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偌大的御仁宫内安静无声。
暮颜再次愣住,她不知龙帝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对她如此言语?
马德安更是大惊,莫不是主子撞邪了?并不知晓眼前的人就是皇后娘娘?
“陛下,您别这样说话,倾儿怕。”
良久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打破沉默。
龙帝腿上的佳人,一脸受惊的躲进他的怀里。
暮颜这才打量起这女子的容颜。
只见那一身的青衣亮彩夺目,一张容颜被青纱遮面,让人看不清样貌,但只看那一双露在外面水波含情的美目,就知这是一位姿色上佳的美人。
只是这样的美人,在没有人察觉下,一双眼睛充满着尖锐仇恨的目光,直射向正在打量她的暮颜身上。
“倾儿不怕,朕再不这样说话了。”龙帝放下手中的玉筷,把怀里人儿又抱紧了几分。
看到此,暮颜的心里只觉一阵翻江倒海的痛处。
以前只对着她甜言柔语的人,现在却对着另外一女子含情密语。
“皇后,朕累了,你先回你的凤颜宫去吧。”龙帝再不顾其他,抱起佳人向内殿走去,刚走到一半,忽又转过头来,对马德安道:“把圣旨先给皇后娘娘宣读一遍,没什么要紧事,任何人不得来打扰朕。”
“是。”马德安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望了眼愣在原地的暮颜,从袖中取出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关外林倾才艺过人,深得朕意,特封为贵妃娘娘,钦此。”
“陛下,皇后姐姐长的可真是漂亮啊。”
“她再漂亮也没有倾儿你的万分之一美。”
马德安宣读的圣旨,和内殿清晰传来的对话,让暮颜再也站不下去,步下跌跌撞撞的走出御仁宫。
“娘娘,您没事吧。”见她出来,云姑姑担心的问着。
“云姑姑,你听见圣旨了吗?我怎么觉得这圣旨有些耳熟?还有这段路?我怎么也觉得像是走过一般?”
暮颜回头看着自己刚走过不到数十步的路,忽然想起自己被立为皇后那天,在一个宫殿里也如现在这般有人宣着圣旨,而她也是这样的走了出来。
不过,当时的她是多么的神气自如,而现在……
“娘娘,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宫吧。”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想到云姑姑刚才在风颜宫里说话的神情,暮颜想她必是早就知晓了此事。
“今天一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敢告诉娘娘。”
“云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不是假的?我是不是在做梦?”暮颜激动抓着云姑姑的手,到现在她都还有些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会是真的。
“奴婢也不知道,只听说人是陛下从关外带来的,一路上一直陪伴着陛下,且深得陛下的喜爱。”
“深得喜爱?深得喜爱?”暮颜喃喃着,看来这不是梦了。
司空府,司空言天看着刚刚绘完的画,又想起了那青衣女子周身的青雾和龙帝眼里的青烟来,若没记错的话,那便是青箩族失传已久的蛊毒—魅艳。
魅艳,一个能让中蛊人失去一切意识却只听从施蛊人心意做事的蛊毒,
一个一年后若施蛊人没有给中蛊人解药,而中蛊人也没有爱上施蛊的人,其两人便会溶为一体,永不分开。
而解魅艳之法便是施蛊人的身体,这样施蛊人会当场暴毙,还有一个是百血丸,而百血丸和魅艳一样,都是只有青箩族的人有。
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她下蛊的目地又是什么?
“相公。”
推门声而起,打断了司空言天的思绪。
左晚急匆匆跑进来,投入他的怀里。
“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这几天我是怎么度过的?我一直怕你会出什么事。”
“傻瓜,我能出什么事,就是要开战,也不用我一个言官出面。”司空言天说着抬起手,略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推开她。
“下次要是再去的话,说什么我也要跟着你去。”左晚放在腰间的双手不由得又拥紧几分。
“傻话,关外重地,岂是你们女孩子家能去的?”
