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县有着这么一个传奇的家族坐镇,于政可保一方之平安;于商,可兴一县之繁荣。虽然现在还没达到顶峰,不过对于管理一个小小规模的县城来说,这倒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公子,要不要去拜访一下这个甄家?”待小二走开,霍去病看出刘和略有所思,问道。
“不必了,我们还要抓紧时间赶路,拜访这样的事太费事了。”刘和挥了挥手,旋即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起身下楼。
二人出了城门,继续上马朝着司州洛阳的方向奔驰。如此前行了十几里路后,刘和因为身体虚弱,实在禁不住马匹的奔动,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面色潮红,不得不放慢了速度。霍去病见状,也只得并马过来询问情况。
“公子,你且休息下。我快马前去看看是否有落脚的镇甸。”
“好,小心些。”刘和调整着气息,缓缓说道。
霍去病拱手,环视了周遭一圈,确认没有危险后,快马到前面去探查了。刘和这会儿总算是把气息理顺了些,索性勒住马缰,下马到路边坐着休息。顺便抬眼看着这野外景物,竟突发奇想的学着用兵家的眼光审视起来。
“此地地势平缓,平坦开阔,极利于骑兵冲杀。”说着刘和用手抓了一把脚下的泥土,略带湿粘。
“不宜来回冲阵,有泥足深陷之患。”随后,刘和又站起身,往远处眺望而去。
“视野开阔,四面无险,地无沟壑,如此平地,不宜久战,可作合围之佳境。步兵压阵,长枪兵防止冲阵,弓兵殿后用于压制。到时只需遣一上将,率一队精锐轻骑,当是虎入羊群,瓮中捉鳖。”刘和喃喃自语,这种地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霍去病要是这时候在旁边,肯定会有不同的见解。刘和自己的判断也不一定正确,毕竟没有实战,全当锻炼思维了。
“嗯?那是什么?”刘和疑惑望去。
只见在不远处,有一支数十人的车队匆匆朝着刘和这边的方向赶来。看样子应该是一支商队,车队数十人,十几辆辎重马车,领队的人单骑马匹,腰间别着长剑。此时,这支商队却是行色匆匆,似乎是被什么追赶。奈何车队马车满载辎重,任由马夫怎么抽鞭也不能全速而行。刘和极尽目力往商队后面看去,只见车队面扬起一阵阵尘土,显然是有一大队人马疾驰追赶。
“看着尘土的规模,后面这队人马怕是有数百人呢,想来必是想要劫掠的流寇了。”刘和看罢,心中也是一阵焦急。因为刘和所处是官道,那支商队行的却是小路,两天路相隔较远,刘和估摸了一下,怕是也有七、八里距离。
回首望向官道前方,迟迟不见霍去病返回的身影,刘和愈发焦急了。
“不管了,我先去看看,希望霍去病能够赶上来吧。”刘和救人心切,也不再细细思量。跃身上马,直奔商队而去。
“虽说是宵小,非你此时能敌。”蚩尤战魂古朴厚重的声音忽地传来。
“吁...”刘和闻声一是一惊,不禁勒马叫停。
“大神,您怎么突然说话啦?”刘和疑惑。
“近日观你言行,还有些韬略。晓你救护之意,我可助你。”蚩尤战魂悠悠说道。
“真的?大神真要帮你?”刘和高兴坏了,一来听到蚩尤战魂首次夸奖自己,二来是因为蚩尤战魂竟然提出要帮自己,这下他救人的胜算就大了很多。
“我之言,非虚妄。给你”说完,又是刹那间的威压之力,接着是刘和开始熟悉的眩晕之感。清醒过来一看,座下马鞍处多出了两个物件——一柄长约八尺(一尺24cm)、浑身漆黑如墨的战戈;一个檀木盒子。两个物件古朴至极,尤其是那柄战戈,周身散发出无形的杀机,看着都能感觉有一股刺骨的寒意透体而来。
“戈名不灭战意,为上古战神刑天所持。与我九黎交战时被我夺下,后其执干戚而舞;木盒内有战戈用法,我已剔除神通变化之术,保留寻常兵器之道;另有还元丹三枚,可助你本体实力,不过你凡人之躯,非到护命之时,还须慎用。”蚩尤战魂说完就没了气息,似乎陷入了沉睡一般安静。
刘和听到蚩尤战魂难得说出这么长的一番话,也是有些错愕。不过当下也不便作过分思虑,顾不上蚩尤战魂听见与否,也不道谢。就想提起战戈冲向商队,奈何战戈纹丝不动。刘和才知其重,又准备先吞下药丸。连忙打开木盒,拿起一枚褐色药丸就咽了下去。就在刘和疑惑这个药丸会不会是什么大力丸之类的时候。
“啊!....”
