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什么感觉？”
昏暗的大殿，晶莹剔透的水晶灯发出淡淡的毫光，龙脊骨做成的灯臂上托着被雕刻成水仙花苞的鳐珠，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
“中庭的能工巧匠们总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艺术品。”
“虽然造价高昂。”我在心里默默补充。
“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他们无处安放的爪子所制造出来的工业垃圾，这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大人。”
“很难以想象这么富有“哲理”的话，居然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小泰勒。”
俯下身，一个只有我脚踝高的“小不点”正在一张只有两三米大的袖珍小桌上，托着腮望着我。
水汪汪的大眼睛透露着几分灵动，小脸胖乎乎的，想让人捏两把，天真的像一个小天使。
哦，对。
祂本来就是一个天使，一个没有翅膀的天使，一个只有两个小豆包，含苞怒放的小天使。
“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大人。”小豆包表情略有严肃，有些认真的望着我。
“像做梦一样？”我有些好笑。
“像您一样伟大的存在，平时也会感到疲惫吗？”小家伙猛地一精神，好像一只偷腥的猫，发现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有些头疼。
要知道，小泰勒平时都是在大天使长凯伦·迈尔面前学习《战争与艺术》、《浮空城的108种管理方式》、《耶梦加得自传》等等，一些奇怪的奇闻杂志。
当然，偶尔也会从老约翰那里购买一些人间才有的话本和小说，比如《从零开始经营冒险者公会》、《潇玥帘故》、《霸道王子爱上我》。
见鬼，我绝对不会让祂去看某些描写爱情的精神毒药，祂才2000岁，小孩子怎么可以去看这些东西？虽然我承认我有点自私。
“我们是永生不死的天神，巍峨浩瀚的圣树拱托着整个神域，善良，无私，而又正直的天神，守护着贫穷而又弱小的人类。”
“死亡对我来说是最好笑的笑话。”至于有多好笑，我用手伸出了三根手指，显得有些滑稽。
因为泰勒每次带来的话本上，偶尔有些色彩鲜亮的画卷，里面的人类总是用这个“姿势”摆在脸前来表示自己的开心。
“噗，大人，是两根手指哦。”小豆包小手高举，比了个正确“姿势”。
顿了顿。
祂又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是永恒存在的，神灵也会陨落，也会感到无聊和乏味，也会去寻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与其生不如死的活着，我宁愿永远不会醒来。”
我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
是天塌了。
是大地在咆哮。
是诺斯神山滚烫的熔岩，从天空席卷而下。
是无尽之海，波涛汹涌，灾难般的海啸。
是数不清的小人在哀嚎。
是陨落的群星。
是毒龙不甘嘶吼。
神明喋血
我？
也会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