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承认你说得没错,但老子不傻!你让这小子跟着我们有什么目的?!”
“前辈知道天阵星棋吗?”
“天阵星棋?”怒奴目光闪过一道惧意:“当然知道!你说这个什么意思?”
“前辈有所不知,”
上尘说着看向脸上布满怨怒的林萧,“前几日他可是破解了天阵星棋,并在死势展开之下还能全身而退!”
此话一出,不仅仅怒奴为之惊讶,在场所有了解过天阵星棋的人都纷纷不可思议的看向林萧,
“什么?!你没骗老子?!你确定他在死势展开之下还能全身而退?!”
怒奴之所以如此失声,是因为他曾遇到过天阵星棋,在付出极大的代价后才侥幸生存,
没了的那条手臂,就是在天阵星棋中失去的。
“当然没有骗前辈,因为那日我在场。且就是为了杀他。不过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我答应了一个人,不能再亲手杀他,所以”
“所以你想借刀杀人?”恶奴接过话问道。
这让原本惊讶得正打量林萧的怒奴和欲奴两人霎时间反应过来,
两人转念一想,恶奴说的也没错,林萧要是落在欲奴手里,那结果绝对会是一个花下鬼。
有一点得提,
欲奴喜好鱼水之欢可不是因为修的什么采阳补阴的功法,
而是真正的欲罢不能!
所以被欲奴抓到的男子从来不是什么阳尽而亡,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精尽而亡。
“没错,”上尘看向林萧,“牡丹花下死,我想他应该很乐意。”
“我乐意你个马个巴子啊!”
林萧被气得破口大骂起来,同时心里也在疑惑对方答应了谁不会杀自己。
而怒奴三人目光则有些奇怪,
当着想杀的人的面说借刀杀人,未免也太过不把对方当回事。
“咯咯咯~这俊郎生得如此可人,奴家可舍不得杀了他!”
先前顾虑对方的那枚‘阴司’的令牌,所以欲奴放下了对林萧的想法,
不过如今对方都这么说了,欲奴自然不会再担心什么。
于是在一阵香风席卷中,欲奴来到林萧身旁,一把将僵硬的后者揽在怀里,并伸出玉手抚上林萧的脸庞。
“既然欲奴前辈怜惜,那不如带走好生喜欢?”
上尘话刚说完,天空中突然被一股莫大的威压充斥!
察觉到威压的欲奴等三人猛地抬头望去,神识透过客栈屋顶来到了外面,
只见在高空之中,一艘以黑色为主调,上有点点星芒时隐时现,宛如无尽星海的巨大仙舟正不紧不慢的掠过这片地方,
“天星楼的星海战舟?!”怒奴沉声出口。
“是天星楼么?”
上尘开口说道:“那处海域早已被天星楼的人布下了万象天生阵以封锁,这么大动静,看来他们打算开诚布公了。”
“万象天生阵?!”
怒奴三人也是这时才知道这码事。
但上尘并没有回答,似自言般说道:“既然天星楼都动身了,那么归元阵圣的传承也该要开启了。”
“小子!你给老子说清楚点!”
上尘目露笑意,并未直接回答,“怒奴前辈去了便知。”
怒奴是个燥性子,见上尘卖关子,虽然心里不高兴,不过因为对那块令牌忌惮,所以也没多说什么,起身就准备离去。
“死老头别吃了!赶紧走!还有你这娘们!”
说到此,怒奴看向林萧,微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补充道:“把那小子带上!”
“三位前辈!晚辈不过天星楼一介”林萧心头一沉,连忙开口想解释些什么。
“咯咯咯~俊郎,咱们该走了!”
欲奴不待林萧说完,便带着林萧闪身消失在原地,
随之怒奴与恶奴紧随其后。
三人的离开,让客栈里的气氛仿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不少路人因为长时间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顿时瘫倒在了桌上。
“别趴了!赶紧走!”
“别,别急,让我喘会气!”
