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媛媛下跪求旧友,
武彩云怀孕挟情郎。
饮料厂的车间里正在忙得热火朝天,机器发出嗡…嗡…嗡的响声,伴随着啤酒瓶子相互碰撞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响声真比维也纳大剧院里的音乐家们演奏出的美妙的音乐还要好听。郑丽来到郑树民的饮料厂,看到侄儿的买卖这么兴隆,心里很是高兴,心想:这小子还真tm有两把刷子,看起来给他贷那1万块钱是完全正确的,今后还应该对他加大扶持和投资的力度才是。于是她对郑树民说:“我看你生产出来的饮料这么好喝,又这么受欢迎,你应该加大销售的力度,拓宽销售渠道才行。你现在还用这个破马车,好像有点跟不上趟了吧。依我看,你应该尽快换一个机动车才行。”
郑树民说:“大姑,你说的太对了,我也知道这个马车有点耽误事儿了,但是,我现在还不具备买汽车的条件,等过几天我凑足了钱,先买一台小四轮拖拉机。”
郑丽一听郑树民说要买小四轮拖拉机,正中她的下怀,便亲切的说道:“哎呀呀!我的傻孩子,咱们家有现成的小四轮拖拉机,你为啥不用啊!你要是用的话,我马上回家打发你大姑父把车给你开过来,你如果要是用司机的话,把你大姑父也直接留下来,反正他在家里呆着也没有什么事儿干。”
郑树民说:“用车可以,但是我可不敢劳驾我大姑父他老人家,再者说,我这里也不缺少开车的,小赵、小袁和我都可以开车,我一会儿就跟你回去把车开过来,你看行不行?”
郑丽爽快的说:“行!咱们这就走。”
郑树民把小四轮拖拉机开回到厂子里来,真是鸟枪换炮了,大大的提升了运输能力,销售量也跟着大幅度上升。他心想,大姑给他的事业真是帮了大忙,从他当兵回来,帮他把工作落到糖厂,到他缺钱给他贷款,又给他找了一个这么既聪明又肯干的小赵,这回又把小四轮拖拉机给他开过来用。日后他一定要好好的谢谢大姑才行。
“小伙子,请问你们郑厂长在吗?”一天下午饮料厂车间里正在忙得热火朝天,伴着机器的轰鸣声小赵听见有人在问他,他手里的活计没停,抬起头朝办公室门口放开喉咙的喊了一声:“郑厂长,有人找你。”
郑树民正在记他的流水账,听见小赵喊有人找他,便放下笔,推门出来,当他看到眼前的人时,有点眼生,辨认了好大一会儿这才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吴媛媛妹妹吗?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快请进我的办公室。”一晃10多年不见了,昔日孩童时期的稚嫩和秀气已经荡然无存,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道道皱纹,身材照以前好像是长高了一些,但是又黑又瘦。她的一身装束显得土里土气:脚上穿着一双粉红色的塑料凉鞋,光着脚板,没穿袜子;一条灰巴拉叽的裤子,洗的已经发了白;上身穿一件涤确凉布的半截袖粉红色小花上衣,领口洗得已经起了毛楂;一根锈迹斑斑的小辫子趴在脑后,就好似河马腚后的那一根小尾巴;一双毛嘟嘟的大眼睛流露出焦急和祈求的目光。
吴媛媛跟着郑树民走进办公室后,一把攥住郑树民的手,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郑三哥,求你帮帮我吧!”
