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你再坚持下,孩子马上就要生出来了。”
太子殿。
司空言天还未踏进殿内,就听里面传来女子呼天叫地的惨声和产婆的崔叫声。
“太子妃怎么样?”他走进,把一旁的小宫女叫到身边。
“回丞相大人,产婆说太子妃的身子太过虚弱,所以才迟迟诞不下小殿下。”
“去,把太医都叫来,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保下小殿下。”
“是,奴婢这就去。”
人退后,听着殿内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司空言天踏出殿外,抬头看着芒芒云海,心道:暮天兄,若你在天有灵,定要护佑你这唯一的血脉,我保证他日后坐拥天下,守你韩家江山。
话语刚落,殿内就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和产婆的欢呼声:“快,快去通报丞相大人,太子妃生了,是个小殿下。”
“臣等参见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母子平安。”
产婆抱着襁褓走来,太医院的太医也同时赶来。
“去把小殿子安置好,你们也都过去,确保小殿下安然无恙。”
安排好所有人,他再次走进殿内。
“臣,司空言天请求面见太子妃。”司空言天对着内殿的方向作揖。
内殿却是久久无声,他继续道:“太子妃抱恙半截有余,如今殿下已平安诞下,太子妃若还要继续卖疯,也是无事于补。”
“丞相进来吧。”这时,一丝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臣尊令。”
司空言天刚迈步内殿,里面因刚生产而散出的腥血味,让他皱眉不适,便又退回原地。
见此,虚弱的声音发来一阵鄙夷:“丞相手上不知亡了多少无辜性命,难道还怕这点鲜血不成?”
“臣照看太子妃多时,竟不知太子妃是个伶牙之人。”司空言天忽略不适,轻脚走进殿内。
李月看他进来,坚难的从榻上坐起身,“你知晓我是在装疯,看来她也是知道了。”
“陛下聪慧,自是洞察一切。”
“那她为何要留下我?让我诞下王儿?”李月装疯,为了就是保护腹中的孩儿,只是她不知,为何凤王知晓一切,还要留下她?
“这不是一介婢女应当关心的。”此时,司空言语也不再以尊号想称。
“可他是我的孩儿,是太子殿下唯一的血脉,我……”李月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司空言天接下,“若让朝中众臣知晓,韩都的正统血脉,出自一个女婢,那他的命运又是如何?”
“丞相此来是要送我上路吧?”话说到此,李月已知晓她以下的命运。
“太子妃难产以致血崩,不治身亡,臣特来相送。”司空言天走至榻边,从衣袖取出一个陶瓷瓶,从里倒出一粒药丸,放进登上的药碗里,而后退回原地。
李月冷淡的看着这一切,惨笑一声,“我死可以,但求丞相如实相告,她为何让我生下王儿,她想用我孩子做什么?”
“刚太子妃许久诞不下殿下,臣便对暮天殿下说,让他保护他的孩子,我保证此子日后登上大宝,守住韩家江山,现在臣再把此言转交与太子妃。”
“你说的可当真?”
司空言天轻笑不语。
“丞相不言,我便当真,我死后,若孩儿无恙便罢,若它有丝闪失,我便化为厉鬼,找你司空言天索命。”李月拿过药碗毫无留念的一饮而下,躺回榻上。
“蜜儿。”
时间静止片刻,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唤她,正是韩暮天的声音。
她欢喜,抬起手去触声音的来源。
“暮天,是你吗?”
她笑着,仿佛看到韩暮天正站在不远的方向看着她,对着她笑,那笑容还是如从前那般,温如娇阳。
“暮天,你是来接我吗?”
纤细的玉臂在空中伸展许时,那声音都没再出现。
无奈,只能落臂,眼闭。
“太子妃一路走好,臣告退。”
司空言天退出大殿,望着地上的艳阳,伸出惨白如雪的五指,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是第几个死在他手上的了?
不管是第几个人,这些账都算到他的头上,让陛下功成名就,返天归位。
未时,宫人拿着药膳进入太子殿,不会,却发出一声惊叫。
众人听到,闯入进去,只见太子妃已离去多时。
凤都一年,九月九日,前太子妃产下龙儿,凤王下旨赐名凤临,寄与自己名下,册封为太子,交于丞相司空言天抚养。
第二天,凤王下令,把太子妃葬于皇陵,与太子韩暮天同穴。
“天哥哥,你是对我的旨意有何看法吗?”
凤栖宫内,从圣旨下发后,龙御天就处于在心事重重中。
“凤都城又不是我的,将来谁来继承与我何关?我能有什么看法?”他随意说着,却心里还是满满不解。
他不知凤王为何早早就定下继承人。
他们两人心意想通,结为连理后,两都合为一都,那这天下应当传给他们的子嗣才对,眼下却交给韩暮天的孩子,这算哪门子事?
还有一件最为重的便是,这继承人,是交与司空言天来抚养。
看来,凤王对她的丞相,比想象中的还要特殊。
“还说没什么看法,你看你这里都要堆成山了。”暮颜君抬手,轻轻抚平那皱起的眉头。
“好,我是有看法。”龙御天一把抓住她的手,“现在就请凤王陛下告诉我,你为何下旨让韩暮天的孩子继承你的皇位?”
“旨意上不是写的清清楚楚?我把他寄养在我的名下,我的孩子继承我的大宝不是应该吗?”
“是吗?”龙御天反问,显然对此说法不可信。
“其实亦是权宜之计,我继位后,坊间多有说法,其中最多者就是说我来位不正,现在我让前朝太子的后人继承大位,这样岂不是堵上他们的悠悠之口?”
如果说刚才的话是不可信,那么现在的话更是谎言。
至于真实为何,暮颜君知道,现在还不是相告的时候。
“如此也可说的过去,可那孩子既过养你名下,是你的孩子,你为何让司空言天来抚养,君儿,你告诉我,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你待他不能像其他臣子那般?”
“他是朝中丞相,肩担重责,自然是与其他臣子不一样。”这下该暮颜君皱眉了,司空言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得此重任不是理所应当么?
“不一样到能随意出入你的寝宫?能光明正大的长居与宫中?你可知,你这不一样,让宫外都传成了什么。”
“传成什么?”暮颜君调皮一笑,自答道:“无非就是说这凤都天下早有一天会改姓司空,再则,就是说他司空言天为了官位高权,甘愿臣服在一个女人的脚下。”
“你都知道?”
“我身为凤都的主,凤都大大小小的事,岂能瞒过我。”
“竟然你都知道,那你和他就应避嫌一二。”
“天哥哥此言差矣,君王宠信臣子,各朝各代比比皆是,怎因我是女子身,就要与自己的臣子隔心避嫌。”
龙御天甩开她的手,把脸转到一边,略微气道:“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些。”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暮颜君走过去,一下下抚顺着他的胸口,柔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意的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可是天哥哥你告诉我,你当真以为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不可告诉人的关系吗?”
“我……”龙御天止语,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才说道:“我自是信你的。”
“那就好。”暮颜君一把投进他的怀里,“不管天下人怎么说,只要天哥哥信我就好。”
“可是,君儿,你告诉我,你和他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这个啊……”暮颜君松开怀抱,挠挠头,颇感有些为难,道:“就说来话太长了。”
“那就短来的说。”龙御天抬手,轻轻在她头上弹去。
“短来的说,那就只能告诉天哥哥,没有司空言天就没有今天的凤都,没有朝堂上的凤王,更没有你眼前的君儿。”
“为什么?”
“因为……”暮颜君直到此时,还是不想说太多司空言天的事,可若不说,她知道龙御天是一直把此事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