“没听见那人说了传承要开启了吗?你自个儿慢慢喘吧!我先走了!”
“嗯?!我喘好了!走!”
有些纷闹的私语声响起,伴随着客栈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客栈很快就迎来的清净。
“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吗?”黑袍斗笠人这才开口问道。
“他出现得有些晚,我不知道是该留还是该杀。”
“呵!”斗笠面纱下传来一声冷笑,“这可不像你!”
上尘没有反驳,另说道:“你身上的杀气太重了,找时间修下心。”
“嗯。”
见对方只是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上尘不由皱眉,“这是第二遍,我说话不喜欢说第三遍!”
“我也讨厌听重复的话!”
上尘沉默,片刻后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递向黑袍斗笠人。
黑袍斗笠人接过玉瓶问道:“怎么只有一瓶?”
“纯度不一样,”上尘解释道:“这一瓶足够维持她十年。”
“十年?”黑袍斗笠人惊疑出口,随后就没了下文。
盯着玉瓶看了良久,黑袍斗笠人才起身迈步离开,不过在经过上尘身边时却停了下了。
转头看向上尘,依稀可见到那藏在黑发中丝丝苍白。
黑袍斗笠人似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你没事吧?”
“你不是挺想看到我有事的吗?”上尘反问道。
黑袍斗笠人刚准备开口回应时,却见上尘再说道:“我死不了,你早去早回吧。”
黑袍斗笠人迈步离去,“在你的承诺没有兑现之前,最好别给我死了,不然,”
话音一顿,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上尘的背影,
“就算你躲到了地狱,我也要把你给揪出来!”
森然的话语夹杂着杀气席卷了整间客栈,即便是黑袍斗笠人离去了也没有立刻消失。
待黑袍斗笠人离去后,客栈里除了老板小二,便只剩下了上尘一人。
上尘端着酒杯静静地坐在桌旁,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后将酒杯放回桌上,才起身离去。
“客人留步,”
上尘看向喊住他的客栈老板。
“酒钱还没结,另外,”客栈老板指向桌面:“东西忘拿了。”
上尘回头,见那枚阴司的令牌还静静的躺在桌子上,故回身将之收好并留下了几枚灵石,随即再次离去。
“客人慢走。”
身后传来客栈老板的话,上尘在这时突然停下并转身看向客栈老板,
“前辈不去争夺机缘吗?”
客栈老板轻笑,“既然是机缘,那便得失从缘。”
“有的东西,不去争取,就会得到嘛?”上尘再问道。
客栈老板再笑道:“可有的东西,去争取,也不一定会得到。”
“所以得失从缘?”
“所以得失从缘。”
上尘沉寂稍许,后像是传出了一声轻笑,“前辈倒是看得开。”
客栈老板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并取出一壶酒倒了一杯,
小品一口后才回道:“尘世如露,浮生若梦,看得开看不开也不过一醉一醒。”
“不过一醉一醒?”上尘那面具下的目光泛起点点波澜。
后推开客栈大门,抬首望着远方。
这时,上尘黑袍上的血色花由根生瓣绽放开来。
“也不过一生一死!”
说罢,上尘翻手取出一顶黑纱斗笠戴上,回身对着客栈老板拱手告退后,消失在了客栈外的道路上。
待到客栈大门重新关上,客栈老板忽自语说道:
“又是一个浪子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客栈老板摇头一声轻叹,目露一丝回忆,随后仰首饮尽杯中愁。
他其实并不会去乎他口中的浪子会走上怎样的一条不归路,
他愁的是因为他知道在客栈里,来往的最终只会是路人,留下的最后只能是风尘,
就像人生。
“小二!”
“老,老板?”
“一壶浊酒,一曲清梦。”
“啊?!”
“啊什么啊?”
“老,老板,浊酒好说,可这,这曲儿小的也不会弹呀!”
“额~我忘了,你不会,我也不会。会的人走了~”
“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