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陆平这样愤怒,不用想也知道木飞飞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慕玦阻止了想要继续动手的陆平,缓缓坐到了椅子上。
“你被我抓住了,大概现在消息也已经传回去了北戎,现在在北戎单于看来,你已经是一个背叛了北戎的叛徒,虽然你现在什么都没说,不是吗?既如此,北戎你也注定无法回去,不如弃暗投明,把大靖之内其他的北戎细作都交代清楚,没准我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只看着木飞飞惊疑不定的神色就知道慕玦的攻心之语还是有用的,起码木飞飞已经开始有了动摇,只是慕玦说的理由还不足以让她放弃心中坚持罢了。
果然,木飞飞艰难地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墙上摇了摇头。
“我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
“唉……”
慕玦叹了口气,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让陆平放在木飞飞面前。
木飞飞只看了两眼就浑身颤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让她恐惧而又愤怒的东西。
“你!你卑鄙!”
“卑鄙也好,无耻也罢,你弟弟的生死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这不可能!我弟弟只是一个私生子!单于怎么会相信你们的话,愿意用我弟弟的生命来换取这样虚假短暂的和平!这不可能!”
木飞飞挣扎着想要扑倒慕玦身上,可是她手脚关节都被卸开,往前一扑也只能倒在地上,愤怒地尖叫蠕动,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你应该庆幸,我还没有把折子交上去,大靖和北戎之间只缺了一个台阶,两边都想停战,你弟弟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私生子做这次停战的台阶,不是很合适吗,要知道打仗不光你们北戎会死人,大靖也会死。”
可是大靖人多,北戎的人数只占了大靖的一个零头,北戎已经经不起更多伤亡了。
木飞飞知道,只要慕玦把这道折子递上去,大靖的皇帝一定会同意,用一些金银珠宝换几个月的停战修养很合算。
而北戎更愿意用几条不值钱的命,来换取短暂的和平。
“我……我……”
面对那样的酷刑都没有流泪的木飞飞,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那可是她的弟弟啊!她的亲弟弟啊!她背井离乡来到千里之外的中原,不就是为了弟弟过上好日子!
“我说……我全都说……只要你保证我弟弟的安全,我什么都说!”
木飞飞有些崩溃地尖叫着,慕玦拍拍手,陆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了木飞飞身边,又给她把手脚都接好。
“你看,你早些松口,是不是连这些皮肉之苦都不用受了。”
站在审讯室里的慕玦就像个玩弄人心的术士,冷漠而漫不经心地吐出一个个让人崩溃的字眼,强势地攻破每一个犯人的心理防线。
木飞飞恢复了一下力气,把地上那一张纸揉成一团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又把小瓶子里的丸药倒出来也一股脑地塞进嘴里。
见木飞飞乖乖地把药吃了,慕玦这才站起来拍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把人看好了,不能让她有半点损伤,这人我留着还有用。”
陆平点头应了下来,慕玦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等抓完了人,把她送去训练,看好了别让她寻死。”
在慕玦审问木飞飞的时候,许若灵却在应付许作山。
“灵儿啊,我看你住在这里实在太简陋了,前面的华祥阁还空着,不如你住到那边去,离着花园也近一些。”
许作山看出了慕玦对许若灵的重视,自然也看出了慕玦对于许若灵住处的不满,斟酌着就要给她换个地方,省的为着这事得罪了慕玦。
许若灵面纱下的唇敲了敲,语气却无波无澜。
“华祥阁不是妹妹在住着,怎么妹妹什么时候搬了住处吗?”
许作山当然知道华祥阁住着许盈盈,但是华祥阁是许府上最好的院子了,他想要讨好慕玦自然要拿出诚意来。
许作山眼珠子一转就有了说法。
“你妹妹不是嚷嚷着想要搬去和她母亲住,我便让她住到她母亲旁边的院子去了,所有华祥阁就空了出来。”
“既如此,灵儿便谢过叔父的好意了。”
许若灵恍然大悟一般,可下句话却叫许作山一下子僵住了。
“不过灵儿在雨落阁住惯了,就不必大张旗鼓的换住处了。”
许作山仔细看着许若灵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只看她神色淡然无悲无喜的样子,许作山有些拿不准她是真的不想搬还是在说气话。
不过不管她真想搬也好,还是在说气话也好,自己的态度总要拿出来给她看,往后有什么事张嘴也方便一些。
“去把夫人和小姐都给我叫来!”
门口的仆役连忙去把郑氏和许盈盈都喊了过来,两人一进门就被许作山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末了还被许作山警告了一番。
“从前你们对灵儿怎样我暂且不追究,往后若是再敢欺负灵儿,小心我翻脸不认人!我许家容不得欺辱亲人的人!”
“父亲你好偏心!明明是她许若灵自己言行无状德行有亏,凭什么怨在我和娘的身上,我们啊!”
许盈盈话还没说完,就被许作山一巴掌打得跌坐在了地上,捂着脸好像被打懵了一样。
郑氏哭号一声扑在许盈盈的身上,一个劲儿地喊着日子过不下去了,又被许作山骂了好几句,母女两个才闭上嘴抱着头痛哭起来。
这样一场大戏他们演得认真,许若灵看得无趣,懒得拆穿许作山的小心思,像模像样地安慰了几句,就看见许作山心满意足把人都带了出去。
郑氏和许作山一起走了,许盈盈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心中恨意翻涌,几乎要把她吞没。
“许若灵!我此生与你不共戴天!今日的羞辱,他日我必定千倍百倍报回来!”
不管这边许盈盈怎样诅咒许若灵,那边许若灵却是满身轻松地和林淼淼喝着茶。
“灵儿!你不知道!我母亲最近都要疯魔了!我在家简直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