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先生你回来了?”李月忠看了看格尔的身后,问:“子名呢?他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吗?怎么他没有回来?”
“哦,伯父,是这样的,子名他太累了,所以一回来就扎进房间睡觉去了。”
“睡觉?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睡觉?”李月忠在心里叹气,怎么他这儿子就那么不像自己啊?
“子名也是太累了,就让他休息休息吧,对了伯父,镇上又出什么事了?”格尔坐下来为李月忠满上了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哀,还不是那怪病,这一下就睡过去了两个。”李月忠的脸上浮上了伤感,样子看上去倒真像爱民如子的父母官。
不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听到镇上有人睡过去时,他就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女儿。
“伯父你也别太担心了,镇上不是有人能治这病了吗?”
“你说那哑巴?这小妮子天天不见个人影,等她救人,还不如让她送丧。”一提到哑妹,李月忠的心里就会冒出千万丈火来。
“哑妹又出镇了?那不如这样吧,让我试试怎么样?”
“你?”李月忠不可置信的看向格尔。
“我这几天研究出一种药,相信能把这种病治好,不过,却只有一个人的量。”
“不妨,能救回一个人,就能救回全镇的人,我这就让人把人抬来。”
一会,两个男子抬着单架走了进来。
格尔走上前,见架上女子年纪应该还没有十八,样子不算太美,但却十分标致,然后他拿出从李子名身上拿来装有哑妹鲜血的试管,打开向女子的额头滴了一滴。
“这是什么地方?”额头鲜血被吸入皮肤,女子猛一下睁开了双眼。
“孩子啊。”李月忠见人醒来,一脸和谒的走上来,“你别怕,你刚得了怪病,是这位格尔先生救了你。”
“真的?”女子从架上起身,冲着格尔连连道谢,“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是医生,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快回家给家人报平安吧。”对于女子的言谢,格尔十分自然的选择了接受。
“等我回家和爹娘说,让他们好好谢谢医生。”说完,女子就匆匆跑了出去,抬单架的男子也随即跟了出去。
“格尔先生,子名早就和我说过你医术超群,起初我还有些不信,没想到你果真是年轻有为啊,你放心,这次你帮我们大忙,我们镇不为亏待你的,还有,你研究药若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尽管说话。”李月忠笑呵呵拍着格尔的肩膀。
“伯父,您别说,这研究药我还真有需要。”
“要什么?”
“一个人。”
“人?什么人?”
“哑妹。”
“她?要她干吗?”
格尔笑了笑,走上前,与李月忠耳语了一番。
“什么?有这样的事?”李月忠不敢相信的看着格尔,然后点了点头,走出去拦过一个人,对他说:“通知镇上的人都去会场开会。”
看着李月忠离去的背景,格尔看了看放在桌上的老式坐钟。
一天,给李子名下的药足够让他睡上一整天,在这一天里,一定要把所有事情做完。
“姑娘算卦吗?”
哑妹刚走进集市,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哑妹循声看去,见一个七旬的白发老妇人坐在滩位上正直直的看着自己,老人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块画有八卦图的白布,布上还清清楚楚的写着一行字:
相面,知前因后果。
前因后果?看见这四个字,哑妹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姑娘什么也不用说,我自会给你算出来,如果算不准的话,保证不要你一毛钱。”哑妹刚走到滩位旁,那卜卦的老人就笑呵呵的站了起来。
“姑娘是在找人吧?”老人在哑妹脸上打量一番,点点头,“而且已经找了许多年了是吧?”
哑妹听后有些迟疑的点了下头。
“姑娘找人有心,可找不对地方,有再多的心也是没用的。”
“那什么地方才是对的地方?”哑妹急匆匆拿起滩位上的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拿给老人看。
“姑娘稍等。”老人接过哑妹手上的纸,把它反过来放在桌上,拿起一杆红色毛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崖中岸,洞中洞,血中血。
看着纸上的几个简单易懂的大字,哑妹却是显的一头雾水,她正要问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时,有个男子不知从何方走到了她的面前。
“哑妹,镇长让你快点回去。”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拉起哑妹就走。
哑妹在被男子上来之际,紧把手中的张纸放进了衣服了,然后她回头看了看老人,却发现老人和那滩位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来了,开始吧。”
哑妹跟着那男子走了两个小小时,才走到镇上,然后直冲镇上的会场。
看着会场上这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而且眼里还有些怕意,哑妹有些摸不着南北,直到镇长一发话,她才发现,会场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一个女子。
看来是又有人得病了,哑妹在心里惨笑,也只有在有人生病时,镇上的人才会想起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男子听到李月忠的话,便带着哑妹来到了石台上。
哑妹看了那熟睡的女子一眼,正想着要如何让周围的镇民离去时,忽然手上一痛,她低头看去,只见,那男子拿着一把刀,把她的手划破了,然后把她手上流出的血滴到女子的印堂上。
不一会那女子便醒了过来,欢欢喜喜的与台下的家人相拥而笑。
看到这里,哑妹暗叫不好,他们都知道了?怎么办?
从哑妹第一次以血救人时,她就想好不要让镇上的人知道,因为她清楚,镇上的人若知道她的血能救人的话,很可能会把她困起来,让她天天救人。
哑妹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坏人,可也不代表便是烂好人,若当初不是觉得这病会与自己有关的话,她才不会去救那些人。
可现在还是被他们知道了,她真不知道她以下的命运将会怎样了?
“看来镇长说的都是真的,她是个妖孽?”
“哼,从小就克父克母的,不是妖孽是什么?”
“竟然是妖孽,我们就烧死她吧?”
“不行,她死了谁给镇上的人治病?我看把她关起来最好。”
“说的对,把她关起来。”
“关起来。”
“关起来。”
“关起来。”
台下的众人纷纷呼喊起来。
看着台下的人们,哑妹忽然想起九年前的一天,那一天也如今天般,所有人都对着她指指点点,只不过,今天却少了火把。
呵呵,她无声的笑了出来,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