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灵被止灵的嗓门吓得书差点掉下来,小心地把医书藏好才让止灵进来。
“这样慌张,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小姐,外面有个婆子,说你在乡下的时候欠了她的钱没还,特意找到府上要来和你对峙!人现在已经被带到太妃那去了,太妃听说生了好大的气,让你现在就去呢!”
止灵一长串的话蹦了出来,许若灵反应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什么婆子?我怎么不记得我欠过什么婆子的钱?倒是有个婆子欠了我不少钱。”
许若灵小声嘟囔了一句,止灵没有听清,只是一个劲儿地担心许若灵怕她惹恼了太妃受到惩罚。
“许大小姐,太妃请你过去一趟,您赶紧的吧!”
许若灵见止灵担心得紧正要解释两句,外面一个小丫头就直直地闯了进来,高傲且不屑地撇着许若灵,好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拦住要发火的止灵,许若灵转身进到内室拿了些什么东西,便跟着小丫头走了。
还没进门,就看见正厅的地上跪坐着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婆子,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回头看见许若灵瞬间就哭号起来。
“许大小姐!老婆子在乡下真的活不下去了,您行行好,救救老婆子我吧!当初您和赵家公子到了乡下,老婆子心软收留了您一段时间,后来赵家公子走了,您孤苦无依也是老婆子一直照顾您,怎得现在 您在这王府里吃香喝辣,就忘了老婆子在乡下活着有多艰苦啊!”
老婆子一番哭嚎,正厅里的人脸色全都变了,纷纷异样地看向许若灵。
见许若灵不说话,老婆子又继续说道。
“您一走几月,在皇城里人生地不熟的,老婆子担心就想着来看看,却不想您现在是贵人了,老婆子不求与您一并吃香喝辣,只想您能可怜可怜老婆子我,给我口饭吃就好啊!”
许若灵从外面走进了,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甚至还有心情对着老太妃礼貌行礼,之后才退到一边继续看老婆子的撒泼。
老太妃本来已经被气得不行,一见到许若灵刚要发作,可是许若灵这样冷静从容,完全不像是被人控诉了短处的样子,老太妃又生生地忍了下来,想看看许若灵要怎么应对。
许盈盈见老太妃似乎也无动于衷终于坐不住了,脸上带着点痛心疾首的表情,哀哀戚戚地啜泣起来。
“姐姐,妹妹知道姐姐从前年幼不懂事,可是如今这老婆婆这样可怜,姐姐就行行好,给老婆婆一条生路吧!你和赵公子如今也断了,就算想要忘记从前的事情,老婆婆也不能没个人管啊!”
许若灵看了眼许盈盈,又看了眼地上哀嚎的老婆子,再看一眼上首坐着的老太妃,在一众目光之中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一副看戏的样子看着老婆子。
老婆子一阵语凝,下意识的就朝着许盈盈看过去。
许盈盈脸上狠戾之色一闪而过,老婆子被吓得赶忙低下头,捏着手继续哭号起来。
这样的小动作盛怒之中的老太妃没有注意到,可是一直看着老婆子的许若灵却看得清清楚楚。
眸中了然,许若灵看着更加放松了,甚至还拿起了旁边放着的茶水喝了起来。
老婆子苦得嗓子都要哑了,老太妃看见许若灵这个事不关己的样子登时勃然大怒。
“砰!”
老太妃手中的茶杯飞了出去,砸在许若灵的脚边,溅了她一身的水。
屋里的人全都跪了下来,老婆子被吓得咯喽一声连哭声也收了回去,趴在地上不敢出声。
许若灵也无奈地跪了下来,低头默不作声。
老太妃手指颤抖地指着许若灵,老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怒气冲天地喝嘛起来。
“我本以为你只是没有母亲在身边教养,所以规矩上差了一些,没想到你竟然品行不端,年纪轻轻的就做出这等辱没家门不知廉耻的事情来,我王府断然不会容忍你这样的人,今天若你不把事情说说清楚,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面!请家法!”
“且慢!”
屋外一阵黑影笼罩过来,许若灵微微偏头,只看见一片漆黑的衣角落在自己身边。
“母亲且慢,事情还没查清楚,怎能随意动用家法,况且许小姐如今还并非王府的人,如何能用王府的家法来惩戒,这传出去不光坏了许小姐的名声,更置我秦王府于不义之地!”
慕玦行了一礼,站在许若灵身边,竟隐隐有了些维护之意。
许若灵不动声色地离着慕玦远了一些,仍然低着头看不见神色。
这话虽没有明说,却一言一语全都在说婆子有诬陷的可能,老太妃也有不辨是非的倾向。
老太妃怒火稍歇,别人的话她听不进去,但是慕玦的话她却都听进去了,手指着地上的婆子怒声道。
“你好好说说,事情到底是怎样的,若是有半句虚言,小心你的脑袋!”
老婆子把脑袋磕得梆梆响,赌咒发誓地说自己绝对没有说谎,把刚刚说得那些话原封不动地重新说了一遍,说得竟一字不差。
慕玦听完了话也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目光落在了跪倒在地的许若灵身上。
“这事你怎么说?”
许若灵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慕玦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里看出来些什么,可是那双漆黑的眼里只有淡漠。
幽幽地叹了口气,许若灵从地上爬了起来,在怀里掏出一沓子纸,直接递在了慕玦的手上。
慕玦低头看了几眼,又看了眼什么都没说的许若灵,这才在老太妃愤怒疑惑的目光中把那些纸送了过去。
老太妃接过来一看,脸上的怒气一僵,接着便是浓浓的惊异和更加深重的怒气。
地上的老婆子一看见那些纸脸色就有些僵硬,张口就开始辩解。
“这些借条,这些借条都是她逼着我写的,就是为了不让我把她的丑事说出来,可是如今我都要活不下去了,哪里还在乎这些借条请王爷太妃明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