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皮肤雪白的她经过刚才那一跑现在微红着,一双水汪的眼睛清澈,没有沾染一丝尘埃,不像是他见过的那些女孩,有着比年龄成熟的眼神和外表……覃右仅仅是走神瞬间手一顿,书包便被温哲扔过来,他想还击,人早已跑出很远。
温诺没想到从大城市过来的覃右抓鱼技巧真的很好,他和温哲两人很快就抓了三条十五公分大小的草鱼,当然,全是覃右一人的功劳。
温哲不让温诺下水,又不许她离开,她只能无聊的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慢悠悠的撕开一袋零食,只捏起来一个尝了尝,便放回书包中。
不好吃,还不如坐着看他们抓鱼有趣。
没一会覃右又抓了一条,放进用石头在浅水边围起的一个小小鱼池中,不大的空间,放着四条鱼,温诺用手戳了戳,青色小草鱼便摇摆着身体挨着石壁停下,样子很可爱。
在覃右往里面放第五条的时候,温诺扬起头用清澈的眼眸看着他,天真的问:“能给我一条吗?我想带回去把它养着。”
覃右被问的一愣,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说道,“这鱼在家里养不活的。”
温诺不解,“为什么?”
覃右刚想开口解答,“扑通”一声水响,温哲的惨叫声随即响起来。
她哥光荣落水了,一身校服湿的透彻……
温哲浑身都湿了,抓鱼游戏就此中断,游戏结果,覃右以五条的优异成绩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不是温诺嫌弃她哥,温哲真的是打架可以,这种在技巧性和耐心上面的能力真的不如覃右。
温哲对此很不服气,但他必须回去换衣服,虽然是夏末,可傍晚天气已经开始凉了,如果还纠结面子,他一定会感冒,如果他感冒,母亲大人为防止不传染到温诺,一定会让他滚去作坊和父亲大人作伴,想想自己温暖的大床,再想想作坊里充斥着木头香味,油漆的味道,以及窄小的硬板床,还有可能要接受残酷的“针法”,他觉得面子有时候也不那么重要嘛!
当然,回家温哲也没能逃过楚月的一番指责呵斥。
晚饭的时候,温哲荣幸的没能上桌,蹲在一旁和大黄为伍,一人一狗,场面十分好笑。
温诺没有像往常一般打击他,眼神时不时飘向隔壁,已经一连几天了,陈叔他们都没有出来吃饭……
楚月给温诺夹块肉,和温建国说着话,“陈盛他两口子没事吧?你说这陈颜也是,都干出来这事了,怎么还有脸回来,还送回来一个跟温哲般大的孩子,自己撒手走了。”
“不是自家的事少操心,说多了让外人听去,又不知道怎么背后嚼舌根子。”
“我什么时候多说了,也就给你说说听。”
“吃饭吧。”
温诺扒着碗中的饭,大眼睛转着听大人的聊天。
温哲端着碗突然凑过来,“妈我给你说,覃右人挺好,就是太臭屁了点,高傲自大,但是我能……”
“离桌子远点,别让我看见你,逃课的账还没给你算呢,马上升高三了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
楚月立刻严厉呵斥几句温哲,温哲怂拉着头蹲了回去……
温哲看似嚣张跋扈,不服管教,但是却被楚月拿捏的死死的,而温诺,看似弱小没主意,却是楚月最猜不透的一个,以至于她离开坛城她都不知道。
温哲虽然回家换了衣服,但还是没有逃过感冒的魔掌,自然的他也没有逃过被撵去作坊睡觉的噩梦。
温哲拿着洗漱用品往温家的木工作坊走,脚上还不老实的踢着路上的石子,心里很是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怎么儿子和女儿的差别就这么大?
他们难道不应该是重男轻女吗?怎么到他身上就成了重女轻男?
“温哲。”
夜色中,覃右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温哲转过身没好气的道:“干嘛!”
覃右背着一个双肩包,无所谓的道:“晚上跟你睡?”
温哲一阵恶寒,连忙往后退,“我对你不感兴趣,不对,我是对男的不感兴趣。”
覃右对他冷嘲一声,和他并排走。
“你说你放着家里舒服的大床不睡,非要跟我受什么罪,你知道那作坊吗?里面全是木头味,油漆味,你个大少爷……”
突然两人都沉默了,覃右没反驳,温哲闭上了嘴。
忽然他就明白覃右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去作坊睡了。
因为陈叔家不是覃右的家,他是不受欢迎的外人……
覃右跟温哲在作坊睡了四天,他舅舅陈盛也没问一句孩子去哪了,他舅妈就更不用说了,巴不得他再也不回去。
覃右就像是个……不,他就是个没家的孩子,游荡在外面,温哲吃饭他就跟着吃两口,温哲四处撒野,他也跟在后面吹口哨,整得温哲觉得自己好像对不起他,把好孩子带坏了。
温诺知道覃右住在温家的作坊里是因为温哲感冒好了却没有搬回去住。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恨不得前一秒病好,后一秒就飞回来了。
中午放学,寄宿的孩子都朝食堂飞奔过去,走读的温诺被温哲拦在一中校门口,扯着她胸前的走读证说道:“回去带两份饭过来。”
“我不要,你为什么不自己回去吃。”
温诺从他不老实的手中拉回自己的走读证,他又故意拉过去,覃右双手插兜靠在学校的铁门上,看着温哲的举动一脚踢过去,“老实点,求人呢。”
温哲佯装愤怒,面目可憎的瞪着他,转身换张笑脸对温诺哀求道:“算……”
“温哲。”
他的话被一道温柔的女声打断,能将校服穿出时尚好看套装感的人怕也就面前的这一人可以,季娅是坛城高中的头号人物,和她哥一样,只不过前者是武,后者是舞。
季娅和很多规规矩矩的高中生不同,她非要把校裙改的更短一些,露出笔直纤细的大长腿,外套的收腰更紧一些,才能衬出盈可一握的腰肢,头发不能老实扎着,烫成大波浪,染个色披在肩上才觉得能显示出自己的漂亮,与她相比,温诺就是个没有发育起来的雏鸟,她羽翼尚未丰满,季娅已经翱翔九天。
温诺自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等温哲说话,蓦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