郑树民赶紧把吴媛媛拉起来:“你别这样啊,快起来,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你起来咱们慢慢的说,只要是三哥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最大的力量帮你。”
吴媛媛一听郑树民这样说,心里有了底,站起来说道:“三哥,是这么回事儿,今天我们那个宝贝儿子上树去掏鸟窝,从树上掉下来把胳膊摔断了,我和高卫国赶紧把他抱到市里的一家骨科医院,医生非让先交1000块钱押金才能给治疗。你可能也知道我们为了要要这个儿子跑结育,欠下了一大堆的外债,一下子让我们上哪去弄这么多的钱呢!我思来想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来求助于你。”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呢!不就是1000元钱吗!好说,正好我这里有1000元钱是准备给公司还贷款的,你先拿回去给孩子治病要紧。”郑树民说完,从抽屉里拿出1000元钱递给了吴媛媛。
吴媛媛双手接过钱,捧在怀里,激动的眼泪唰唰唰的滚落了下来。“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小的时候你救过我的命,这回你又救了我的儿子。”
那是一九七几年夏天的一个中午,天气非常炎热。一帮小姑娘、小小子正在河边玩水,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吴媛媛就被急流给冲走了,一双小手在水面上胡乱的拍打,一团乌黑的头发漂浮在水面上,时隐时现,情况万分危急。郑树民见状,一跃跳进河里,凭借他哥哥教给他的娴熟水性,游到她的身后一把薅住她的头发(他哥哥对他说过,要是去救被水淹着的人,必须从背后薅对方的头发往上拖才行,等脚能够到底的时候,赶紧把对方的头托出水面。如果是正面去救,难免会被对方抱住,要是被对方抱住了,那就有都被淹死的危险。)把她拖上了岸。在众人的帮助下,把她的头倒控在岸边,用手挤压出她喝进肚子里的河水,她这才慢慢地苏醒过来。
后来吴媛媛的妈妈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对她说:“人家救了你一命,等你长大以后就嫁给他吧,我看那小子也不错。”
后来郑树民因抬冻土块被压伤后,她们娘俩经常到郑树民家来看望他,有时还把家里的鸡、蛋啥的送过来给他补养身体。哪知道,还没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他就当兵走了。
就在郑树民参军后第1次休探亲假时,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要见到吴媛媛。吴媛媛的家在分队时被分到了别的大队,他徒步走了10多里的路程,才找到他们家,可是她不在家。吴妈妈以招待姑爷的礼仪为他杀了一个小鸡招待他。(东北有句俗语叫姑爷进门,小鸡儿丢魂。)吃完饭后,吴妈妈告诉他说:“媛媛去了某某市她姨妈家了,还得半个月她才能回来,等她回来后你再过来吧。”
郑树民的探亲假一共才10天,所以等不到她回来,他就回部队了。假如这一次他们俩能见到面的话,你想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之前他们又情投意合的,可以肯定的说,他们俩会碰撞出爱情的火花。有一些事情就是不随人愿!这一次的失之交臂,他们俩就再也没能见到过面。
吴媛媛从姨妈家回到家,得知郑树民来家里找她,非常懊恼这次串门所错过与郑树民相会的机会。她极力的想找到补救的办法,她想到表姐家与郑树民家住在同一个屯子里,于是,她来到表姐家,对表姐说:“姐,我妈让我来找你,她让你去郑树民家问一问他走没走,如果他走了,你就跟郑大叔、郑大婶把我们俩的事提一下,最好能订下来。他如果没走,你就把他叫到这里来,我和他当面说这事。”
吴媛媛的表姐名字叫怀四清,她是一个纯粹的家庭妇女,没有保媒拉纤这方面的本事,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她来到郑树民家,得知郑树民已经走了,就对郑爸爸说:“大叔,你看树民跟媛媛他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又都是你有情我有义的,你们是不是应该先交点定金,把他们俩的婚事先定下来。我们那边提亲的可多,要不然我们可就要另找了。”
郑爸爸心想,要是把老儿子的亲事定下来,那势必会影响他在部队里的进步,再者说,你听她这话说的这么难听,就好像是我们巴结她们,非她们不娶似的。于是,赌气说:“要另找,你们赶紧另找,树民他在部队里已经有对象了。”
怀四清回到家后,把郑爸爸说郑树民在部队里已经有对象了的话说给吴媛媛听后,吴媛媛马上就嚎啕大哭起来。她哪里知道部队里根本就不允许士兵在当地找对象,也不知道郑爸爸是在和她姐赌气说的谎话。她一天的学校都没上过,一个大字都不识,否则写一封信问一问郑树民不就知道了吗!她实在不想放弃那一段美好的感情,但又不得不放弃。
怀四清见吴媛媛哭得如此伤心就对她说:“既然人家已经有对象了,那咱们就不能可一棵树上吊死,要想找当兵的那还不容易,我们这屯子里还有一个当兵的,和郑树民他们是一批兵,他叫高卫国,他们家和你姐夫家还有亲戚呢,要不要姐姐.帮你们说合说合!没成想经她表姐这么一说合,还真就说合成了。高卫国退伍后他们就结了婚,她也就成了高卫国的合法妻子。
吴媛媛把郑树民递过来的钱装进衣兜里后,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三哥,你真是我的大恩人,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无法报答!”