就在刘和咽下药丸的同时,药力当即生效,精纯药力瞬间自喉管而下,游走于刘和周身。一息之间,刘和浑身大汗淋漓,似被干蒸。体内也是起着惊涛骇浪的变化。刘和忍受不住连续巨痛,不由放声长啸。
汗流浃背之时,刘和止住了浑身震颤。而后面色由白渐红,呼吸也慢慢平复。本以为是脱力之状,刘和伸手握住战戈,之前纹丝不动的战戈却是能轻松舞动。
此时的刘和虽然不能搞清楚自身因为丹药所发生的变化,只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用之不竭的力气,身体看上去依然瘦削,可肌肉中蕴藏的爆发力却明显存在。总之,整个人的状态几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最佳极限。
顾不上细想,再看商队,目力极佳。甚至都能看到商队旗帜上的图绘描边。旗帜上印染着一个“甄”字字样,想来应该是无极县甄家的商队了。此时与流寇相距不过百丈,眼看就要被团团围住。
“驾!”
刘和猛夹马腹,离箭似的奔驰而去。座下马匹实为寻常,却似乎是感受到了刘和的心意,撒丫子飞奔,恨不能肋生双翅,一跃百丈。
这边,甄家商队终是被马匪团团围住。匪首身长七尺,膀大腰圆,满面虬髯,怒目圆睁,凶煞至极。肩上扛着一杆钺斧,跨坐着一匹黄棕色大马,缓缓向着商队首辆车驾行去。
“商队主人听好了,我等虽为山匪,但此次只想劫掠些财物,不想害了人命。你等速速离去,我周仓决不阻拦。”大汉捋了捋自己的一角络腮胡,声若洪钟。
原来这个大汉就是给关二爷扛刀的周仓,难怪会如此做。历史上的周仓本为黄巾贼地公将军张宝麾下之将,张宝死后,周仓和同是黄巾军的裴元绍率部啸聚山林。在关羽千里走单骑是选择了追随关羽,后成其护卫,为其扛刀。这货人生的高光时刻应该就是在关羽镇守荆州对抗曹魏名将于禁与庞德的战斗中,于水中生擒庞德了。
传言他“两臂有千斤之力”,足见他武勇也很高,不然也不配给关羽那么高傲的人扛刀了。最后在关羽父子被斩之后选择自刎而死,不得不说,这货可称得上是一位忠义勇将了。幸亏甄家商队碰上的是他,要是换作别的黄巾头领,怕是此刻早已开始滥杀无辜,而后携掠着财物辎重“大胜而归”了。不过这货这会不应该是跟着裴元绍在徐州之地占山为王吗?怎么跑这来了?
“壮士且慢。”
这时,打头的车驾上车帘被一双纤纤玉手掀起。从中躬身走出一名身着华服的女子。女子二八年华,面容姣好,声音虽是温柔,却透着一股不卑不亢之意。
“壮士,小女子是无极县甄家长女甄姜。此为我甄家商队,今次由徐州商贸而回,所得之物不过是些生盐、粗布,让壮士劫走毫无用处,不若放行与我,我甄家必定承了壮士的情,定有厚报。”甄姜说着,掬身施了一礼道。
“当真只是些生盐、粗布之物?”周仓一怔。
“当真,壮士可自行查看。”甄姜回道。
听罢,周仓一个眼神向后递去。手下一名青壮汉子便提起手中刀向着一辆车驾上的袋中刺去。只见一颗颗粗盐滚落而出,散落在地。
“真是生盐...那你们...走吧!”周仓看到,思索了一下就要放行。
“大帅,不能放啊,我等从徐州一路追撵至此,怎可空手而回?”
“是啊大帅,我等皆知大帅你重信义,不忍滥杀,但是真放他们走了,那我等、还有卧牛山上那些兄弟们怎么办?”
“对啊大帅,这就快要入冬了,我们这边要再不弄点钱粮,怕是不好过了...”
