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兴神屋门外,传来两声叩响门环的声音。
那健硕汉子连忙扯着嗓子,喊:“今日兴神屋不迎客,请回吧!”
屋外,响起低沉的声音:“我是奎拔派来的。”
健硕汉子与瘦弱汉子对视了一眼,他站起身来,绕过屏风,走向房门。
而瘦弱汉子则将灵力流转在指尖之上,躲在屏风后,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当房门一开,一股怪风吹来。
健硕汉子根本来不及反抗,就已经弹飞出去,撞在房柱之上,昏死过去。
而屏风也被这股怪风吹倒,紧接着便看见一道红影闪过,御水四段的瘦弱汉子瞬间没了气力,倒在地上。
“你...你们是什么人?”
瘦弱汉子眼神惊恐地看着走进房内的凡安和以洛,他发现自己体内的经脉竟然被完全封死,灵力根本无法运转。
凡安扫了一眼瘦弱汉子与健硕汉子的衣袍,微微皱眉,问道:“你们是焚冰教的人?”
“既知我等乃是焚冰教徒,尔等还不速速离去!”瘦弱汉子见凡安似乎对焚冰教有些忌惮,连忙威胁道。
“呵,”凡安冷笑一声,掏出一块黑红色令牌,“既然是焚冰教徒,可识得此牌?”
那块令牌通体黑红,上方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黑玉,牌身镌刻着一道熊熊火焰。
“这是...长老令牌?”瘦弱汉子艰难地爬起身,半跪在地,体内的无力感让他有些难受,“属下参见长老。”
“据我所知,奎拔并无调动焚冰教徒的权利,尔等又为何受听他命?”凡安冷声问道。
“回长老,我与师弟皆奉右护法之命,受奎拔大人调遣。”
瘦弱汉子深深地将头低了下去,不敢抬头直视凡安,生怕凡安发怒。
“那我的命令,你们听吗?”凡安的语气已经凝结到了冰点,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杀意。
“属下...属下...”
瘦弱汉子不知如何回答,违反右护法之命,乃是死罪,违反长老之命,同样是死罪。
“我不为难你们,”凡安将目光移到白宇和白璇身上,“我只要这两个人。”
“长老!”瘦弱汉子连忙双膝跪地,猛地磕头,不断地请求,“还望长老体谅体谅属下,若是丢了这两个小孩,我等没法向奎拔交代!”
“那我就给他一个交代。”凡安掌心生出一团紫色火焰,轻抛在地上,然后看向以洛,“还不快把那俩孩子带走。”
“是!”以洛连忙走上前去,为白宇和白璇松了绑,将他们口中塞的东西取了下来。
“小洛,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白宇激动地将以洛抱在怀中,兴奋地说道。
白璇也激动地啜泣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里并非善地,我们还是快走吧!”以洛一手拉着白宇,一手拉着白璇,跑出兴神屋去。
白宇和白璇全身敷满了干之后的烂泥,和以洛一起走在大街上,就连白家那些对白宇极其熟悉的下人都没能认出来。
“我会解开你们体内的穴道,不过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凡安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突然之间,瘦弱汉子发现自己体内的经脉又恢复了过来,灵力也能正常运转。
他看了一眼搁在地上的诡异紫火,心惊胆寒,慌慌张张地抱起昏死过去的师弟,以最快的速度奔出了兴神屋。
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刻,那团诡异紫火猛地爆炸开来,整个兴神屋陷入了一片紫火中。
“着火啦!着火啦!”
周围百姓见到这一幕,一个个慌了神,连忙端着自己盆子、桶子,装着水就来救火。
兴神在他们眼中,可是堪比真正神明一般的存在,要是这兴神屋没了,那这兴神还能在吗?
然而这些水,还没遇见紫火,便已化为蒸汽,根本对这紫火没有半点作用。
但这紫火说来也奇怪,就只是使兴神屋陷入火海之中,周围建筑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定是兴神做了太多逆天之事,上天降下了惩罚啊!”
“兴神,为我们承受了太多太多!”
