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在宫中休养。
想到司空言天说的话,暮银玲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太子妃。
可堂堂太子妃既是休养,为何身边一个侍候的宫人都没有?
“你是什么人?”李月这时才发现殿里多了一个人。
“我是银玲,是暮天哥哥的妹妹,你是我的……嫂子吧?”
“嫂子?你是暮天的妹妹?”李月像是在自言自语,并未抬头看她。
“是啊,我是他的妹妹,你知道暮天哥哥是怎么死的吗?”
“你是暮天的妹妹?你是暮天的妹妹?”李月反复嚼着同样的话,然后,整个人颇为激动起来,抬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向她用力的仍去,嘴上还骂着:“你这个贱人,你害死了你哥哥,你还有脸来这里,还有脸叫我嫂子……”
“嫂子你怎么了?你冷静点。”暮银玲手脚忙乱的躲着飞来的茶杯。
“都是你这个克星,砸死你,砸死你。”桌上的茶杯已被尽数扔完,李月快速的跑到桌下。
“你怀孕了?”这时,暮银玲才发现她腹上的鼓起,看样子已到快临盆之时。
“你怀孕了,为何身边没有一人照顾你?”好奇之余,暮银玲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边。
“我怀孕了,求求你不要杀我,让我把暮天的孩子生下来好吗?”李月神情恍惚地把头放在腿上,扔是抬也不抬一下。
“你在说什么?谁要杀你?谁不让你把孩子生下来?”暮银玲有些急切,她更加觉得韩暮天的死并不是外界说的那样。
“是谁?对啊,是谁啊?”李月抬头左右环顾一番,然后摇摇头,道:“我也不不记着是谁了。”
“你……你怎么了?”暮银玲蹲下身,抚上她的肩膀,近距离下,才发现她的双眼不像正常人那样的清澈明朗,而是像极了失心疯的痴颠之人。
“我想起来了。”李月忽然瞪大双眼,推开她,惊恐道:“是你,你说你是暮天的妹妹,那就是你要杀我,是你要杀我,是你……”
“我?我怎么会……”暮银玲的话还未说完,忽想到这话中的意思,再次抓住她的肩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杀你的是暮天的妹妹是吗?”
“放开我,你放开我。”李月害怕的已近乎失控,可暮银玲不管,还是一直问着她,“告诉我,想要杀你的,还有害死暮天的哥哥,是不是他的妹妹?”
李月逃脱不了,只能点点头。
“她……是不是现在的凤王?暮颜君?”暮银玲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与暮颜君之间,虽然相恨七载,相见一面,但暮颜君毕竟是韩都的公主,姑姑的亲生女儿,这世上绝不会有子女做出残害父母的事来。
虽心里这般想,可她还是想要确定一下。
果然,她的话刚落,就见李月点点头,言道:“对,就是暮颜君,她是暮天的妹妹,可她杀了暮天。”
“什么?”暮银玲垂下双手,呆滞的站起身。
凤栖宫。
暮颜君走进来时,就见赤焰独自一人站在殿内。
“你怎么在这里?暮银玲呢?”
“回陛下,是丞相让属下在此等候陛下,暮郡主应该被丞相带去了东宫。”
“摆驾东宫。”暮颜宫一甩衣袖,大步走出殿门。
她不用问,就知司空言天见暮银玲的目的。
太子府外。
司空言天看看时间,拔出手中的利剑,正想推门而进,就见暮颜君大步流星的走来,“人呢?”
司空言天收回长剑,没有说话。
暮颜君见此,一把抢到手中,打开,看剑身上并未血渍,收回剑,甩给身后的赤焰,吩咐道:“赤焰,你这把剑,可断可毁,但记住,绝不能借丞相一用。”
“是,属于听命。”
“随朕进去,一会见机行事。”
“就是暮颜君,听说,父王和母后也都是她杀的,她还要杀我,还要杀我肚里的孩子。”
殿内,提到孩子,李月害怕的跑到床边,拿起一边的帷幔,把自己隐藏起来。
“你说什么?姑父和姑母也是她……”暮银玲的话还未说完,暮颜君便走了进来。
她看了看在账幔下瑟瑟发抖的李月,再看看暮银玲,笑道:“玲姐姐怎么来这里了?可真是让朕一顿好找啊。”
暮银玲看着她的近颜,呆立了半响,才回过神来,“你……是你?”
