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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相认

林纾在战场见到慕云,瞬时感觉自己热血沸腾,自己的霜飞刀使起来更加顺手,便一路砍杀来到慕云身边,两个人背靠背,对周围的敌人进行砍杀。 关慕云的增援打了个达搭措手不及,手下的士兵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援兵,都吓得四处逃窜,东门的战争也轻而易举地拿下了,但是达搭老谋深算换上士兵的盔甲逃离了战场。二人停了下来,相视一笑,林纾紧紧地抱住了对方,慕云脸倏得一下红了,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便将林纾推开。士兵们纷纷起哄,钱无畏看到这一幕,反而垂头丧气起来,他在南方浮云繁华中长大,唯一觉得第一眼就动心的姑娘居然心有所属,不免有些黯然伤神。只押着也答哈准备离开,忽地关慕云看到也答哈身上的刀,她赶快上前问:“这刀哪里来的?”也答哈本身还有些傲气,不料钱无畏对他拳打脚踢了一番,他终于开口道:“这是那个投降的汉人的,我硬抢过来的。”

“他人哪?他在哪里?”关慕云一阵急切地问。

“快说!”钱无畏欲要动手,那汉子早就吓得全招了,“他……他叫赵保全,本来在辽东干过的,后来被我叔父掳了去,一开始也不愿意投降,后来有一天突然开了窍,就归顺我叔父了,你别说,他有些本事,大成边关的虚实他都知道,这些年我叔父在他的指引下,占了不少地方……”

“住口……”关慕云听不下去,她没有想到自己寻了这么久的哥哥居然去当了叛徒,当年他是多么憎恨那些在大成边境烧杀抢夺,造成百姓流离失所的蒙古鞑子,如今他居然带着蒙古人来这抢夺自己的国家。

看着关慕云慢慢沉下的身体,林纾突然抱住她,“安宁,我们回去说。”

安宁蓦然的看着他,不知他什么时候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是此处人数众多,实在不宜聊家常,于是在林纾的搀扶下回了辽阳城。

钱无畏似乎猜出了什么,但是他又不肯太肯定,只得抓抓脑袋跟随他们走了。

到了林纾房间,安宁道:“林大哥,你何以呼慕云为安宁?”

“我爹曾说过,我手上的这把霜飞刀原有一对,是我父亲早年游历所得,还有一把在关伯伯手中,传给了关伯伯的儿子关安冀,你今天盯着那个刀那个紧张,因为那个刀可能为你哥哥或者情郎所有,而你的年龄又和比关安冀小些,且你也姓关,我猜测你就是关安宁,而也答哈口中的赵保全可能就是你哥哥关安冀。”

沉默了些许,安宁道:“是,林纾哥哥,我是安宁,我在无双岛的这些年都是为了寻的我的哥哥,只没想到他已隐姓埋名,投了达搭。”

“安宁……果然是你,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我曾经认识那个的人,可是你没有认我,我一直在寻找你呀!”林纾道。

“林纾哥哥,我已不是当年你认识的那个关安宁,我爹终身所求不过边关安宁,当年的圣旨已将我们打成乱臣贼子,我亲眼看到我父亲绝望地死在战场上,看到我娘自杀身亡,我哥哥至今下落不明,而我现在不过是罪臣之女,只不过求得生活安宁自在,能如那天上的云一样自由自在便好,不想再过刀尖添血的生活,更不想与朝廷有和联系,你以后也不要叫我安宁,还是叫我慕云吧!

此刻,钱无畏早都跟在房间外听见了所有,钱本身是个不喜欢问政事的主,他进京赶考是受人撺掇,加上自己不喜在家中老是被父亲管着,便跟人上京赶考,后来父亲又花了钱给他买了个状元,又给当朝的掌权者严奎送了银子,他能够被严奎看中,也是因为父亲塞了银子的缘故,其实他也不想和林纾为敌,他一路走来,感觉这人除了有些呆和古板,没啥大毛病,所以这事他也不准备告诉严奎,要知道这事要是告诉了严奎,林纾和他爸准掉脑袋,关键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神也活不了,自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关慕云小姐,自己就鬼使神差地想要跟着她,了解她,保护她。

于是,他便潜伏在林纾给她安排的厢房旁的大树上喝酒等她,等她和林纾聊完天,“不急,虽然我比林纾晚认识你,但是以后人生的路长着哪,陪你走过一生的人也未必就是他。”说完,自己猛的喝了一大口酒,感觉惬意极了。

见慕云丫鬟撑着灯缓缓而来,自己故意从树上洒落几片树叶到地上,慕云抬头一看,发现是今天在战场遇到白衣男子端着酒壶做在树上,看眉眼系今日在战场所见之人,便问道:“公子好雅致,大半夜在这里喝酒赏花吗?”

“喝酒赏花少了美人岂不可惜,可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小生我可是在这里等姑娘很久了。”

“你……”玉晴见这人举止轻薄,便欲上前训斥。

慕云忙举手制止,“公子若无事,夜深多有不便,下次我定请你喝酒,今日我要休息了。”说着转身欲进屋。

“小姐,难道不觉得自己应该求求我吗?”钱无畏边说边抿了一口酒,自在地说。

“公子莫不是在开玩笑,我家小姐第一次见你,有何可求呀?玉晴道。

“我今天可是生擒蒙古的副将也哈答,这可是条大鱼,如果我明天就派人把他押解回京,至少我能升了几级官,得个千两黄金的封赏那绝对是不在话下。如今,如果美人愿意求求我,我倒是可以卖你个人情,去换了你那个至亲的人,我想拿个叛徒换自己亲侄子的命,达搭这个生意肯定会做的。”

“公子说笑了,这个地方还不是你一手遮天吧?”