“怎么不能。”左晚抬起头来,“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陪你去。”
司空言天愣住,下地狱?只可惜他永远也不会下地狱,亦不会上天堂。
“我说的是真的。”见他不说话,左晚以为他不信自己说的话。
“你我尚在青年,说这话未免有些过早了。”最终,司空言天还是推开她,眼神重新投入到桌上的画中。
是的,他不能上天堂,也不能下地狱,所以不能给她顶点希望。
“你在看什么?”左晚没有在意自己被推开,朝着他的目光看去,见画中立有一座青色的山峰,峰下还有一条犹如玉带般环绕着山峰的青色湖畔,那湖畔上坐着一个青衣裹身的人。
那人低着头,一头青丝垂与湖中让人看不出是男是女,不过从那一身华丽的青衣还有头上几珠青色的步瑶头饰能看出应是个女子。
“这画上的青衣人是青箩女神吗?”
“你说什么?你知道这画中人?”司空言天惊讶的看着她,据他所知,青箩族自灭族后,就再无有人提起过,没想到竟还有人知道它。
“是啊。”左晚拿起桌上的画,“几年前在将军府我无意中见过一幅这样的画,当时,我听身边人说这画中人是青箩女神,还说这画是一个消失已久的民族国画,你手上怎么会有?”
“你在将军府见过这画?你在哪个将军府见到的?”司空言天激动的抓住她的双肩。
若能知晓那女子的底细,也方知道她进宫的目的了。
不知为何,司空言天总觉得那女子目的不会简单,所以他才想要弄清这一切。
“你……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是我冒犯了。”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司空言天松开手,后退了几步。
“没事。”左晚揉着肩膀,面上露出羞涩的笑容,心里却是不禁翻白眼,真是傻瓜,他们都已是夫妻了,说什么冒犯不冒犯的。
“咳咳,你刚说这画是在哪里见到的?”半晌,司空言天才开口问话,只是眼神却不敢直视她一下。
虽他们已是夫妻,但毕竟只是名义而没有事实。
“就是震国大将军府啊。”
“震国大将军?你说的是李虎李老将军?”
“是啊,有一年他过寿辰,我随父亲去李府祝贺,可那时还小,就知道贪玩,一不小心闯进了将军夫人房中,然后就看到了这画。”
“将军夫人?就是那个死后没进李家墓园的夫人吗?”
“恩,就是她,李将军就娶了一个妻子。”
“是谁说这画中的人是青箩女神?”
左晚歪头想了想,“是蜜儿姐姐,就是先贵妃的妹妹,当时她来找我,发现我正拿着那幅画,她吓的脸色都变了,立马拉着我离开,说那画上的是青箩女神,她母亲平时连看都不让看,还说是一个什么族的国画,可是什么族来着我就想不起来了。”
“可是青箩族?”
“对对,就是青箩族,可是,青箩族是什么族啊?我怎么好像都没有听说过?”
“是一个以青色为主,从生至死只穿青衣的民族,也是一个在人间消失近百年的民族,而他们的国画,实则是他们的开祖皇帝,后来被封为了神,不过,是男神还是女神就不得而知了。”
司空言天拿过画像,看来李家就是青箩族的后代了。
“什么?这上面画着的不是个女的吗?怎么会是男的?”左晚拿过画反复看了下,怎么看都像是个女子。
“那是因为他们的皇帝和皇后龙凤合体了。”
“啊?合……体?男女共用一个身体?”
司空言天轻轻一笑,点头,没有说话
“这怎么可能?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只要……”司空言天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多了,立马改口,“这也是传闻罢了,不能信的,对了,李老将军就贵妃娘娘一个女儿吗?”
若只有李青一个女儿的话,那现在的又是谁呢?
左晚噗嗤一笑,“相公,我看你可真是糊涂了,难道你忘了四年前嫁到韩都的公主正是李将军的二女儿李蜜?”
“李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