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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来以后,我在酒店住了两天,一是不想太快回归到灰暗的现实中,二也算清醒两天为下一步做做打算。至于那个陌生人,我没有再想起。

我想现在很多年轻人和我一样,经历过失败,品尝过苦果,却仍然活在所谓“现实”的壳子里,给自己规定了无数个条条框框,什么30岁前结婚,25岁有多少存款,在某地买一套房之类,好像达不到目标人生就会变得不幸一样。

这期间,被忽略的往往只有自己,自己开不开心,快不快乐,幸福不幸福,在达到目的之前都不重要。我看过每天早上八点的小屯地铁站里人们的样子,呆滞、麻木、匆忙,而那些人本应该是最朝气蓬勃和神采飞扬的青年们。

下午的时候我买了些零食,准备把《我们的父辈》看完,一如我大学时的解压方式。看完后我思索了片刻便昏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打开手机,通知栏显示几条未读消息,是我认识了10年的好友蒋雨。问我晚上是否有时间出去吃饭,她又发现了哪家好吃的火锅。这姐姐的说话方式非常特别,直接且粗鲁,很少有人能接受,好好的一句“晚上出去吃饭?”到她那里就成了“×!你tm死哪去了,晚上滚出来吃饭。”末了还得补上一句“sb”

对于这个好友,我很珍惜,除了父母,我从未遇到像她这样无条件对我好,把我当小孩的人了,那种程度甚至让人怀疑她喜欢我,不过此猜测并不成立,对此我们曾有过如下对话。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对你好你不乐意?”蒋雨皱了皱眉头,十分不屑我的这个问题。

“我只是好奇。”我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掩饰内心的慌张。

“因为你像我妈!”

“噗……”我真的很后悔刚才喝水的行为,不过我想此刻的蒋大姐应该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的这么直接,如果能委婉一点,可能我喝的水也就不会就近喷到了她脸上,而且还是……滴水未漏……

事后,她难得认真地对我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她沉默了良久,“我妈几年前去世了……很奇怪的是,你说话的时候,有我妈妈的感觉,温温柔柔的。”“除了这点,我在跟你逃课间操的那天,我看到你躲在桌子底下努力憋笑的样子,就已经决定你是我此生不换的挚友了。”

“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后来我才得知她有喜欢的男孩。

我穿好衣服,打了的直接去火锅店和蒋雨汇合。我俩坐了靠里边的一个位置,点餐,煮菜,一气呵成,我一直觉得若无火锅我这一生怕再无半点欢愉了。火锅的形式市井、热辣,一如生活,多样且需要冒险。

“我前天回了趟老家。”我俩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哦。”她极快地哦了一声,生怕耽误吃东西。没一会,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问我,

“怎么样?变化大吧……”

“没去成……”我不太想解释原因,便转了话题“有时间倒是可以回趟盛城的高中。”

“学校拉个横幅,写着欢迎第26届校花宋佳野和未来的中国女首富蒋雨莅临我校。”她半开玩笑。

我心知她刚才的停顿,大概是为了打听李今朝,不过到底还是没说出口。李今朝是高中时我们的同学,我的同乡,上了大学以后和蒋雨谈过恋爱,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两人的火爆性格过于相似,又都不肯相让,没过多久就分开了。

蒋雨从来没说过还喜不喜欢他,甚至分手后我几乎没听她提起过这个名字,但我知道她还在意他……不是执念和遗憾,是纯粹的还爱着……

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在看着这边,我抬起头环顾四周,正好和一个人四目相对,他慌乱地别过脸,我也没有说话,因为我没法估计如果此刻我和对面这个沉浸式吃火锅的傻大姐说,我看到李今朝了,她那满足的笑容还能否挂在脸上。

上次看到这个人,应该还是四年前他们分手的时候,我见蒋雨把自己折腾得不像样子,就私下去找了李今朝。他那个冷漠的样子我至今还记得,仿佛前两天还在一起说笑吃饭的蒋雨彼时变成了仇人一样。大概他比我们早上了两年学,才过于幼稚,也是因为他让我一度恐慌年下男,觉得靠近年下会变得不幸。

我的恍神还是被蒋雨发现了,“干嘛呢你,刚才看谁呢?”

“啊……没有,我发呆呢。”

“我还发电呢。”她白了我一眼,随后也像四周看去,我紧忙打岔“大雨,那个啥,咱们还吃点啥不?”

“先不……”她摆摆手,仔细地注视那个方向。

我抬手挡住她的视线,“再来瓶橙诺?”

她转过头,扯出了一丝笑,“不用挡了,我已经看到了。”

“没事,我不在意了。”

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像熟人一样寒暄几句,聊聊近况。

不过蒋雨还是很快就恢复了笑容,从过往的回忆中抽离,我在想如果是我遇到前任的话,我大概连看都不想看一眼,所谓的前任让我成长,不过是恶意的消磨与伤害,催我长出坚硬的外壳,封闭自己保护自己,并且不再期待,不敢依赖任何人。

吃完饭我把蒋雨带回酒店,俩人玩起了线上推理,不亦乐乎,不知不觉已经快通宵,明显的头疼让我不由得感叹真是上了年纪,上学的时候一晚上不睡也是有过的,第二天除了困也没有其他反应了。

蒋雨已经睡了,我可能是熬夜久了,睡也睡不着,就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下楼买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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