“你说林纾那个书呆子,他一心关心他的国家和仕途,你以为他会为了你办这个事情,他恐怕会直接禀报朝廷,将也哈答囚禁京城做个人质,以保得边关太平几年。”钱无畏道。

“那你有办法?”

“办法是有的,我保证换出你的亲人,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钱无畏道。

“让我跟着你。”钱无畏道。

“跟着我,做个渔民吗,我可只是个岛民,堂堂新科状元,翰林院六品,如今又打了胜仗,是在给小女子开玩笑吗?”关慕云道。

“这天下有你林大哥这样以天下为己任的人守着,什么重任,与我何关,高兴了就去做两天官,不高兴了人生不过一日三餐,也不想担忧什么万古愁。我一眼看到姑娘,便觉得你不似喜欢沽名钓誉的人,便知姑娘也是个有趣的人,不会一世守一处地方,所以我想跟着你。”慕云觉得眼前这人的确有些讨厌,但是又觉得他甚是聪明,居然能猜出她的心思,一时间竟没有了反感。

“那我敢问阁下,你凭什么让我信你,就算我肯信你,那赵保全也未必是我的亲人,小女的事就不牢公子操心了?”

“是不是你的亲人一看便知!说着便从树上扔下一画轴,被玉晴接了下来,“这是我今晚逼迫那也哈达画的,姑娘看看吧!很晚了,我要休息了,若是关岛主明天想通了,便可来西慕堂找我。”说完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慕云看到他消失的背景,知此人非凡人,带着玉晴回到屋里,展开那幅画一看,“是公子!”玉晴嚷道。慕云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带走自己的哥哥。

第二天,一大早,关慕云就过来敲林纾的门,“我做了早饭,林纾哥哥,我们一起吃吧!”慕云道。

“安宁,你终于肯叫我林纾哥哥了,快进来!”听到这声哥哥,林纾一张恬淡的脸上映出了久违的笑容。

两人边吃边说话,“林纾哥哥,你以后不要叫我安宁了,我一直都以慕云的身份示人,再说关安宁是罪臣之女,若被他人知道,恐怕拖累于你。”

“我不怕,如今你战败达搭有功,我会禀报朝廷封你为平辽大将军,将来你也可助我一臂之力,我也想在这里驻扎下来,一直陪着你,再不走了,安宁,你说可好?”

“林纾哥哥……”

“对,慕云,我以后只叫你慕云。”林纾纠正道,如今既然已经找到那个她,无论她现在叫安宁或者慕云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她就行。

“林纾哥哥,我记得初见你时,我曾告诉过你,我为何叫慕云?”

“你说羡慕云卷云舒,自由自在。”林纾道。

“所以我不会做什么平辽大将军,我爹死于朝廷,我娘死于朝廷,我哥被俘,被迫背叛,这都是大成的皇帝赐予我们,我不会效力于朝廷。”慕云坚定地道。

“可是,我们都是大成的子民。”林纾道。

“那我就老老实实做个子民,不做官!”慕云想到父亲死前的话,可能这也是父亲的希望吧。

林纾望着她,明白这些年她心中的苦楚,大概是不易改变的吧,但是好在她碰到了他,幸好还不算晚,我要用一生去呵护她,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这个好吃,你多吃点……”林纾夹着给慕云道。

“林纾哥哥,你准备怎么处理那个也答哈,他应该算是个不小的鱼了?”慕云道。

“这个自然押解京城,听说达搭的母亲特别喜欢这个孙子,自然不会让他死了,就让在京城大牢里囚禁着,这样就不怕达搭三天两头来扰边境了!”林纾道。

慕云想那钱无畏真是一语成谶,她的林纾哥哥一心家国,怎么可能想到她的小心思哪!不过她多么想他能为了她改变心意。“林大哥,我想拿他交换哥哥回来可行?”慕云望着他道,那个小时候时刻护着他的林纾哥哥如今变成大成的林纾,他的世界、他的眼中可能不会只有那个小小的我。

“这个……,我暂时不能答应你,但是我答应你,一定把安冀平安地带到你的身边,我再想办法。”林纾小心翼翼地道。

“我在这里等了两年,就是为了找到哥哥,现在有了机会,你还让我等,林纾哥哥,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这次你把哥哥交换过来好不好?那个达搭为了是抢夺财产,我在边关十年了,他从来烧杀掠夺不断,不仅仅因为他们那个民族好战,而是因为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都是靠抢夺来的,你指望一个小小的也答哈就能阻止他掠夺的步伐,怎么可能?”安宁愤愤地道。

“可是这么大的事,我做不了主。”林纾转过头道。

“安……慕云,你哥哥的事不要着急,有我在。”林纾转身道。

“那好,你不帮我我也会有办法。”慕云转身离开了,留下了林纾一个人在房里,气得用拳头狠狠地砸了桌子,玉门从门外进来,吓得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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