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连蓓儿目光炯炯,紧紧盯着“宁王府”三个大字,小弯刀“唰”的一下子点指,气吞山河似的说道:“我都来过这里两次了,怎么会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两次了?”郝连紫泽突然有些心慌,一种未知的不好的预感慢慢的像阴云一样的飘过来,让他的腿有些微酸,力气像一点一点儿被抽走一般。
“就是昨天一大早来了一次,门子说冷亦修正在休息,我没有忍心打扰他,再就是今天早上……”一提到今天早上,郝连蓓儿刚刚缓和下来的语气又开始喷火,眼睛里嗖嗖的冒着寒光,“哼!走,赶快跟我去捉奸!”
“捉……奸?!”郝连紫泽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有些打结,他的后背慢慢渗出了冷汗,眼睛有些发直,“你什么意思?”
“哎呀,来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郝连蓓儿鼓着腮帮子,撸起袖子挥着小弯刀,回头看着郝连紫泽那副神情,强硬的语气不禁又软了些,“七哥,你也不要太难过,虽然这事……的确是有些太难以接受,我也很难过呢……但是你既然喜欢就要勇敢的去追啊,去抢啊,光难过是没有一点用的,对吧?”
郝连紫泽依旧没有回过神来,他还处在无比惊悚的状态,就像是从云山雾罩的万丈山顶,突然狠狠的坠落到无底的深渊。
“走啊。”郝连蓓儿见他不动,一把扯过他的袖子,滑顺的朱红色宽大袖子,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花,“七嫂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郝连紫泽的手抖了抖,他茫然的神色此刻被这句话刺激的狠狠一个激凌,脸上一副想要哭的表情,“蓓儿,你知道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到底在干什么?”
“我知道啊,”郝连蓓儿双手放在腰间,腰背挺得笔直,“我在为你和我,为我们两个人争夺幸福啊,你负责把七嫂争到手,我负责冷亦修。”
“……”郝连紫泽木然的看着她,看着她那张红润的小脸,突然有一种想要撞墙死掉的冲动。
“我不去!”他终于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为什么?”郝连蓓儿有些恨铁不成钢,“七哥,你就这点不好,其它的都是没得挑的,你知道不知道为了你的事情母后已经急坏了?她嘴上不说,心里是很急的,其它的人你又看不上,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而且还有了你的孩子,你……”
“那不是我的孩子,”郝连紫泽手抚着额头,眼光往下一瞄看到了自己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袖子,仿佛看到了此刻自己那颗受虐的心,也被弄成了这副德性,“我再说一次,蓓儿,好好的参加大比,然后好好的回去。”
“那不是你的孩子?”郝连蓓儿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听到郝连紫泽的最后一句话,她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震惊里,她定定的看着他,仔细的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脑子里想着容溪那个隆起的肚子还有冷亦修只穿着中衣的样子,她放开嗓子尖叫了起来。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似乎一把凌厉的刀锋,“哧啦”一挑,便把那份宁静割得支离破碎。
“你……你……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她的孩子,是……是……冷亦修的?”郝连蓓儿说着这句话,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郝连紫泽点了点头,心中闷闷的一阵痛。
宁王府的门子听到尖叫声吓了一跳,急忙出来张望,门口站立的侍卫也都奇怪的扫了这边一眼。
“发生什么事了?”门子问着门口的侍卫。
“不清楚,是那一男一女,在这里站的时间不短了,不知道在干什么。”
“噢,注意……”门子刚想说什么,眼睛微微一眯,落在郝连蓓儿的身上,觉得这姑娘有些面熟,回想了一下,咦,这不是昨天早上一大早来叫门的那位姑娘吗?
