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白眉眼如炬,“你方才说,凶手利用椰榈油干扰你的判断,那还能知道真正的死亡时间吗?”
江晚笙略略思索道,“这可能有点困难,不过尸体经过冷冻会将不易发现的线索暴露出来,估计明日便可以知道了。?凶手能够知道用这个方法,便是具备一定的专业知识,因此我判断幕后凶手另有其人,不是梅儿。”“她也是一个从犯。”
江晚笙不明觉以,只见林纾白将一卷卷宗给她,解释道,“依据她的口供。”“有什么问题?”江晚笙还是很疑惑.
“她的供词中充满了准确的时间,举个例子,你今日出门做了什么?”“我今日与小侯爷出门,没有吃早饭,时间很早 ,应该是卯时左右。”江晚笙思索一会,又道,“后来我们逛了集市,买了衣服,很累,我回去的时候都已经快傍晚了。”
“发现了吗,”林纾白继续引导,“我们的记忆是依靠感情来记录的,你说你没有吃早饭,很饿,逛了一天以后会很累,这些感觉都会引导着你去记忆。而你看梅儿的供词,她不仅知道准确时间,而且她回忆的时候并没有像你一样思考着回忆,而是没有磕绊就说了出来。 ”
“你的意思是,她的供词是假的,是事先编造出来的。”江晚笙恍然大悟,“还不笨,你有做捕快的潜质。”面对林纾白的夸奖,江晚笙一瞬间还有点懵。
“那我们现在赶紧提审梅儿。”“不急,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去验证。”
黎明将至,黑夜渐退,深秋的早晨渐渐多了寒冬的肃杀。江晚笙围着兜帽,轻手轻脚地走进程府的书房。
晨光熹微,照进珍宝窗棂,撒在男人身上,似乎温暖了他的眉眼。男人俊俏的容颜沐浴在阳光下,显露出淡淡的绯红,倒叫他少一分疏远,多一份鲜活。
江晚笙入神地看着他,这张脸渐渐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倏尔,她想起小时候喜欢欺负他,在他的衣服里塞小青虫,吓得他好几日都不敢来找她。现下的那个胆小的人已经长成的大魔王,就连她也不禁感慨岁月无垠。
“好看吗?”江晚笙回神间,撞进那一双清澈的黑眸,似是看到了他眼中的自己。
林纾白睁开惺忪睡眼,就看到她一脸神往地看着自己,一时间嫌弃地又损了一句,“擦擦口水,都流下来了。”
江晚笙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急忙转移话题,“大人,经过冷冻,尸体身上又出现了一些伤痕。其中脖颈处原本的伤痕里又出现一条更深的伤痕,另外,我发现死者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我还在死者的手指指缝里发现了一些布料纤维。 ”
“死亡时间?”林纾白起身,一面简单梳洗一面问道,“申时。”江晚笙看着他,“是时候该提审她了。”
“梅儿,你再将事发前你的踪迹与大人说一遍。”江晚笙将梅儿引来,顺手关上房门。
梅儿显然没有想到她还会问自己,特别是当着林纾白的面,但她依旧还算镇定地将之前的供词复述一遍。
“你说,你是戌时给新娘送去吃的,那个时候,新娘还盖着盖头吗?”林纾白盯着她,梅儿低着头,“当然盖着。”“宴席也是戌时开始,你那个时候好像已经在前厅了吧?”
“您记错了,奴婢是快戌时一刻才到的前厅。”“为何记得这么清楚?”“奴婢经过前厅时,看过沙漏。”
林纾白神色一凛,“你说你去看新娘时,新娘没有掀盖头,可有人看到了梅花嫁衣。”梅儿一惊,但依然努力镇定,“您一定是弄错了,新娘的嫁衣不是梅花......”“那盖头下的丫鬟发髻你又如何解释!”
梅儿楞了一下,“不会,我当时松了发髻......”倏尔,她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说了些什么。
突然,从窗前闪过一个黑影,下一秒,一只匕首便飞进来,插进梅儿胸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