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殿下真是会寻地方,只可惜貌似作为仙人炼丹的地方,居然被昭王殿下发现了,当真是可惜。”梅霜揶揄道。
南宫诺不以为意,转过身来对梅霜道,“这个地方除了天知地知便是你知我知,所以霜小姐可千万不要让本王生气......”
梅霜一窒,忽然想起什么,“那个孩子就是你的诱饵?”
南宫诺挑眉,“什么孩子?”
“别装糊涂,那个叫正一的孩子。既然我来了,你是不是也该放了他?”
想起那个稚嫩可爱的孩子居然被人利用将自己引到这里来,梅霜就觉得一阵揪心,天真可爱的孩子居然卷入这些是是非非里,将来的成长会不会有什么阴影都不好说。
“呵呵,你倒还是挺担心那个孩子的,只可惜你好像不太了解他。”南宫诺走到石桌前,兀自喝了一杯茶,把玩着手里的茶盏悠闲道,“他误闯了我的地盘,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我派人跟踪他没想到竟然无意中发现了你。说起来真是缘分,本王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他既然愿意带你来这里分享,你说这算是诱饵吗?是你自投罗网罢了。”
梅霜看看身侧的楚惜若,楚惜若立在一旁,仿若没有听见,神情冷漠。
梅霜自嘲一笑,楚惜若在的地方想必净空住持也不可能不出现。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的事情想必南宫诺都了如指掌,正如南宫诺所言,人家就是在等着自己呢。
“看来,我还得多谢净空住持了,我大难不死还以为是她老人家慈悲,没想到是昭王殿下的手笔......”
对于梅霜的说法,南宫诺既不点头也不否认,只似笑非笑道,“你和他们没什么不同,都是阶下囚而已。该放谁,什么时候放,在这里都要听本王的,当然了,只要霜小姐愿意配合,本王也愿意听霜小姐一回。”
“麻烦打开天窗说亮话好吗?”梅霜不想和南宫诺多废话。
南宫诺抚掌一笑,“好,这说了半天,才说到正题上。来人——”
身后几个头戴面罩的人上前,各自捧过来一个红布盖着的托盘,将托盘放到石桌上后又悄无声息退下。
南宫诺示意梅霜上前,随即一一揭开上面的红布,“霜小姐认识这是什么吗?”
梅霜看着每个托盘的东西,很是诧异,疑惑的目光看着南宫诺,可他的表情似乎不像在开玩笑。
第一个托盘里是一个白色的玉碗,里面是半碗乳白色的汁液,看上去有点像牛奶,第二个托盘里也是一个白色的玉碗,里面是些一段段类似细小树根般的东西,像人参又像是草药;第三个更是奇特,是个厚重的像铁盒子的东西,她很是奇怪,“这都是些什么?”
南宫诺不搭话,只把最后一样东西的盖子轻轻移开一条缝,让梅霜顺着缝隙看看,梅霜弯腰凑过去,先是看到一抹蓝色的光,但转瞬便惊出一身冷汗,慌忙合上盖子,不免惊得后退几步。
开口的面上已经变色,“你,你怎么把它带出来了?”
她要没有看错,里面蓝幽幽的东西正是在祁山顶那个山洞里屡生怪异的权杖上的蓝色宝石般的兽目。
我去!
迄今只要一想起那柄让自己差点丧命的纯金打造的权杖梅霜还心有余悸。
当时只觉得那权杖金色耀眼,那上面兽首的双目湛蓝夺目,造型奇特又隐隐有几分邪气,谁知多看了几眼便受起蛊惑,整个人都陷入了强烈的幻觉中。当时若不是安日彦发现了她的异状及时拨开那权杖,她恐怕也会被出现的幻境所惊进而精神疯癫;后来的南宫诺的人出现精神崩溃现象也证明是它的作祟。而且这东西不仅能让人产生幻觉,但凡是近距离接触过的,都会受到它的辐射而病倒。
当时这柄权杖的邪乎南宫诺并不是不清楚,那为什么还要将这东西弄出来?而且,当初那柄权杖不是随着山洞的塌陷埋入废墟中了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南宫诺看出了梅霜的心思,不自觉得,唇角竟然凝成一丝苦笑,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自从地宫塌陷后,所有的宝物都埋在了地下,南宫诺和他剩余不多的手下带着他们事先抢救出的宝藏顺着原路返回后,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现象。
那就是凡是在地宫里呆过的人都出现了高热的迹象,而且吃药不管用,最后竟是无药可治,看着一个个都最后痛苦地离去,南宫诺甚是恐慌。
他虽然也有过高热现象,却是侥幸存活了下来,但他出现了头痛的现象,而且发现只有在黑暗的环境里头痛的发作会迟缓一些,这既是他现在在这里的原因。
他刚说完,梅霜就指着头顶毫不客气道,“那为什么这头顶上还有日光......”
