明灭飘忽,而东方天际却出现了一抹亮色,这一夜终于过去了。

阿虎一直等到天色大亮,八方客栈开门迎客,才得以进去。

见到了田艺,田艺大发脾气。他以为阿虎一夜未归,是上二楼找**去了。阿虎反复解释,却因为不能说出于先生传他功法的事,显得语焉不详。这更惹得田艺疑心,叱责阿虎刚出山就沾花惹草,忘记了田毓。

阿虎急的都语无伦次了,天大的冤枉啊。最后,他将几枚筹码都拿出来了,说找女人总要花银子,可银子都在这里,自己一分没花。

田艺拿了筹码一看,自己给了他二两,这却是十二两,不但没有少,还多了。这才信了几分。

不料,富平在边上煽风点火,说阿虎的衣袖都撕了,怕是招**不给钱,让人给扯破了。这一下,田艺又半信半疑了。

阿虎气得要吐血,他干脆从头说起,从自己跟拾遗山庄的人一场误会,到俏娘子的无理纠缠,到于公子给自己解围,一一道来。只是略过了于公子传功的事,说自己在于公子房间睡着了,所以回来晚了。

田艺一听,故事还挺曲折,料想阿虎也编造不出来,况且这其中还有许多证人,也就相信了。

让他们这么一闹,阿虎便没有说感觉有人窥视,还想刺杀他的事。其实,便是说了,田艺也未必信,那毕竟只是阿虎个人的感觉。

田艺昨晚手气不错,赢了不少钱,把阿虎的事放在一边,心情便好了起来,让富平叫了早餐,准备吃完了就出发。

阿虎回自己屋去收拾行李,走在回廊上,边上一扇门吱的开了,赫然是昨夜被阿虎打了个乌眼的鲜于怀。此刻他的乌眼圈已经消了,看到阿虎,他微微一怔,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阿虎想起他们也是住在这八方客栈的。眼见鲜于怀走到一间房门前,敲了敲门道:“师妹,是我。”门一打开,他便进去了。

那间客房正在阿虎房间隔壁,阿虎也回屋收拾着行李,却听到隔壁鲜于怀压低声音说道:“师妹,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线索,你看师叔那里是不是出了差错啊?”

只听那师妹道:“不会,师叔说了必定没有错,是他太狡猾了。”哼了一声,道:“昨日骗我们出城找了半天,没想他竟然还在城里?”

阿虎心想:这个八方客栈的墙壁太差了,怎么不隔音。却不知道是他自己的功力精进,听觉视觉加上直觉都更敏锐了。

鲜于怀顿了一下说道:“师妹,我担心耽搁久了,消息泄露出去,惊动海家和鉄家,要知道这里可是海家的地盘。你看,是不是请师叔他老人亲自来一趟?”

沉默了片刻,那师妹道:“也好,就让三师弟回去传个话,听听他的意思。同时也问问,我爹究竟什麽时候能出关。”

鲜于怀道:“好,我这就去安排。咱们今天也再好好找找。”叹了口气,又道:“也不知道老四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太伤师傅的心了。”

此时阿虎已经收拾好行李,他并不想听他们的话,毕竟跟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他推门出了屋,跟田艺一起吃了早饭,一切收拾妥当,大家便套上牛车出发了。

出了城之后,阿虎特意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假作要解手,却运功把身上的热流逼到一颗大槐树里。他本以为那大槐树会着火,哪知道,催入热流后,等了半天,大槐树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能悻悻而去。

却不知他走了不久,那棵大槐树就枝叶发黄,渐渐的枯了,叶子簌簌而落,到最后,叶子掉光,树干也变得焦黑。而这棵焦黑的槐树,让受命出城的鲜于怀的三师弟看到了,他仔细观察后确定是被离火真气伤的,连忙返回安顺城去通知了鲜于怀。

鲜于怀得到消息,师兄妹一行七人匆忙赶来,围着大槐树研究了一会,最后决定,留两个人在安顺城继续寻找,其他人顺着大路追下去看看。而老三也先不必回去了,一起顺大路去找找看。

田艺的最终目的地是巴郡,那里临近前线,距离燕乐公的大燕国很近,顺水路可以直接通过去,是条走私的捷径。他那个朋友已经在巴郡等着他了。

一行人迤逦而行,一连两天阿虎都早晚练一次功,同时将热流注入了树木中。却引得鲜于怀一路跟了下来,几次在阿虎车队走过,鲜于怀终于怀疑到了阿虎身上。

第二天下午,鲜于怀跟师妹商量一番,拦住了阿虎一行,点明要见阿虎。这一见面,他发现阿虎的气息有了变化,体内离火真气明显精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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