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卿风,1997年出生于平城农村一个普通家庭,今年刚从合城科技大学毕业,刚在合乐商城隔壁的老旧小区租了个小单间,一张床、一张桌、一个椅,卧室空间就满了。其他还有一个卫生间,应该是临时改造的,地面高出卧室一大截,估计下面是后来排的管道的之类的,显得卫生间很矮。卫生间也很小,就只有一个坐便器、一个热水器、一个水槽、一面镶在墙上的镜子,一般镜子都在水槽的上方,方便洗漱,这间卫生间也是这么布置的,然而镜子的上面就是热水器,加上卫生间的高度感人,正常人面对这个水槽和镜子洗脸洗东西都得弯下腰,不然头会撞到热水器。虽然有这么一些“小”缺陷,但是便宜啊,还有热水澡可以洗,也是很欣慰的,只不过在这个后改的卫生间洗澡,头要一直低着,还要用东西在卫生间门口围起来堵着,否则水会漫到卧室,洗完了再用拖把把水一点点推到地漏里。
连续找了几天工作一无所获,今晚又一如往常的来到合乐商城,因为晚上实在无事可做,没有学生堆积如山的作业,没有中年人没完没了的应酬,也没有老年人“饭后百步走”的觉悟,只是在高楼里奔波了一天,见惯了冷脸,想出去感受下热闹的人气。
本来天气预报说晚上会有大雨,天上却没有一点要下雨的样子,也没有一点微风让人可以放松口气。商场的门口就是一个小型的游乐园,很多家长带着小孩子坐旋转木马,开小“汽车”,坐小“飞机”,这是孩子们的一片小天堂,有玩的开心的在那“哈哈”笑的,也有玩的不尽兴,就要被家长带回家的在那“哇哇”哭的,和那些游乐设施的动感音乐在一起交织成了合奏曲,充满了生活“人气”。
不远处,一个妈妈带着女儿开着会发光的放着音乐的小“汽车”从我身边路过,在他们的另一边,我看到了一个带着安全帽的建筑工人,他推着一辆小推车吃力地往前走,比那辆小“汽车”慢的多了。小“汽车”的音乐夹杂着母女的笑声一会儿就从他身边驶过了,他也抬头看了一眼,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是,在我的脑子里他是有声音的,因为他每走一步都会从喉咙里深深地闷出一口气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自然地想到并发出了老黄牛的叫声。顺着他的路线往前看,前面角落里还有他的几个工友,靠在墙角按着手机,一身的灰土,脸上没有表情,似乎与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没有任何关系。路边走过的人们要么不关注到他们,要么就是那种嫌弃的神情,生怕和他们扯上什么关系。不免想到,我的爸妈,在家乡平城的建筑工地上打工,此刻是不是也是这样呢?我开始心酸了。
突然,一名工人微笑着拿起手机,不时照着周围的“人气”,原来是在跟家人进行视频,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讲些什么,但是内心洋溢的开心和喜悦是挡不住的,黝黑的脸上满是皱纹,一笑就更明显了,露出了一条条“沟壑”。他们是幸福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赚上一笔钱就可以回老家盖高楼了,再在路边买上一盒小玩具,就是回家的信物,带给儿女或者孙子孙女,生活的盼头也就有了。他们也是不幸福的,可能这辈子也不会买商场里那种琳琅满目的奢侈品了,但是,他们不需要也不想要,想要的都在“生活的盼头”中慢慢实现了,更何况,他们的收入可不比高楼里上班的小职员低,只是少了一颗这方面的虚荣心,所以他们又是幸福的,所谓的不幸福只是那些在高楼里上班的人怀着一颗“高高在上的虚荣心”在一厢情愿罢了。这片土地也没有什么空余盖高楼了,他们也将作为一种时代的产物慢慢落幕,今后的时代,那些在高楼里上班的人又会不会被称作“高楼工人”,再被别人嫌弃呢?想到我今后可能也会在这些高楼中忙碌,忙碌几十年再在另一片高楼中买到一套可以正常洗澡和上厕所的房子,或许还不一定能正常洗澡和上厕所。想到这,我也不再有生活的盼头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那我是不是幸福呢?我未来会不会幸福呢?我不知道。
想着想着,天边出现了一道道闪电,只有亮光、没有声音,想必快下雨了吧,我便急匆匆的回家了,回到那个小单间继续玩手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