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地下暗殿。
“尊上,今日朝中要册立凤临为太子。”使者看完传来的信笺,将其在手中焚尽。
“恩,凤临乃凤王与炎皇之子,是这天下未来的主宰。”国师点着点,脸上露出难得的微笑。
“可是……”使者止语,看看楼梯的方向,方继续道:“江王想要称霸,我们真要帮他夺这天下不成?”
“江怀仁命中活不过而立,是他国师当年违背天意助他度过一劫,一个当死未死之人,怎能做上大统。”
“那……”
“有异心者,不可留,把那个叫朱则成的叫来,我要见他。”
“是。”
朱则成,自来到江城以后,便整日发贴设宴,款待各路江湖豪杰,目地就是拉拢他们,好与他一起讨伐凤王。
此刻,他正亲笔着一封书信,一个侍卫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便放下笔匆匆离开。
宣试殿,本是君臣早朝之所,后江王荒废朝政,被他当做成玩乐之地。
“江王?”朱则成走进,见里面空无一人,殿中央通往地下大殿的暗门大开着。
“既已来到,何不下来?”
像是知道殿中有人来,下方传来声音。
听此,朱则成不再想其他, 大步而下。
“不知无家国师请朱某来有何吩咐?”
“朱则成,你本出自江湖,据本座所知,江湖人意在逍遥自在,如今,你却为何要与朝中开战?”
“朱某无心庙堂,只想手刃凤王,替主报仇。”说着,朱则成向手中的宝剑望去。
国师侧头看他一眼,开口:“即是这般,不如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何交易?”
“我助你手刃凤王,但这天下,得之不易的大统,不易再生战。”
“国师这话是何意?你们与江王同在一条船上,他想做皇帝,你却说不开战?难不成这凤王会上门让我来杀?这天下会主动让江王去坐?”朱则成不由生笑,若会这样,他又何必远来江城。
国师哼笑一声,摇头不语。
“难道朱某说的不对?”
“朝中有信到,你看过便知。”说着,国师向离他最近的使者看去。
使者会意,从怀中取出信件,朝朱则成挥去。
“什么?炎皇要讨伐江城?”看后,朱则成大惊。
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是万不能与朝中正规的军队对抗的。
“不错,龙都军队消失,炎皇怀疑是江城所为,故而,他宁可错杀江怀仁,也不要给自己留下后患,若真到开战之时,莫说你要杀凤王,就是连这江城,怕你也是无命离开。”
“这……”朱则成垂首,他心中知晓,国师说的是对的,炎皇真要发兵,整个江城与他都会是死路一条。
“我可解江城之危,只要炎皇不发兵江城,你便可继续培养你的江湖势力,待到你兵力充足时,我设法让你进宫,亲刃凤王。”
“不开战,就能杀凤王?你……”朱则成抬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不信,“能做的到?”
“无家国师,位同君主,你要相信,本尊有这个实力。”
“好,无家能屹立千年不灭,则成自然是信的,可你要怎样解江城之危?”
“丧,唯有城中大丧,方可解除炎皇之疑。”
“大丧?你是说……”朱则成话还未完,就被国师抢过道:“心中领会,不必言明。”
“好,尊上敬等朱则成消息就可。”朱则成作揖,而后无声退去。
“朱老弟?你怎会在此?”
