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斗篷下的女子疾风一般的进入了齐王府,她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冷亦维的书房。
书房门前的两个守卫正在低声闲聊天,看到一个黑影突然过来,都不禁神色一凛,正要开口问话,那黑影冷冷的说道:“你们王爷呢?”
她一开口,两个守卫紧绷的心微微放松了一些,其中一人急忙回道:“王爷出府去了。”
黑影黑着一张脸,喘了几口粗气,转身快步离开。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几分轻蔑之色。
容秋正站在镜子前试新做的睡袍,是极其性感的样式,袖子用的是薄纱,香肩若隐若现,雪白细腻的肌肤笼在淡黄色的纱下,越发显得白如凝脂,领口开得很大,露出笔直精致的锁骨,隐约还有那一点诱人的沟,胸前的饱满撑得有点紧,却更好的展露出了起伏的曲线。
来到腰间,便是惊人的一束,纤细的腰肢,挺翘的臀,裙摆并不很大,相反有些短,落在膝盖的上方,露出圆润的膝盖和修长的小腿,细腻的肌肤在烛光下闪着晶莹温润的光。
她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中是微微的迷醉和点点的笑意,这件衣服是她特意做的,为的便是能够添加几分闺房的乐趣,到时候好让冷亦维的心向她这边靠拢一些。
那个与容溪极其相像的女人,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她不能不小心在意,丝毫马虎不得,她呼了一口气,好在这睡袍的效果不错,只等着使些手段让冷亦维过来之后给他看看。
她双手掐在腰间,正看着自己完美的身材点头,忽然听到门口有小丫环的惊呼声,“您……”
“闪开!”一个女子冷而厉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即人影便到了屏风前。
容秋一惊,她冷声说道:“是谁?”
那身影很快的绕过了屏风,来到她的面前,烛光摇摇,清晰的照出那人的容颜,容秋看着那张脸,便在心里抽了一口气,升腾起几分怒意。
“你干什么?此时闯入本夫人的房中,你想干什么?”容秋没有好气的问道。冷亦维拿这个女人当作上宾,她容秋可不想,虽然知道冷亦维有大事,容秋不敢耽误更不敢违抗,但是,要想让她对这个女人和颜悦色,那也是不可能的。
“哼,”雪瑶郡主冷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着她身上性感的睡袍,眼底的讥诮更浓,她自然明白容秋穿这样的衣服打得是什么样主意,“夫人?你少在本郡主的面前端什么夫人的架子,说得好听,还不就是妾?!”
“你……”这一句话正中容秋的痛处,她的脸色一红再一白,她狠狠的瞪着雪瑶郡主,“怎么说你也是客,地位尊贵又如何?怎么能够如此不懂规矩,在我齐王府撒野?”
“你的齐王府?”雪瑶郡主冷笑出声,一双眼睛里迸出骇人的冷光和杀意,“你还真是敢说出口,你信不信本郡主对齐王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说只要他把你驱除出府,本郡主才与他合作,他会毫不犹豫的把你赶出去?”
“你!”容秋的心狂跳,几乎要从腔子里跳出来,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心里却明白的很,雪瑶郡主说得是实话。
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想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没有想到,这几口气还没有吸完,便闻到一股奇怪的味儿,有些腥,有些臭,让人有些恶心,刚才情绪激动,没有注意,现在……却感觉那味道分外清晰起来。
容秋忍不住再次抽了抽鼻子,她的目光也环视着四周,心中暗自奇怪,难道是小丫环偷懒没有好好的打扫?按说不会啊……刚才这味道还没有呢,再说,自己的房间里日日用香,怎么会有这种让人恶心的臭气?
她的动作和眼神清晰的落入了雪瑶郡主的眼中,雪瑶郡主又气又恼,她“砰”的一声伸出手,揪住了容秋脑后的长发,恶狠狠的说道:“本郡主问你,你老实交待,你从宁王府弄来的那个什么香料,究竟是什么东西?”
容秋被她抓得头皮疼痛,头不由得向后仰着,眼睛里差点迸出泪来,她“嘶嘶”的抽了几口气,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回答本郡主的问题!”雪瑶郡主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又往下拉了拉,烛影遇在她的脸上,有一种狠厉的狰狞之色。
容秋不得不再仰了仰头,说道:“那自然是香料,是宁王妃平时用的香料,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来的!”