啊,这时,李月发出一声大叫,身躯更不受的控制的颤抖着,嘴里还不停叫着:“你不要过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的孩子,不要,不要。”
暮颜君听到声音,没有看她,而是把目光放在精致的大床上,然后摇摇头,叹气道:“哎,果然是身份下贱之人,好好的床不卧不榻,竟喜欢爬在地上。”
“不,我……我没有,你让我好好休养,我一直都听你的命令,一直都在床上好好休养,是真的。”李月紧紧抓着丝帐,一会摇头,一会又是点头。
“好,知道听朕的话,就好。”
暮银玲站在原地,看看李月,再看看暮颜君,不明白她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
“玲姐姐,在看些什么?”暮颜君猛然回头,看向她。
暮银玲被这样举动吓的退后几步,才开口说道:“她刚刚说,是你杀死了暮天哥哥?”
“不错,她所言极对。”暮颜君应的很是爽快,语气中简直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说什么?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可是你的亲哥哥啊,还有姑父和姑母,是不是也是你?”
“玲姐姐果不愧是聪明伶俐,一语及对。”
“你……他们都是你的血缘至亲,你怎么下的去手,你简直是狼心狗肺,丧心病狂。”
“玲姐姐,身为韩都的郡主殿下,你这般辱骂君王,可是逆天之罪啊,即便你是皇都的妃子,如此出言有辱他国君主,就不怕引来两国的不和?落下一个千古骂名吗?”
“那你呢?你弑父杀母,害兄囚嫂,你不更是犯了逆天大罪,引万人唾骂吗?”暮银玲走近她,不甘示弱的与她对视。
“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玲姐姐可越来越和舅舅一样让人生厌了。”
“舅舅?”暮银玲忽然想到此次回都的目的,问道:“我父亲是不是也是你让人杀的?”
“不错,不过不是让人杀的,而是朕亲自动的手。”暮颜君下意识看向手腕。
若不是与司空言天言明,今生只能手刃四人,眼下真想亲手解决了她。
“你……你这个毒妇,我一定要揭穿你的真面目。”说着,冲着殿外喊道:“司空大人,司空大人。”
此时的暮银玲完全把司空言天当成是自己人。
“我真应该早早下手。”
门外,听到暮银玲的呼喊,司空言天不由开始埋怨自己。
他真应该在人进入东宫时就下手的。
“玲姐姐是在叫朕的丞相吗?爱卿,进来吧。”暮颜君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是,微臣遵旨。”司空言天推门进来。
“司空丞相?”听到声音,李月探出脑袋,见果然是司空言天,就跪着走到他脚边,祈求道:“司空丞相,求求你告诉陛下,就说我一直都很听她的话,请她不要杀我肚里的孩子,求求你,求求你。”
“看来,这太子妃的病情,当真是有所好转,都能认得爱卿你了。”暮颜君饶有兴趣地看着地上的人。
“爱卿?你是陛下?”李月抬头,呆呆的看着,她现在已认不得任何人,只知道能说‘爱卿’两字的就是陛下,便跪着爬过去,再次祈求着,“陛下,求求你,不要杀我肚里的孩子,他是暮天的骨肉,是韩家唯一的血脉,求你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放心吧,朕不会伤害他的,怎么说他出生后也要管朕叫一声……”暮颜君顿语,看向一旁的司空言天,问道:“叫一声什么来着?”
司空言天回道:“回陛下,是姑姑。”
“对,是姑姑,朕……”话未完,暮银玲走上来,把地上的李月一把拉起来,“不要跪她,有我在,她不敢把你怎样的。”话落,对着司空言天言道:“司空大人,相信你刚才在外面也听见我们的谈话,你做过大理寺卿,你说,君王犯法,是不是要与庶民同罪?”
“这……”司空言天看了暮颜君一眼,轻笑道:“下官不知郡主殿下说此话是什么意思?”
“好,竟然你不知道,那本宫就告诉你。”暮银玲指向暮颜君,说道:“她,暮颜君,就是杀害陛下,皇后,还有太子殿下和国舅的人。”
听后,司空言天淡淡一笑,“郡主殿下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此等逆天之语,岂可枉自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