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把归元阵圣传承的消息散出去?”
李牧原本以为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破解归元阵圣的护墓阵法,找到能利用无尽海中灵气的方法。
不过先前被天狱惊到,后上尘又告诉他只需要负责天狱大阵时,所以一时间竟没想到这件事,
现在听到上尘要把归元阵圣传承的消息散布出去时,才不解其原因。
“归元阵圣虽然只是一尊古圣人,但他可是曾与老夫师尊齐名的人物!”
“老头子我虽然自信,但想要堪破归芜杀阵的奥秘也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可现在你小子说要把归元阵圣传承的消息散布出去,”
说到这,李牧神情有些认真起来,“小子你知不知道,归元阵圣虽然只是一尊圣人,但他传承的消息散布出去,绝对会引得天下人为之群起而动!”
“当然知道。”上尘点头。
见上尘如此,李牧更加不解了,“那你还要引得天下人齐聚一堂?这不是应该秘密进行吗?”
“并不,”上尘摇头回道:“李老只需要负责天狱大阵即可,归元阵圣的事并不需要李老。”
“不需要?!”李牧神态更加纳闷不解。
“放心吧李老,归元阵圣那边的事你不用担心。”
“担心?老头子我没担心!”
李牧翻了一个白眼,“是老头子我要看看这个当年与我师尊齐名的人物,是何等豪杰!”
但上尘却摇头说道:“我并不支持李老掺和这件事!”
“支持?呵呵。”
李牧忽地一声冷笑,“小子,老头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出来是为了阵法,并不是为了你!”
“小子当然明白!若非如此,小子怕也请不动李老。”
李牧的话语虽然有些直接,但上尘没有否认,接着说道:“但李老你有事情要做,两者在时间上有冲突。”
“老头我不管!归元阵圣那边老头我肯定要去!”
“不行!”
“不行?哈哈哈!老夫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子说不行?!”
上尘沉默不予回应,
司空寒见气氛有些不太对,于是开口想打个圆场,“哈哈哈,那就调一下吧,多做点准备就好。”
但上尘却没理会司空寒,直视李牧说道:“李老你可知我为何说不行?”
“不管行不行,也不管为什么,老头我都要去!”
“会死人的!”
上尘突然开口说的一句话,让李牧目光一凝,还未开口询问,见上尘再沉声说道:“会死很多人的。”
“小子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没有把握在计划照常进行时护李老周全!”
护老头我周全?你一个后生想护一名圣人周全?
李牧有些好笑。
上尘仿佛知晓李牧心中话,于是再说道:“如果李老认为自己有哪个本事在归芜杀阵完全激活下全身而退...那么我随你意。”
闻言,李牧目光微凝。他虽然不知上尘的具体计划,但照上尘的话来看,
很显然,他打算借刀杀人!
而且,还是借那个号称圣尊屠夫的人手中,名叫归芜杀阵的屠刀!
见李牧一时未语,上尘便继续说道:“或许李老认为归芜杀阵不过一座天阶阵法,还奈何不了圣人,那么在加上万象天生阵呢?”
李牧目光再凝,不过神情还是保持着常态。
一座天阶杀阵,对尊者而言或许很危险,但对圣人级别的修士而言,撑破天了也最多不过重伤,
就算归芜杀阵的名头很响,就算它号称圣尊屠夫的屠刀,
但李牧也自认自己也不是自大才疏之人,所以对归芜杀阵一事,不说大了,至少自保还是没问题,
但若再加个伪帝阶品质的万象天生阵,那可就说不定了。
不管这万象天生阵是以幻阵为主,还是以杀阵或者困阵为主。它的品阶沾了个帝字,即便是圣人也很容易马前失蹄!
这时上尘轻笑一声,又说道:“若是还不够,那再加上无尽海呢?”
李牧目光一凝,神色终于不复常态,布满了凝重。
“在禁区无尽海里,还有什么比它更要命的东西吗?”上尘好似询问般。
李牧沉默稍许,
可在上尘以为对方会好好考虑一下时,李牧却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子!你可知道老头我为何非去不可?!”