听着手下们说的话,周仓也是开始犹豫起来。同时也是想到自己率众离开时,卧牛山上那些妇孺兄弟的面孔,饥寒交迫而面黄肌瘦的面容,眼里满是对收获的期待的目光。
“壮士...”甄姜正欲再做交涉。
“小姐,这些贼寇怕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动手抢夺了,不必与他们多言了。看我将他们击退,保护小姐你们离开此地。尔等小贼,再不离去,休怪在下手下无情!”这时,商队的领队汉子一声大喝,打断了甄姜的言语,同时从侧骑手中夺过长刀赶马就朝着周仓冲来。
“敢尔?!”周仓大怒,见汉子冲来,不再多话。挥动肩上斧钺迎战。一式带削斜劈大力挥下,领队汉子长刀侧挡,顺势也是还击一刀,两人战至一处。
而这时双方人马也开始了混战,黄巾流寇虽未经正规训练,但是仗着人多,挥动着武器就冲锋而上。看着贼寇毫无章法、不顾性命的拼杀而来,甄家商队数十人的卫队一时间竟也被暂时压制。
周仓那头,与领队汉子并马相战。战至五六回合,依仗自己过人的臂力,在兵器相碰之时硬是将领队汉子手中长刀震脱。领队汉子反应也算及时,没了长刀的同时,自腰间抽出长剑,继续攻向周仓。
奈何周仓的力气实在是大,只来回数招,领队汉子也算有些抵挡不住。周仓也因斧钺稍长,面对利剑只得招架,一时竟也擒拿不得。心生拖刀一计,随即虚晃一斧,拨马而去。领队汉子哪里肯放过?未待细想,也就赶马追去。沿途之际,长剑挥动,连连砍翻四、五名流寇。周仓见状,目眦欲裂,顿时气极。
周仓本是无意滥杀,与之缠斗也不过是想的是将他生擒,这时见他不讲清理,出手狠辣,周仓心里也是怒气满满,涌现杀机。
两人策马由车队前端奔至后端不远处,周仓见其上当,当下也是不再留手。勒住马绳降低速度,待领队汉子即将并马而行之时,突然抡动手中斧钺,倾尽全身之力顺势横斩而去。
“为我几个兄弟偿命来!”周仓怒极。
咔嚓!
“啊!...”
领队汉子见周仓斧钺大力迅疾地扫来,立时吓得面如土色,急忙竖剑格挡。可怎么挡得住周仓这全力一击呢?长剑应声而断,周仓的斧钺未有半分势弱,狠狠砸在胸口,顿时鲜血喷涌,领队汉子当场气绝坠马。
周仓收势,掉头看向此时混战的两方人马,狠了一下心,驱马奔着甄姜所在的车驾而去。周仓想着只要擒住甄家大小姐,一来可以止罢刀兵,减少双方的伤亡;二来也可行勒索之事,也不至于空手而归。
此时的甄姜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手扶着车篷站着,看着四下混战的护卫和流寇,一时间也是被吓坏了。尤其是见到那些个血肉淋漓的场景,娇贵人家的大小姐平日里哪里见到这些血腥场面?不禁发出阵阵尖叫。
这时,混乱声中,车帘再次被掀开,却是一个女童探出头来,小手惊颤地拉住甄姜的裙摆,用力地扯着。
“姐姐,我们快回家吧...嬛儿好怕...”
“嬛儿,你怎么出来了?快躲回车里去,听话快...”甄姜闻声,低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小妹甄嬛。当即花容失色,连忙摆手带推的要将小妹推回车里。
“啊!姐姐小心!”甄嬛一声惊呼。
甄姜顺着甄嬛惊恐的眼神回身看去,只见周仓奔马而来,伸出强壮的手臂,似要将自己擒拿。不由惊骇当场,动弹不得。
就在周仓手臂即将捉住甄姜肩头,只待一把提起抓到马上,却是心生警觉,汗毛乍起,不得不缩回了手臂。瞬间耳边响起一阵破空之声,一道乌黑的影子飞钉在眼前,正是方才自己手臂所在的位置!
周仓大惊,躲到一侧。再是细看,才知是一柄黑色长戈,戈的尖端已然生生钉入车厢之上,已是入木三分。若非是厚木所制的外箱,只怕都已贯穿而过。周仓暗叹好险,要不是自己收手及时,只怕手臂早已被斩断了。
“何人暗算?有胆出来一战!”周仓又惊又怒,不由大喝。
“呔!小爷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