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邹琉自己都不信,讪讪地笑了笑便没了后话。
慕玦阴沉着脸看了一圈,突然目光定在了一个神色惊慌的仆从身上。
“你,过来。”
慕玦一根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看着那仆从颤颤巍巍往前走了两步,之后一下子扑在了地上颤抖着身子不断磕头。
“小人,小人只看见了好像有人扶着许小姐上了条小船走了,小人以为是许家的人来接人,并没有多想,王爷恕罪啊!王爷恕罪啊!”
仆从的脑袋在地上磕的梆梆响,邹竹一脚踹在他的背上,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暴揍。
“看我不打死你!你这没长脑子的家伙!”
邹琉忙把邹竹拉住,转过去又问那仆从。
“你可还看见了什么其他的,若你敢有半点隐瞒,当心你的脑袋!”
“小人,小人不敢欺骗王爷,小人看见船上还有一个男人,和许小姐……和许小姐形貌亲密,好像约好了一起走的样子,小人不敢胡说啊!”
“给我打死这个满嘴胡言的狗奴才!”
邹竹一下子挣开了邹琉的手,冲上去就是重重的一脚,踹的那人伏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王爷!灵儿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离开!你不能被这狗奴才骗了啊!”
邹竹转过去,看见慕玦面无表情,心头大惊,急着就要为许若灵辩解。
“把他拉出去,乱棍打死。”
慕玦的话让邹竹松了口气,慕玦既如此处置这个仆从,肯定是没有相信他的话,不然一定会继续追问下去的。
那仆从身子颤了一下,四肢并用爬到了慕玦脚下,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举到头顶。
“王爷!王爷!这是小人捡到的!小人没有说谎,小人不敢瞒骗王爷!王爷明鉴啊!”
浅蓝色的荷包,上面是许若灵特有的针法,慕玦绝不会认错。
大手紧紧攥着荷包,慕玦面色阴沉,一脚踹开了仆从。
“给我拉下去打死!你们听不见吗!”
那仆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都拿出这样的证据了,慕玦竟然还是不愿意相信他,甚至还要直接打死他。
尖叫求饶怒骂都没用,那人被两个侍卫拉出去,慕玦突然狠狠一拍桌子。
“给我找,一定要把人找到!”
慕玦亲自带着人去找许若灵,邹竹和邹琉也坐不住,一并跟了出去,往周围排查。
“走了吗?”
“可他娘的算是走了!老四子被打死了,咱们这次亏大了!”
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从后门摸进了院子,看见院里被打得没了人形的仆从,悲从心来又惊又怒,待到看见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老四子死了就死了,咱们还能多分一分钱,最多给他收了尸就是了!你动作快点,把人赶紧送出去!不然下一个被打死的,就是咱们哥俩了!”
许若灵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她都睡了一觉了,外面还没有什么动静。
就在她正要动一动手脚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动静,吓得许若灵赶忙躺了回去。
刚躺好,房门被打开,三个汉子走进来,一个个地把屋里的姑娘们往外面抬。
许若灵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抬上了一辆马车,被拉着不知道要去哪里。
“三哥,您是老手了,你说咱们这一票干完,能不能赚上这个数啊!”
“你小子心眼也就这么大了!告诉你!哥哥我干这行都十几年了,你这点小钱还不够哥哥我一壶酒的!”
“三哥,您是好手,咱们这营生要是被抓住,可了不得啊……”
“放你娘的屁!老子跑了这么多年,还没被抓住过!”
许若灵躺在车里,听着外面几个人吹牛打屁,把他们嘴里说的那些人和事都记了下来。
顺着马车的缝隙,许若灵一颗一颗地往外扔各种颜色的小丸子。
这是系统出产的记号丸子,掉在地上就能爆开一小团染料,她手上的是第十个团子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能追着记号找到她。
“王爷,东边没有。”
“王爷,西南也没有。”
“王爷……”
慕玦坐在马车上,手下的侍卫纷纷回来禀报,竟然没有一个发现许若灵踪迹的人!
难不成这么大的一个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找不到就再去找!要是找不到许若灵,你们就全都别回来了!”
邹琉眉头紧锁,他从没见过慕玦发这样大的脾气,为了一个许若灵,慕玦竟然有这样大的变化,实在令人震惊。
“灵儿八成是被人带走了,只是不知道带走她的人有什么目的。”
邹竹拧着手指,满心的担忧根本压不下来,各种凄惨的画面在她眼前闪过,没一会就给自己吓得够呛。
邹竹的话让邹琉灵光一闪,可脸上却更加难看起来。
慕玦注意到邹琉脸色变了,也就看了过去。
“有话尽管直说。”
“前两个月皇城之下的几个县有好些少女无故失踪,这案子到现在还没有查清,不过坊间倒是有传闻说这些女孩子都是被抓去了辛月坊。”
辛月坊是个什么地方,不光慕玦和邹琉知道,就连邹竹这样未嫁的姑娘也早有耳闻。
“难不成,难不成灵儿也……”
“不管如何,先去看看再说。”
几人赶着到了辛月坊,侍卫在附近找了一圈,却没有看见半点可疑之处,慕玦心烦气躁,直接让人围了辛月坊。
“哎哟,哎呦!这位爷!咱们可都是正经营生,您这样,我可怎么做生意啊!”
花枝招展的鸨妈妈顶着刺鼻的香风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红艳艳的帕子往嘴上一捂,好一个梨花带雨的模样。
邹琉摸了两个金锭子出来,扔给鸨妈妈,鸨妈妈赶忙接住直接塞进了怀里,老母鸡一样咯咯咯笑个不停。
“几位爷,这大热天的不如到咱们楼里喝两杯去去暑气,在这干站着何必呢~”
“识相的就赶紧滚进去,不然……”
“好好好,您是爷,我滚我滚,您自己请好吧!”
邹琉打发掉了鸨妈妈,慕玦站在那里看着翠蔓红帐的辛月坊,心里的焦急和不安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