“噢?”雪瑶郡主的眸子眯了眯,她另一只手在腰间一探,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来,在烛光中闪了闪冷光,她把匕首放在容秋的颈间,声音比那匕首还要冷上几分,“本郡主告诉你,这把匕首跟了本郡主多年,饮了不知道多少人的热血,就要刚才,还饮了一个醉鬼的血,你如果不说实话,那么……”
她说着,手往前推了推,容秋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颈间传来丝丝的疼痛,像是匕首碰破了皮,渗出一点血丝来。
她吓得脸色苍白,几乎要尖叫出声,但是,她不敢,她生怕她一叫,那匕首便入了她的肉。
“说!”雪瑶郡主的声音再次一厉,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真的……只是香料……”容秋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声音颤抖不停,腿肚子都在发软。
外面的小丫环听到声音异常,从外面探头探脑的进来,一见这种情景,急忙惊呼了一声上前来,“郡主……郡主……您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先放了我家夫人吧……”
“滚!”雪瑶郡主连看都没有看那丫环一眼,“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你说这是香料?”雪瑶郡主的脸色铁青,眼睛里阴光闪烁,“那么,本郡主身上的这些臭气,是怎么回事?你如何解释?啊?”
容秋这才明白,刚才闻到的那臭气是怎么来的,原来是这郡主身上的!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惊带吓,她早已经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我……”她嘴唇抖动着,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突然,雪瑶郡主目光一锐,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那亮光一闪,直逼容秋的眼眸,她吓得尖叫了一声,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雪瑶郡主却收回手指的匕首,握住她头发的手也松开,鄙视的看着瘫倒在地昏迷不醒的容秋,鄙视的说道:“废物!”
云香阁雅间里的客人已经到齐,说来说去无非也就是一番排场话,风翼南对冷亦修心存畏惧,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岳战鸣心中有事,也只是淡着一张脸,而郝连紫泽一杯接一杯的饮酒,并不多言。
倒是里面的女席,虽然只有三个人,却是热闹非凡,时不时的传出郝连蓓儿银铃般的笑声,英王妃也不时的低声笑笑,听得出,很是开怀。
容溪不能饮酒,孝儿便在一边伺候着倒入她自己酿制的果茶,倒也清香扑鼻子,郝连蓓儿吵着讨了几杯,连连称赞。
英王妃赞叹这云香阁的吃食真是令人称绝,连经营的方式都是闻所未闻的,连连说道这里的老板一定是一个妙人儿。
容溪微笑点头,孝儿抿着嘴唇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屋内倒是一番热闹平静的景象,对面的树上,却站立一人,那人身穿黑色锦袍,目光闪闪如夜色中狡猾阴狠的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房间。
他在等,等一个时机。
屋内的容溪突然站了起来,孝儿急忙说道:“王妃,您怎么了?”
“没事,”容溪摆了摆手,“只是这房间里有些闷,感觉有点透不过气,你去把窗子推开吧。”
“是。”孝儿转身,急忙来到窗边,把窗子推开,顿时,清凉的夜色扑面而来,房间里的空气处瞬间清亮起来。
窗外是摇摇的树影,树之后便是一望无际的苍穹,此时苍穹如盖,天上的繁星点点,一轮圆月如玉盘,那一条浩瀚的银河便横在夜空中,壮观而璀璨。
“哇……”郝连蓓儿忍不住赞叹道:“没有想到,这里的夜色居然这么美呢。”
“公主你是心情好,看什么也是美了。”英王妃微笑道。
“说得也是,”郝连蓓儿点了点头,眨着眼睛看着天边上的星,“不知道……明宵的星此刻是不是也这样亮呢?”
大家都以为她说这话是想家了,一时间有些沉默,正想着如何安慰于她,岂料她忽然转过头,看着孝儿说道:“孝儿,你要好好的看看噢,万一明宵的星空和大昭这里的不太一样呢?等到你嫁到我们明宵去,再想看到,可就不太容易啦。”
孝儿怔了怔,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脸色顿时一红,娇嗔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嫁到明宵了?”
“咦?”郝连蓓儿一诧,“那我可以回去好好问问郝连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