只听房门“吱扭”一声响,武彩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看见他二人抱在一起,“咣当”一声摔门回到休息室。
郑树民慢慢的掰开吴媛媛的手说:“就凭咱们俩小时候在一起‘捉迷藏’,在一起‘摸瞎‘,在一起‘过家家‘,是一起长大的光……”,光腚娃娃有点不雅,郑树民没有说出口,他改口说:“一起长大的玩伴;就凭我有病的那阵子你和你妈经常去看我,还把家里的最大的最胖的鸡送给我补养身体;就凭你一口一个三哥的叫着,我也不能看你的笑话,对吧!你不用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这点钱不算什么,以后你有你就还,没有就拉倒。你现在必须赶紧回医院,给你儿子治病要紧,如果钱不够的话,你可以再到我这里来拿。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你千万不能对高卫国说,这钱是从我这儿拿的,否则他会胡乱猜想的。是男人都不喜欢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有亲密的来往,无论有没有那种关系。”
吴媛媛说:“三哥,我从医院出来时对高卫国说是回娘家去借钱,没说要到你这里来。你放心,我听你的话,我绝对不告诉他这钱是从你这儿借的。你忙吧,我得赶紧回医院。”
送走吴媛媛,郑树民来到休息室看见武彩云一个人一脸怒气的坐在那儿,便开口说:“彩云,你听我给你解释。”
“我不听你解释!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有钱就变坏。”武彩云抢过来话蛮横的说。
“不是那么回事儿!”郑树民辩解的说道。
“你说不是那么回事儿,是怎么回事儿!大白天的孤男寡女,两个人抱在一起是怎么回事儿!你说你这个人,家里有老婆孩子,这儿还挎着我,还在外边拈花惹草的,你说你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根花花肠子!”武彩云愤愤的说。
“真的不是那么回事儿,她只是我的一个老乡,她儿子胳膊摔断了上我这儿来借钱,我借给她了,她一激动就把我给抱住了。”郑树民分辨着说。
“你的鬼话没有人相信!你们的关系要是不够亲密的话,她能随便的抱你!”武彩云擦了擦眼泪接着说:“我怀孕了,你给我拿钱,我到医院去做人工流产,然后就回辽宁。”
“你还有完没完!这样吧,你这就下班,先回你二姨家休息一会儿,等晚上下班后,我上你二姨家找你去,咱们再说。”郑树民抱了抱武彩云的肩膀,又安慰她几句。
武彩云把肩膀一扭就赌气的走了。
郑树民送走武彩云后重又回到办公室,记完账后,又从卷柜里拿出2000块钱,心想:无论武彩云是真的怀孕还是假的怀孕,都要把这事儿及时的处理利索了才对,否则,将来一定是麻烦事儿。他来到车间把工作交代给小赵后,没等下班就来到何万年家。
郑树民到何万年家把武彩云叫出来,把他和吴媛媛以往的那些事儿如实的对她说了一遍,以此打消她的怀疑,然后领着她径直往医院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对她说:“无论你是不是怀孕,咱们都要先到医院检查一下再说,如果要是真的怀孕了,就按照你说的办法先把它做下去,如果要是没怀孕,那当然就更好了。”
“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例假了,我偷偷的问过我二姨,她说我可能是怀孕了。”武彩云拉着郑树民的手到路边的长条凳坐下后,接着说:“我才不跟你去医院做检查呢,我想好了,我一定要嫁给你。你必须得抓紧时间回去跟你老婆离婚,否则我就……”
“否则你就怎么的?”郑树民问。
“否则…否则…我就到法院告你强…奸…我。”武彩云撒娇的抱住郑树民的头说。
郑树民倒吸了一口冷气说:“要和她离婚,暂时是离不了的,她已经怀有六、七个月的身孕了。上一次我回家见她怀孕了,说现在不允许超生,劝她做掉,她死活都不干。她说非要给我生一个儿子不可,她说她是一个农民,超生不超生都无所谓,并且现在计划生育抓的也不紧了。她不和我离婚,我要是和你结婚,那我就犯重婚罪,那么我就得进监狱;我不娶你,那你就要去告我,那么我也得进监狱;横竖我都得去蹲‘巴离子’了,你愿意去告,那你就去告吧!反正我都得去蹲监牢狱。”
“你可以回去跟你老婆说,说我怀孕了,说你要是不和我结婚,我就去告你,你看她怎么办。”武彩云搂着郑树民的脖子撒着娇的给他出主意说。
“要是跟她提离婚,也得等她生完小孩再说。”郑树民从兜里掏出2000块钱递给武彩云后,接着说:“就算是我求你了,你不和我去医院做检查,那你就回辽宁后自己到医院去检查检查,看到底是不是怀孕,如果怀孕了那你就把它做掉,如果没怀孕那当然就更好了,然后你就挑相应的再找一个吧!厂子里还忙,我先回去了。”说完他就走了。
第15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