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好像,有谁在哭泣?”
那是一间不被允许随意靠近的舱室,撕裂声与枪声在那里出现。
她们又一次被带到了那里。
银白的四壁、纯白的长袍、闪着寒光的面具。
这些叠加的冷色调使得她们手中被派发的枪械那么醒目,特别是枪响,血红与银白的交织宣告着她们真实的存在着。
身着白纱有着娇小体格的孩子们扣动扳机,从容而娴熟地向奔来的野兽射击,能力不够的往往会被毫不留情地撕碎,但从始至终她们中没有一个发出惨叫。
她是在那是被叫做“二十七”的,尽管每次都能拿到不错的分数,但她清楚地知晓,不被淘汰就意味着要进行更多的杀戮,要见证更多的杀戮。
这已经持续很久很久了,并且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
要么杀,要么被杀,麻木且脆弱。
死亡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她本可以这样一直想下去的……
可这哭声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怎么会出现哭声?
是的,已经数不清有过多少次测试了,可今天不一样,今天有个孩子哭了。
视窗外的监管者们惊慌失措,他们手忙脚乱地像终止试验,结局可想而知,那个孩子倒在血泊当中。
她死了,她对于这近乎疯狂的世界作出的唯一反抗被子弹带走了温度。
那哭声那么辽远,那么空灵,等到她的尸骸被带走,这个世界再次清晰起来。
“二十七”发现面颊一阵冰凉,她落泪了。
那个孩子让她成为了这里唯一醒着面对恶魔的人。
2.
“嘿,艾德里安,一发高爆弹换一个原拓的命,值得吗?哈哈哈哈哈!那个虫子未免也太好运了吧?”二号停了车。
“哦那是什么?”他一把从车上跃下:“那虫子还活着!真是恶心!”枪上膛,他将匕首插在腰间,向着加洛走去。
“意外!意外!这虫子手里拿着的是什么?!那是一把斧头吗?”他近了,“拿得动吗?虫子!”他冲加洛叫喊道。
“这次,我会好好杀了你的……”
“哎……等等,那个虫子呢?”
仅仅是一个不留神,眼前的女孩就消失在视野里,只剩火焰从容燃烧。
“那虫子跑了吗?也许我……”
重击!
他还来不及四下张望,加洛便绕行到他的身旁,无比迅猛地挥斧,头盔在瞬间破裂,他被击倒在地。
他挣扎着坐起,操起地上的机枪就开始疯狂地扫射,他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你这杂碎!虫子!来啊!!”
火光足以掩盖他的恐惧吗?那黑夜中奔行的幽灵,没有一颗子弹能击中目标,不像是她在闪躲,更像是死亡在畏惧她。
他不断的扣动着扳机,可枪很快停止了射击,膛内出现了脆响。
好吵。
她近了。
手起,斧落。
鲜血四溅,干脆利落,一颗有着惊愕面容的头颅被斩下,滚落在地,在里面拖出一长条血痕,他的躯干瘫在地面上,脖颈地断面还在喷涌着血液。
“二号,二号,你那边怎么样了?二号……”
加洛用斧柄击碎了地上的对讲机,她望向远方。
“还有三个……”她很平静地低语着。
她走向二号的车,熟练地拿起那把榴弹发射器并填装好,仿佛她才是这车的主人,没有多余的动作,对于一旁地艾德里安,她没有看一眼,他还不在正在执行的任务当中。
而艾德里安双脚夹起地上的匕首缓缓移向自己地手边,一点点割着束缚着自己的绳子。
只见加洛扛起了发射器,指向那飞驰而来的光点,扣下了扳机。
后坐力使得她因此后退了好几步,弹药在光点处炸裂开来,随后又是一声巨响,两次爆炸产生的火光使得这黑夜有一瞬间亮如白昼。
是的,第二次爆炸是载具发出的。
艾德里安从车上滑下来,眼前的女孩令人瞠目结舌。
我该离开吗?
他打开了机车的面板,开始寻找车子的行为装置,而一旁的厮杀还在继续。
“算了。”他抬起头来。
“四号!听得见吗?!”
“听得见!队长!我联系不上三号了……”
“什么也不要管了!把艾德里安带上就好!任务仍在进行!听到了吗?!”
“队长……我……”
他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巨响,车子的前轮被子弹击中,他在刹那间被甩飞了出去,在地面翻滚了几圈后,站起身来,仓皇地拔出匕首,惊恐地四下张望着。
他试图保持属于他地职业应有地镇定,但似乎每一次呼吸都透露着恐惧。
那面对死亡的恐惧。
夜色中闪着寒光,他看到一个人影,正飞快地向他奔来。
近了,那是?一个小女孩?她只不过是一个蛮荒之地的原拓罢了!除了那把闪着杀意寒光地短刃之外,她和自己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没两样!
她把二号怎么了?就是她杀了二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