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黑》404国区普通模式中,先秦副本曾有智者“荀子”言:
“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
“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叶生移步赌坊,嘴中喃喃道。
“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叶生揣着十年“巨款”,也不急着下注,只是在一旁吼得卖力,仿佛整个人完全参与进来似的。自己没有博彩天赋,只能采取“你玩我点赞,我玩我不干”的策略,游荡于各种“牌九”“骰子”之间。
他目标明确,此行是要找到赌坊里的“百事通”。如果林玲真的一直在关注自己,就一定知道自己另一个称号“一血王”,所以只要尽快拿下一血,林玲就能顺着这条信息找到自己。而要想拿下一血,最快捷的方式便是购买消息。一般来说购买消息有这么几种途径:
第一是官方渠道,比如县衙,宫廷。县衙里有消息,但县衙的人不会明目张胆收钱,打点关系需要时间和引荐人,优点是消息准确度十足可靠;
第二是民间渠道,比如赌坊、青楼、酒馆、黑市、地下组织这一类地方。
其中混入地下组织难度堪比混进官方;而青楼又容易和其他玩家碰个照面;黑市还算不错,里面啥都有,但黑市不同于其他地方,那里流窜着“黑吃黑”一类的事情,换言之,钱不到位,你什么也买不到;钱到位,你的脑袋就有可能搬家。更不谈什么虚假信息、钓鱼信息之类的。这其中最易于控制的当属赌徒,一个赌徒只要上瘾,就是一个缺钱的无底洞,为了钱,他们什么事干不出来?这些人一来都有案底,怕被告发;二来又大多有身家老小,所以不太敢玩花的,怕人事后报复。
叶生要交易的,并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当然,赌徒没有丝毫的忠诚度可言,事后极可能化身二道贩子,一转手就把前任雇主给卖了。
而叶生想要利用的,便正是这一点。
很快,叶生便看到众人簇拥着的一位年轻公子哥,费力吆喝着让他下注,那公子哥相当阔绰,一出手就将贴身玉佩给当掉了,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但没承想一转眼这人又输了个精光。
君子无故,玉不离身。
这公子哥看扮相也是有几分家底的,只可惜被勾起了胜负心。只见公子哥心下一横,拉起身后侍女的纤纤小手,一把拍在赌桌上。“我把我这丫鬟婉儿,压给赌坊,抵押黄金千两。但有一个条件,等少爷我回了本儿,要立马将她赎回。”
众赌徒眼里那种“男人才懂”的神色早就暴露了他们对此女的性趣,但现在哪是那年轻公子哥儿能说了算的?他呀,早就输红了眼。
“江陵城谁人不识你韩大少啊,这女人可是你韩大少的贴身丫鬟,水河两岸一代,谁见了她不当见了你大少本人?大少的钱,我们可以拿,大少的玉,我们也可以拿,因为我们赢了,这是我们该得的份儿。但你韩大少的人,咱们呐,可要——不——起——”
堂下传来一阵怪叫。
“你什么意思?”韩大少急眼了。
“大少,兄弟不会说话,您多担待。钱嘛,输了随时可以再赢回去;但这人要输了,可就再也要不回去喽。”
“就是,那大少的贴身丫鬟,恐怕早就不是雏儿了,黄金千两?你去醉青楼问问,那里的红牌娘子可值这个价?”
“你!”丫鬟悬声欲泣,先是听闻公子将欲押自己给赌坊,心中已是惊惧;后又经受众人几番折辱,早已是气急;现又想到自己曲折的身世,这些年给韩府当牛做马,如今却换来这样一个下场,不禁悲从心来。
却见众人皆是围绕着韩公子吹气,根本没人在乎这丫鬟。明显是知道,韩公子才是管事儿的。
叶生哪能看不懂呢,这群人在耍一套“欲迎还拒”的把戏,先是给你挑出一堆毛病,让你自己把自己的后话将死,再通过一份低廉的作价,将此女抵押过去。古代的豪绅们用烂了的伎俩,却没想被一群烂人用在了江陵城一方豪强后人身上。
真可谓是“天道好轮回”啊。
果然,韩家大少自我辩解道:“婉儿是我丫鬟不假,但大少我可从来没有碰过她,休要玷污我韩府家风。黄金千两又如何?今日若不是我钱两没有带够,又怎会将婉儿抵挡出去?”
说来也是巧,这韩东林虽是韩家大少,身边丫鬟美眷无数,却因从小被定下婚事,女方势强,不许男方婚前乱性,于是其至今仍是处男之身。
“得了吧,韩大少爷,钱两没有带够,您尽可以让您这丫鬟回去取啊,这样既解了你的赌瘾,又能不委屈这位婉儿姑娘,更不会坏了赌场的规矩。何乐而不为呢?”
“就是就是,婉儿姑娘可是江陵一大绝色,韩大少爷也居然舍得?”
“铁柱兄弟说的是,韩大少还请多多考量啊。这婉儿姑娘迟早是您贤内助。”
“狗剩兄此言差矣,天下何其大也,那韩大少一招手,多少名门闺秀不踩塌了韩府的门槛,哪里轮得到一个丫鬟来做大?”
“要我说韩大少爷您就别硬撑着了,这贴身美玉都给输了,说明你今日手气不佳,还是先回去洗个手,换换手气。我听人说啊,这处子的红丸,可是大好之法。”
韩大少爷脸都给气绿了,这帮泥腿子,说的话是阴阳怪气,变着法让他下不来台,心下索性一横,少爷我玉佩都当了,便是打定主意要翻身的,回去?万一事发,被老夫人知晓,自己还不得扒层皮?
无论如何,至少要先把玉佩赢回来!
他对侍女道:“婉儿啊婉儿,公子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今日先委屈你一番,待公子翻了本儿,一定立时将你赎回。”
见韩大少已经完全上钩,赌坊的人又开始下药了。
“韩公子,这赌坊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您可比我们清楚。”
“无妨,韩少我从来都是一言九鼎,你就别磨唧了。”
“咱们可是好言相劝啊,平日里大家素来喜欢这婉儿姑娘得紧,但咱们更加敬重韩府,敬重韩老爷,敬重韩公子,自然也敬重韩府的婉儿姑娘。姑娘今日虽是落了红尘,可那也是韩府之人,咱可招惹不起。”
“哼,说来说去,不过是想让婉儿脱离韩府。”
“咱们赌坊再大,可也不敢和韩府作对不是?”
韩东林左右思索一番,好一阵后才道:“好,我韩东林在此立誓,三日之内,我必将婉儿赎回,如果食言,那她就不再是韩府之人。”
“也就是说,到那时,婉儿姑娘的一切均与韩府无关喽?”
“是!”
“韩老弟,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这婉儿姑娘,我见犹怜啊。”
“休要多言!莫不是这三天之内,你敢对我韩府中人下手?”
“得,好心当成驴肝肺,那我可就明说了,醉红楼的青青姑娘是那里的红牌娘子,众所周知,和青青姑娘过一夜需要白银20两。既然韩公子说婉儿姑娘是处子,那也不用验明正身了,咱就当她是!婉儿姑娘既是处子,定然远胜青青姑娘,我们可以作价白银200两抵押,并且保证三日之内,绝不动姑娘一根寒毛。”
“白银200两?你当我韩某人是东阁那群穷酸秀才么?”
“黄金千两断无可能,韩公子还请慎言。”
韩东林脑筋转得飞快,黄金千两,确实狂妄了,婉儿虽是人间绝色,可若是在黑市,遇上一个婉儿这般的女子,也不过是白银千两。可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就在韩东林与赌坊议价,众人围观看热闹之际,叶生已经采取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