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清源二人竟也走了一天。
“晴儿,还有多远啊?”林清源疲惫地叉着腰,看着赶了一天路,仍活力无比的宋晴,有些喘着气问道。
宋晴四下眺望了会,转过头笑着说道:“大概还有五里路,天黑之前就可以到外公家了。”
“是晴儿吗?”待林清源还要说话,身边忽然响起一句老态的声音。
林清源定眼一看,原来是位老者。他正要询问,却见宋晴早已冲进老者的怀里,嘴里不满说着:“外公,你怎么也不来看人家,晴儿好想您。”
林清源赶紧识相地施礼道:“外公好,晚辈林清源。”
老者点点头道:“前些日子听说晴儿爷爷提及过,小兄弟不必拘礼。”
宋晴拉着外公的胳膊,道:“外公您怎么在这里?我和清源哥哥打算要去外公您家呢。”
外公叹口气道:“你外婆又病了,老毛病了,镇上的大夫都说别无他法,我只好过来寻庞先生求医。”
“庞先生被请去信陵出诊了,还没有回来。这可怎么办啊,清源哥哥?”宋晴着急地看了林清源一眼,说道。
听说庞先生被请出诊,外公也急道:“啊,这可如何是好?庞大夫可有说过何时回来?”
林清源无奈摇头,接着他顿了顿后,询问道:“外公可否告知晚辈,外婆所患何病?”
外公愣着看林清源,道:“小兄弟还懂医吗?”
这货也不敢以势自居,谦道:“略懂一二。”
外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抓住他的手,说道:“那好,那好,当真如此,老朽感激不尽。”
林清源受宠若惊,道:“外公千万不要这样,这不是折晚辈的命吗,我定当竭尽所能便是。”
话音刚落,背后又忽然传来一句怒斥声:“哪里来的乡村野夫,敢挡管道,想死不成?”
林清源吓得一蹦,奶奶的,这里人都什么毛病,喜欢在人身后喊叫。
不过,回味话里的来登时老大不乐意。小爷可是名副其实的海归,村夫你妹夫呀!有见过这么帅的村夫吗?
三人转过身定眼一看,只见眼前立着两匹一黑一白骏马,马上各坐着身着官吏华服的俊俏公子,一副居高临下的傲气模样。
林清源一顿气结,别以为坐着白马就是王子了,也有可能是唐僧。
不过等他细细端详起两人面容时着实吃了一惊,随后狐疑的抱胸思索起来。那白马公子谈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面如白狐,黛眉杏眼,一副小家碧玉。
而黑马的公子就长得有点过分了,肤白如脂,一脸如敷粉,细柳眉,丹凤眼,唇如绛点,眸如晨星,手拿一把白色纸扇,坐在马上又如细柳扶风,说不出口的迷人味道。
称作“绝色”当之无愧,林清源第一次见到如此尢人,一时间心跳竟快跳了几下。
白马公子见这货目不转睛盯着“绝色公子”看个不停,顿时怒从心生,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林清源呵斥道:“狗奴才,瞎看什么,看我不挖出你这双狗眼。”说着,便要下马动手。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绝色公子”,这时出手制止了白马公子。一双比女人还妖娆的美目紧紧锁着林清源,若有所思。
林清源哈哈大笑,对白马公子的威吓视之不顾,道:“这位公子,你动什么气呢?你我都是男儿之身,我多看了你几眼,是一种仰慕的礼节,而你却要挖我双目,这是何道理呀?”
“绝色公子”眼前一亮,心道这人有点意思,明显话里有话。
白马公子气急败地道:“强词夺理,无耻之徒。”同样白马公子也发觉了这货话中有话,气势渐渐弱了下来。
林清源是什么人,那可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专业法医,对人体结构特征的掌握驾车轻熟,别人可能看不出什么,可他却看得很清楚,首先便是这二人都没有喉结。
林清源立即便敲定了二人是女扮男装。
白马公子俏脸坏的吓人,狠狠瞪着林清源,要是眼神能杀人,这货恐怕早就死上个百八十回了。
林清源道:“对了兄台,友情提示你一下,下次这身出门记得换双大点的鞋子,别穿这姑娘家气的鞋子了,哈哈哈。”说完用手指着白马丫头的绣花鞋笑起来。
听这家伙这么一说,几人皆朝白马公子脚下看去,果然是一双小巧玲珑的鞋子。
白马公子霎时闹了个大红脸,羞恼无比。
外公经这么一说,也知道了这位坐在白马上的官服公子是女扮男装,也不禁摇头苦笑。
宋晴还没转过弯,不知道他们笑什么,不过想到一个男人穿着绣花鞋就感到一阵不舒服。
“你,你,我定要你好看。”俏丫头气得大叫道,拔剑又要冲上来。
“我什么我,我本来就好看得很。”林清源无耻地道,心道小丫头跟我斗!
一时间二人火药味十足,“绝色公子”劝着俏丫头,外公也把林清源拉到一旁,低声道:“清源,民不与官斗,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条路给她们便是。”
林清源知道老头是为自己考虑,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那句“民不与官斗”。他道:“外公,晚辈想请教您,这天下何为上?何为尊?”
外公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真龙天子。”不知林清源为何突然这么问,满脸狐疑地看着他。
“非也非也。”林清源知道封建思想害人不浅,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软弱畏权的本性就潜移默化感染他们一生。
外公赶紧制止道:“你这毛头小子,怎么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被人举报是要杀头的。”
马上的二人也听见他的话,脸上瞬间杀气腾腾。
林清源正色道:“依我看,这天下应是民为上,气节为尊。君王为轻,百姓为首,国者,民聚成之;民分散之。百姓如水,帝王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没有民心何来的国,又哪里轮到那些欺名盗世之辈的当权者?拿着老百姓的纳税钱,活的有滋有味,却不管百姓疾苦,只会仗势欺压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以此牟取利益。正是有了这些蛀虫烂牙,国家才会一蹶不振,百废待兴。这官那怕给我做,我都耻于去做。”一口气说完,心里的闷气也泄了不少,林清源这才好受些。
这下其他人都沉浸在他的言论里瞠目咋舌,还缓不过神来。
外公不可思议看着林清源道:“孩子,这些话可曾有人教过你?”他知道老头现在还在为他着想,这番话说了出来放到哪都是死罪,他这么问无非是想让自己说是教书先生教的,将罪责抛到教书先生。
林清源也清楚自己可能闯了祸,这个世界是没有言论自由权的,可年轻气盛的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他还是道:“并未有人教过,只是晚辈肺腑之言罢了。”
“好一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能有如此见地,这世上再无人敢与公子齐肩。不知阁下是哪家的公子,这时,“绝色公子”很是恭敬地问道。
他不答反问道:“在下林清源,敢问阁下名?”
“你只要我姓李就够了。”绝色公子微微笑道,
“那依公子之见,当权者应如何治国?”绝色公子继续询问道。
“李熙儿。”绝色公子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