他刚踏到殿中,就见江王正坐在御案后,阅着手中的军事图。
“我……”看着关上的暗门,朱则成不知如何言明。
毕竟,国师有事,找的都会是江王,而不会是他这个江湖中人。
“定是你报仇心切,找国师他们商量对策吧?”不等他说什么,江王自问自言着。
“本王亦是心急啊,来,你过来看。”
他站起身,将手中的军事图铺平在桌案上。
“好。”朱则成应着,握紧手中的剑,向他走去。
“这是我让人前去皇都亲绘的地形图,待时机成熟,我带着龙都军队先攻下皇都,那时,朝中定会发兵前往,你再带领江湖众兄弟攻打凤皇都城,你们前后夹击,这样,天下便是我们囊中之物。”江王自顾自说着,完全未发觉,他身边的人已露出冷冷的目光。
“朱老弟,你说……”话未完,一道亮光从眼前闪过,一把透着冰冷寒气的薄剑,立在他的颈上。
“你……你这是做何?”江王绷直身躯,眼中露出怕意。
“你的策略很不错,可惜,朱某要的只是凤王的人头,而不是天下大乱。”话落,手臂轻挥,寒剑划过,鲜血洒落。
江王跌坐在龙椅上,垂下头颅。
四十多年前,当时的国师只所以杀人犯戒,为的就是救下他的命,不然,他早已魂归。
而眼下,他亦是踏上了他早该走的路。
“为保江城,只能牺牲你,我想,你也是愿意的。”朱则成卷起衣摆,抹去剑上的鲜血,收回鞘中,对着殿外扬声道:“来人,快马加鞭,传信朝中,江王,薨。”
凤皇都。
“来人,传太子上殿。”
朝上,暮颜君刚坐到凤椅上,就让人传凤临上殿。
“韩凤临参加陛下,愿吾皇万福金安。”凤临走至殿中央,恭敬敬敬的叩首。
这还是他自醒来后,第一次的行礼。
苏鄂与皇都其他大臣,看着他的容貌,各各点头带笑。
而赵鹤声带头的众臣,却是对他冷眼不屑。
“起身吧。”暮颜君抬臂,向他招招手,“来,坐到朕身边来。”
“是陛下。”凤临起身,步步踏上玉阶,坐到他们二人中间。
当下,三副面孔,正对着台下。
众臣抬眼,那样三张都堪成绝世的容颜,若说他们不是一家,谁又会信?
“朝中之事,早已是炎皇一帝处理,不知众卿,是有何要事,需朕临朝?”暮颜君这般说着,眼光却是只落在赵鹤声身上。
果不然,赵鹤声对上她的目光,上前几步,“回陛下,臣昨日听到民间议论纷纷,说凤临殿下不是太子之后,而是……”他停顿,看向龙椅上的龙御天,不再言下去。
“而是朕的子嗣?对么?”龙御天对上他的目光,而后转向凤临,“凤临殿下这张脸,倒是像极了朕啊。”
“谢炎皇陛下妙赞,凤临觉得,是像极了母后姑姑。”
名义上,凤临是要叫暮颜君一声姑姑,可三年前,他已过继,那声母后,也是他应当唤的。
“臭小子,这是哪来的唤法?你是不是也想叫朕一声姑父?”碍于台下有众臣,龙御天只能握拳,掩口轻声。
“姑父,凤临说的可对?”听他这么说,凤临便大方的唤了一声。
咳咳,龙御天听后,气的干咳,却不能说什么,只能把目光投在暮颜君身上,似是在说:你生出的好儿子。
暮颜君接受他的眼神,对着他扬唇一笑,然后抚着凤临的小脑袋,“临儿,你已过继到朕的膝下,朕是你母后,炎皇便是你的父王。”
“是,父王。”凤临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投进龙御天怀中,欢快的叫着。
父王?
听这两字,赵鹤声更加笃定民间的议论,言道:“陛下,即有传言,就应当查证,以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哦?爱卿想要如何查证?”暮颜君说着,看向手中的朱砂。
她好像还可手刃一人。
“滴血——认亲。”赵鹤声跪地,字字而出。
苏鄂听后,再次望向凤临的脸。
这张脸虽然像极了龙御天,但也与凤王有几分神似,若说侄儿与姑姑相似,倒也是说过去的。
这般想着,便也出例叩首,“老臣也恳请滴血认亲,以平民间悠悠之口。”
话落,其他众臣也都纷纷相随,“臣,恳请陛下滴血认亲。”
“你们……这是要逼宫不成?”暮颜君冷冷扫去台下众人一眼,从凤椅上站起身。
“来人啊。”
都王府。
司空言天正在床上休息,忽觉得心中一阵不适,他大感不妙,便立马起身穿衣。
“来人,备轿,本王要进宫早朝。”
“尊上。”
未走出房门,十二使者现身,跪在他面前。
“您现在的身体,实在不易再动干戈,否则,怕是会……”
“天下大统,凤临为尊,这是我的使命,我一定要去完成,你们不必阻我。”
“尊上不可。”使者们扔是不愿起身。
“陛下的脾气你们也知道,今天凤临若不能做上太子,她定会诛杀群臣,以示君威,我决不能让她有太多的杀戮。”说完,也不等人他们是否起身让路,便飞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