“不知。”
“好!老头我告诉你!”
李牧仰头眺望苍穹,双手背于后,一股像是沉埋了许久的傲气油然而生,
“这归元阵圣在当年与我师尊齐名,乃一代阵道奇才!你知道吗?老头我后半辈子无时无刻不想跨过时间长河之遥与之对弈一局!”
“为什么?”李牧回头看向上尘,似再询问,又似自问,
“因为未能登帝,老头我已给师尊蒙羞!”
“天星楼的那群小家伙老头我看不上!而如今有机会能面对我师尊的宿敌,若能与之博弈并胜他半子!”
“那也算为我师尊挽回了一点薄面。因此,我李牧死而无憾!”
夹杂着几分桀骜的银白鬓发无风自舞,但其中更多的是一种执着!
李牧乃是上一辈身怀傲骨的天骄妖孽,这类人通常有着常人所无法理解,所无法明白的信念和执着!
就像离幽承认林萧后,为求堂堂正正一战主动让自己陷入虚弱状态一样,
上尘虽然不支持,但并非不懂。
故上尘在沉默片刻后没再继续劝说李牧,而是手中凝聚一把黑色匕首走向李牧,在后者不解的目光中割下了他衣角的一小块。
“小子你什么意思?”
上尘将割下的衣角收好后说道:“老头你要是死了,我好给你立个衣冠冢。”
“。。。”
上尘这突然转折的一句话,一下子把李牧那股视死如归的气势打散,
没好气的说道:“臭小子!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只见上尘右手一翻,又一壶醉仙酿出现在其手中,“要是没死,酒管够!”
...
李牧张嘴,却未言语。
上尘懂得李牧的执着,李牧自然也明白上尘的意思。
要是死了,就立衣冠冢,让你有个魂归之处,
要是没死,便把酒畅谈,听你述说是如何在鬼门关戏耍牛头马面!
李牧目光中藏着一丝复杂,心底忽然生出了一股陌生又熟悉,却又说不清的感情。
“臭小子你还真认为老夫是个酒鬼老头?哼!”
李牧话虽是这么讲,但右手伸向醉仙酿的动作却没慢上丝毫,
可光芒一闪,醉仙酿消失在上尘手中,李牧因此扑了个空。
“酒呢?!”
“我又没说现在给你。”
李牧闻言,不禁白了上尘一眼。
然上尘却好似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行了老头,你要是想去归芜杀阵那边,那就抢时间赶紧动身!”
“。。。”
李牧刚想一巴掌扇飞上尘,却发现上尘不动声色的退到了司空寒的身旁,
而司空寒则无奈的说道:“老头,别误伤!”
“。。。”
一道巨大的巴掌凝聚并极速挥动,在砰的一声后,上尘跟司空寒两人便被打飞出去,
两人于半空中,耳边传来了李牧的声音:
“小子!把酒给老头我保管好,要是老头我回来后没见到酒...”
“那老头我就把你们给酿了!”
待两人稳落于地面,李牧早已没了身影。
两人抬头望着李牧离去的方向,一时沉默起来,
此时他们的神情气质,全然没了李牧所在时的那种年轻人才有的朝气与活力,恢复以往的平静。
啪嗒一声,司空寒再次打开折扇,盯着李牧离去的方向缓缓说道:“人不成木,向心而生,纠其行必断其”
“说人话。”
司空寒摇头叹道:“又多了一个不听安排的人,不让人省心呐!”
上尘盯着李牧离去的方向,稍许才回道:“随他去吧。”
“可他不能死在归芜杀阵中!”
“你为什么就认为他一定会死在归芜杀阵中?”
“不是一定,”司空寒摇头,“是有这个几率,就要做最坏的打算!”
上尘沉默,片刻后转身迈步离去,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要去想法阻止他。”
司空寒回头望着上尘的背影,片刻后再摇头轻轻一叹,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