没过多久,一位身披黑袍、头戴斗篷、面挡黑纱的神秘人来到了熊熊紫火之前。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斗篷之下的脸,已经气愤到有些扭曲。
磅礴的灵力从他掌心涌出,疯狂地扑向燃烧着的紫火上。
随着灵力的侵入,紫火黯淡了下去,当最后一丝紫火熄灭,神秘人也因耗费过多的灵力而闷哼一声。
但他根本顾不上这么多,一步冲进兴神屋,将房门重重关上,来到一个角落,打开一个暗格。
那里面都是些聚魂瓶,但大都已经被烧得碎裂开来,里面装着的黑色液体流了一地。
“不!不!”他撤下斗篷,瘫坐在地上,眼神惊恐而绝望。
他正是所谓的兴神,奎拔。
“右护法会杀了我的!右护法会杀了我的!”奎拔近乎咆哮地说着这句话,他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手中捧着碎掉的聚魂瓶,“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就在这时,房间某处,一道红影一闪而过,速度之快,连奎拔也没有发现。
白府外,正当以洛、白宇和白璇打算从正门走进去时,凡安出现在他们身边,随后大手一挥。
以洛等人只感觉到一阵眩晕,随后便出现在了以洛房中。
“小洛,这位前辈是?”白宇偷偷看了凡安一眼,连忙向以洛问道。
“我是他哥,叫我洛哥就行。”凡安笑着摸了摸以洛的头,回答道。
“洛哥,没想到您竟然是焚冰教的长老,那可是五大门派啊!”白宇看着凡安,眼中尽是敬佩和崇拜。
但以洛却没有那么高兴,之前在城外偷听奎拔说的话,话中焚冰教给了以洛极度不好的印象。
什么残害无辜,什么吸人魂魄都是罪大恶极的事情,但偏偏焚冰教都有所涉及。
“我怎么可能是焚冰教的长老?”凡安摆了摆手,然后将那黑红色的令牌掏了出来,“这个只是我从黑市上淘来的赝品。”
凡安注意到了以洛情绪的变化,将令牌递到以洛身前。
白宇凑了过来,伸出手,在令牌上摸了摸,“咦,这令牌怎么掉色?”
“哈哈哈哈!”凡安大笑起来,“假的能不掉色吗?”
闻言,以洛的表情这才缓和过来,他看向凡安,严肃地问道:“你真的不是焚冰教的人吗?”
“放心吧。”凡安摸了摸以洛的头,又微微有些严肃地说道:“小洛,你跟我出去一趟。”
然后他又看向白宇和白璇,道:“你们先在此待着。”
以洛跟着凡安出了门,寻了处僻静的地方。
“小洛,”凡安突然站定,背对着身子,意味深长地问道,“你体会过失去朋友的滋味吗?”
顿时,以洛想起了叶欣,神情瞬间衰落,回答道:“我曾有过一个朋友,但她却因我而死。”
“唉。”凡安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以洛,“如果你还要失去一个朋友呢?”
“前辈,小洛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不知为什么,以洛看着凡安的神情,心中深感不安。
凡安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一个人是否服用过索魂液,我一看便知。”
以洛听出了凡安的言外之意,顿时脸色大变,不敢相信,忙问道:“您,您的意思是,白宇和白璇服用过索魂液?”
凡安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可是,那奎拔明明就说过,不是自愿服用索魂液的,收集的灵魂根本不起作用!”以洛仍不相信,“难道那奎拔单纯地把索魂液当毒药来用吗?”
“无论是不是自愿,总之他们都已经服用了索魂液。”凡安说得十分肯定。
闻言,以洛变得有些激动:“但您,您不是有那个什么释魂丹吗?”
“抱歉,小洛。”凡安掏出一个小瓶子,从中倒出了一粒黑色药丸,然后交到以洛手上,“我,只有这一粒了。”
以洛颤颤巍巍地接过那唯一的一粒释魂丹,心里五味杂陈、翻江倒海。
“不!”以洛一把抓住凡安的手,激动地乞求着,“前辈,奎拔那里一定有解药!他那里一定有释魂丹!”
“小洛,”凡安无奈地摇摇头,“回来的时候我检查过,奎拔那里,没有解药。”
凡安的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以洛瞬间失了心气,双脚发软。
过了许久,以洛才缓过神来。
他盯着那粒释魂丹看了好久,终于转身走入了房中。
“小洛,怎么了?”见以洛脸色不对,白宇和白璇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以洛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愣在了原地。
这时,凡安从外面走了进来,沉声说道:“你们二人中了毒,解药就只有小洛手中的那粒药丸。”
白宇和白璇皆是一愣。
“小洛,”白宇强行挤出一个笑来,看着以洛,“洛哥他,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以洛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他连忙转过身,将释魂丹塞到凡安手上,侧过身,用衣袖捂着头,跑出了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