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求得颜素忆小姐为伴,实乃是我子车秦上辈子积德修来的福气。”子车秦深情款款的望着颜素忆。
颜素忆在心里冷笑一声,积德修来的福气?怕是你上辈子作孽换来的报应。想是归这么想,但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少女婉转的颔首。
“素忆也是这么认为的。”
“明日我就来下聘书,”子车秦神不知鬼不觉的抚上颜素忆的手,颜素忆的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素忆耐心些,等下一个良辰吉日到来时,我子车秦当倾尽全部迎娶姑娘为妻。”
说罢,子车秦便起身告辞,颜素忆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计划。她急忙叫住子车秦,看着他疑惑的表情,颜素忆觉得有些好笑。
“皇子殿下请留步,”颜素忆笑吟吟的站起身 ,“恕素忆大胆,不知皇子殿下可介意在府上养些小动物呢。”
“府中倒是从未养过,”子车秦略略一思忱,回应了她一个宠溺的微笑,“不过素忆喜欢,本皇子就喜欢。”
“这样便好。”颜素忆对子车秦行了个礼,“请殿下在此稍作等候,素忆有个小礼物想送给殿下。”
颜素忆养着一只叫金桔的猫,从有意识起这只毛茸茸的橘猫就几乎和她寸步不离,同她感情至深。当年的颜素忆虽然在诗书女红都只属于平庸之列,但和羽弦长久的相处倒是让她发现了自己一个特殊的技能——训兽。
可上一世,颜素忆嫁进皇子府后,一心为了早日诞下小皇孙,狠下心来把自己这个多年的老伙伴金桔送到了别处。按照府中那些人心狠手辣的性格,想必金桔还未出皇府就命丧黄泉了。
金桔看似懒懒散散,却在颜素忆的调教下颇通人性,也极为听话,尤其是它与生俱来的嗅觉,比普通的猫不知灵敏了多少倍。颜素忆抱着金桔,亲手把它交到子车秦的手上。
“春季时日长,一月也是难熬的,不如让小女的金桔先暂伴皇子,也让金桔先熟悉熟悉环境,免得未来进府不适应。”
“素忆想得周到。”子车秦赞许的接过金桔抱在怀里,金桔似乎不喜欢他身上的陌生气味,用力的挣扎了起来,颜素忆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顺便把手里的香帕也塞进了子车秦怀里。
“有劳三皇子了,小女告辞。”
子车秦的眼神里燃烧着一层欲望的火,恨不得现在就将颜素忆娶进门。怀里的金桔似乎很快适应了男人坚硬的怀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打了个哈欠。
这一个月要细细过起来也说不上慢,何况府里还有两个不省心的要提防着。颜素忆每天晚睡早起,除了应付府里那些大大小小的破事之外,还不忘和林瓷瑜学了几篇诗书。
“颜大小姐竟然有心情和我学诗书?”林瓷瑜的眼睛里含着笑,“不去和你那秦郎你侬我侬了?”
“你可别跟我提他了,”颜素忆轻轻的拧了拧林瓷瑜光滑的脸,从桌板里捧出上好的笔墨纸砚,“你现在已经算我的老师了,可得要对我负责啊。”
“别人家的大小姐出嫁前都是精心调理自己的容颜体貌,你倒好,还平添了些诗情画意,”林瓷瑜执起砚台细细的为颜素忆磨墨,突然抬起头有些忧伤地看着颜素忆,“你嫁进皇家了以后倒是和漠汐接触得更多些了,咱俩以后见面的机会可就少咯。”
“呸呸呸,咱俩才几岁呀,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颜素忆笑眯眯的回答她,内心却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儿,“要不咱俩一块儿嫁到皇家去?”
“你……你胡说!”林瓷瑜的脸颊悄然爬上一抹粉红。
“哈哈!瓷瑜有心上人了!”颜素忆笑着一拍手,“我猜,怕不是那位四皇子?”
“你!你还学不学!不学我走了!”林瓷瑜又羞又气,起身作势要往门口走去,被颜素忆笑嘻嘻的拉住,“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嘛,淮郎不是我们瓷瑜的,是别人的好不好?”
“你胡说!”
林青墨隔窗看着嬉戏的两个女孩,不觉间眉梢也带上了一丝笑意。多希望时光就在这一刻停止,停留在连风都是美好的这个时刻,可是,时光又怎么会听他的呢。
一个月过去了,颜素忆化着精致的新娘妆,披着红盖头坐在轿子里被缓缓的抬出闺房,子车秦的确是没有骗她,从颜府到皇子府的整条路上都铺满了镶金丝的殷红绒毯,道路两旁也是张灯结彩,明艳的花灯闪烁着缤纷的光,五彩斑斓。颜素忆放下轿帘,垂首时头上华丽的金银珠翠发出清脆的响声。
也是同样的日子,先前的自己入府时这些东西却被一减再减,颜素忆当时也听到二娘,也就是颜白蘋的母亲曾姨娘向父亲吹起耳边风,说嫡女出嫁若太过铺张会引起朝中非议,自己就当是为了维护父亲的声誉而忍身吞气的一切从简嫁了,自己甚至没有发现作为嫡女,出嫁时的嫁妆还没有庶女丰厚。
今日,颜素忆又一次听到曾姨娘对父亲说了同样的话,她不慌不忙心生一计,蓄起眼泪红着眼睛跪在了父亲身前。
“女儿倒是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只是、只是女儿的婚事可是三皇子亲自下的聘书,若是嫁妆从简的话,不仅辱了我颜家的脸面,只怕皇家那边的人也会觉得我颜家怠慢了这场婚事吧?”
语毕,颜素忆仰起头楚楚可怜的看着父亲说:“请相信女儿,今日带去的是一份嫁妆,明日女儿当会用颜家一世的荣华富贵予以回报。”
“笑话!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家怎么敢空口无凭说出这样的大话!”曾姨娘冷笑着眯起眼睛望向颜素忆,“你还只是个未出嫁的大闺女呢,这么快就把自己当三皇妃了?”
“娘教训的是,啊,不对,恕素忆无罪,”颜素忆不卑不亢的直视着曾姨娘,“是二娘教训得是。”
颜素忆特地将“二娘”二字加重了语气,见到无言以对的曾姨娘的脸上已经青一阵白一阵不禁心中窃喜,转而换了种撒娇般的口气,对着颜尚书垂手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