南宫诺说道,“真要是一丝光不见,本王还能活吗?说的是相对的黑暗,就是不能曝晒在眼光下......”
“这就是你现在生活在这里的原因?”
说实话,梅霜心底不免幸灾乐祸。这南宫诺费尽心机半天,还不是有命去搏无命去享受,只能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享受那么点点阳光,不敢正大光明走出去。
南宫诺当然能瞧出梅霜刻意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他皱皱眉头,刚要说话,被梅霜打断,“既然你知道这东西有它的邪祟,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为何还要去把它弄出来?而且,我好奇的是,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当初地宫塌陷可不是一星半点,能从山顶塌出的那个巨大的天坑可见力量之大,那些埋藏了几十年的宝贝随着塌陷的地宫应该被埋在最底层了,说实在的,就是把现代的挖掘机开到山顶进行挖掘,恐怕也得费番功夫,而且这东西这么小,在塌陷的废墟里如同沧海一粟,居然能被挖到还没有被损坏,真是令人惊诧!
好在南宫诺也不打算瞒着梅霜,“哼”了一声直言相告,“你或许不知道,塌陷的地宫下面并非实心,还有巨大的空间和外面的通道相连,那些宝贝掉下去后顺着下面的通道滚落下来,而我们恰好经过,自然不会放弃上天所赐——那些宝贝再挖下去容易多了......”
“......”
梅霜闻言耸耸肩,揶揄道,“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是你的总也跑不掉......恭喜你!你把这对兽目单独剥下来,是要供着吗?”
南宫诺还没有说话,忽然他身子一僵,身形似乎站立不稳,摇晃几下后眉峰忽然紧紧蹙起,他踉跄着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双手开始扶着太阳穴使劲按压着,双目紧闭,面部表情似乎十分痛苦。
南宫诺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梅霜一跳,只听旁边的人大叫,“不好!主人犯病了!”
随后上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扶住南宫诺,另外一个则迅速端起那个盛着白色液体的碗端起来放到南宫诺的嘴边,让他喝下,而后又麻利地将另外一个玉碗里的东西抓起不由分说用力塞进南宫诺的嘴巴,让其紧紧咬住。
不大一会,南宫诺的头痛开始减轻,双眸慢慢张开。
就这一会的功夫,整个人似乎刚大战完三百回合,额头大汗淋漓,面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梅霜这才明白原来前两个碗的东西是给南宫诺治病的药。
南宫诺头痛过后,精气神似乎萎靡了不少,他被扶到墙角的一缕光柱下,开始借着微弱的光线运气。
梅霜问方才给南宫诺吃药的那个人,“他这样的情形多久发作一次?”
那个人看南宫诺暂时没事了,退到一旁,这才轻轻道,“原先是大半个月一次,现在差不多是两三天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
“哦,你给他吃的是什么东西?”
“得一位高人指点,前者是人乳,后者则是几味草药,主要怕主人头痛太过咬破舌头,放在齿间也有缓解疼痛的作用......”
草药可以理解,只是这人乳,梅霜无语又觉得有些恶心,不知道是哪个变态的高人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治所谓辐射的后遗症。
南宫诺席地而坐,在透进来的光线下开始聚精会神地打坐,梅霜转眸看看后面的楚惜若。
楚惜若大约也被南宫诺方才的犯病所惊吓,脸色苍白地看着远处打坐的南宫诺,神情有些恍惚。
其实,她真的不知道从承恩寺出来后遇上南宫诺是福还是祸,原来她以为南宫诺要用自己去和大秦国的皇帝交换些什么,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
梅霜大难能不死,原来是南宫诺和有此隐疾有关系,怪不得南宫诺无论如何都要用计将她引到这里,并且声明绝对不能惊动任何人。
话里话外,南宫诺和梅霜似乎有过惊险的过往,他们还共同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楚惜若闭闭眼睛,将眼底的复杂悉数掩去。
毕竟,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
睁开眸子的时候,楚惜若注意到梅霜在看她,对上梅霜黑白分明眼底略有些冷意的眼睛,忽然间一时不敢去看,她索性垂眸,装作没有看见。
既然已经做了,早就没有回头路。
余光里梅霜向她走来,她转身就走,听到梅霜在后面道,“楚小姐,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