昨天穿得一片早春的新叶似的,今天又成了含苞未放的花朵,这色彩……啧啧。
他正想着,郝连蓓儿已经拉扯着郝连紫泽上前来,可是郝连紫泽说什么也不肯动,两人具僵持不下,门子看出其中端倪,上前来说道:“这位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哼……你们王爷在家吗?”郝连蓓儿问道。
“在,”门子如实回答道:“只是,您如果要见我们家王爷,还需要稍候一下,小的去给你回禀。”
“姑奶奶我今天不想等!”郝连蓓儿把小腰刀唰的一下子点指,柳眉倒竖。
门子一怔并一笑,抬手轻轻的捏住了郝连蓓儿的刀尖,笑道:“姑娘,不要为难小的,您只要稍等片刻即好,王爷此刻正在府中,想必可以即刻……”
“哧……”一声微响,从郝连蓓儿的小腰刀刀尖突然冒出一缕微红的烟,正对着那人的嘴。
“蓓儿!不准胡闹!”郝连紫泽一见情势不对,立刻出声阻止,他腾空飞起,如一朵飘动的云,宽大的袖袍一甩,一股风吹进那缕红烟,随即那缕烟柱被吹得偏了不少。
可仍旧有一小部分对上了门子,他顿时就觉得眼前红雾一次,然后嘴上一痛并一麻,像是有什么东西给蜇了一下,紧接着,嘴唇和下巴的肌肤好像越来越紧致了起来,他心中疑惑,无意中往下一看,居然能够看到自己下巴!
这种意识让他心中大惊,按说这个角度是绝对不应该看到的,可是……为什么偏偏看到了?他忍不住抬手一摸,心中更是惊骇,手指所摸之处除了阵阵的麻,再没有任何的知识,从且从手感上来说,自己的嘴唇和下巴比刚才肿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是怎么一回事?
郝连紫泽收起脸上的神情,眼神严肃,一种威严自生,“蓓儿,不许再胡闹,快给人家解药。”
“我没有带着,”郝连蓓儿把嘴一嘟说道。
“那好,我便毁了你这害人的武器!”他说着,袖子中的手掌开始运功,宽大的袖子鼓动如旗,手指如爪向着郝连蓓儿手中的小腰刀抓来。
“别!”郝连蓓儿大叫一声,急忙把小腰刀藏到了身后,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往郝连紫泽的怀里一扔,“给你!”
门口这样一闹,已经有人去通报了冷亦修,冷亦修刚从红袖苑出来坐在书房里,看着白远莫提交上来的筛选出来的名单,那些学生一听可以有权看大比,都惊喜异常,当即便踊跃报名,而白远莫经过各方面的选拔,终于确定了名单。
冷亦修还没有来得及细看,有人就来报,府门口出事了。
“出了何事?”冷亦修的神经立刻紧张了起来,大比将近,事情也越来越多,他的神经始终都紧张着。
“一男一女,在府门口闹了起来。”家丁回答道:“听那女的说……好像是要进府来找您的。”
“是什么模样的人?”冷亦修把手里的东西放好问道。
“是个十分年轻的姑娘,容貌极其出众艳丽,一头的小辫子很是特别。”家丁简单的一描述,冷亦修就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那个男的呢?”冷亦修揉着太阳穴站了起来。
“那个男人也是气度不凡,穿一身朱红色的衣袍。”
“噢?”冷亦修的眉梢挑了挑,可算是来了,这次真要好好的和郝连紫泽说一下才行。
“去把人迎进来吧。”冷亦修摆了摆手,吩咐家丁。
时间不大,院子里就响起了纷杂的说话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亮而脆,像是一串响在风中的铃,一团粉色飘了进来,夹在那声音里,如一只飞舞的彩色小鸟,扑楞着翅膀刹那而至。
她身边是一个朱红色的影子,像是天边最绚丽的那一片云,带着夕阳的光彩和艳丽飘然而来。
看到这兄妹二人,冷亦修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他看着郝连紫泽,语气是微微的责备,“七殿下,你们现在的身份特殊,这样闯入本王的府中来,似乎不太合规矩。”
郝连紫泽岂会不知道?只不过,一切被这个妹妹牵着,他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拱了拱手说道:“抱歉,我们……”
“为什么要抱歉?”郝连蓓儿打断他的话,大眼睛光芒一闪,秀气的眉毛唰的挑了起来,“该道歉的人也不是你!”
“那公主以为是谁?”冷亦修转头看着她,脸色微冷。
郝连蓓儿看着他的神情,心中突然有些委屈,她抽了抽鼻子,挑起的眉毛也落了下去,嘤嘤的道:“哼……你知道的……”
“本王不知,”冷亦修摇了摇头,“本王已经说过,此次虽然手握大赛的主办权,但是公主和殿下是明宵国使团中的人,使团现在何处?公主和殿下什么此刻在本王的府中?”
冷亦修的目光清冷,如两道冰凌光芒一闪,“请问,如果有人问起本王这种问题,本王要如何回答。”
“告诉他我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