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王徐战死后,那三十万铁骑纷纷向年轻的新任北凉王上奏,请求再次攻打大晋。他们认为徐战的死和大晋脱不了关系。徐年当即反对,他作为徐战的儿子,非常了解父亲徐战的良苦用心。
赵王司马伦进京被其他诸侯王得知后,也都带兵至京师洛阳,皇帝司马炎不知所措,遂召齐王与上阳王进宫。
夜间,司马衷回到王府后,贾南风问道:“陛下召你入宫,可是为了诸侯王的事情?”
“汝南王司马亮和淮南王司马鉴领兵五万分别驻守京城的东西两郊,呈包围之势,不知如何是好?”司马衷紧皱眉头,一脸的复杂。
贾南风低下头,然后缓缓说道:“那就请北凉王帮忙。”
北凉王徐年。
司马衷当即回道,“徐年刚刚继任北凉王位,根基不稳,那三十万铁骑目前还不是他徐年能驾驭的野兽。如若如此,非但解决不了诸侯王的问题,反而会引狼入室。”
“不是你说徐战一死,北凉和那三十万铁骑才是真正的归顺大晋的吗?”
“是我说的,不过这计划赶不上变化。何况那三十万铁骑只效忠徐战,徐年对于他们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
说到这儿,贾南风瞬间明白了,“想要驯服那三十万铁骑,就看徐年的本事了。”
司马衷刮了一下贾南风的小鼻子,微笑道:“聪明!”
“司马衷!”
司马衷刮了贾南风的小鼻子后,一个劲地往前跑,而贾南风在后面追,气冲冲地叫他的名字……
大晋朝廷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朝廷内早有大臣与诸侯王联系不断。赵王此次进京乃是秘密进京,若不是朝臣告知,汝南王与淮南王怎会知道呢?
皇帝也早有猜测朝廷有诸侯王的耳目。
就当司马衷与皇帝在御花园时,一个活泼可爱长相甜美的十八岁女孩,突然出现挽着司马衷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傻哥哥!”
而这位十八岁女孩正是淮南王司马鉴的长女,亦是皇帝所封的永宁郡主,与司马衷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皇帝见此,更是加快步伐。
“还是皇伯伯识趣儿啊。”永宁郡主看着皇帝走远的背影,内心一阵欢喜。
司马衷问道,“永宁妹妹好久不见,长得貌美如花,令为兄我很是惊艳。”
司马衷这是口不对心,面对眼前这个含苞已经放了的花朵,居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动心,倘若不是贾南风给他看永宁郡主司马梦城的画像,估计司马衷都叫不上名字来。
“我听说傻哥哥你跟随大将军到塞北,连续灭了草原五大部落而闻名天下,真是厉害!”永宁郡主竖起大拇指开心地说道。
司马衷整理好的衣袍,一本正经地说道:“为国效忠,实属臣子本分。”
永宁倒是很不屑的说道,“切,得了吧!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傻乎乎地小胖子呢,如今长大了,倒是成为了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了,人也不傻了。”
司马衷疑问道,“难道永宁妹妹还是喜欢本王小时候的样子?”
听到这话,永宁瞬间急了,“你看你看,还自称本王?唉!我就不该来。”
永宁撒开了司马衷的胳膊,小嘴嘟着,与司马衷慢悠悠地走着。
司马衷眼珠一转,马上赔礼道歉道,“是哥哥错了,望永宁妹妹不要生气了。”
见永宁还是纹丝不动,司马衷只好使出杀手锏了,用撒娇地语气,双手摇着永宁的细长的胳膊,“好妹妹,别生气了。”
“好好好,最受不了你这个了。”永宁被司马衷弄得不得不原谅他。
永宁重新挽着司马衷胳膊时,司马衷问道:“王叔没来吗?”
提到淮南王司马鉴,永宁露出了不满的神色,“还说呢,就把我扔到皇宫神武门前,一个人驾马朝齐王叔的府邸去了。”
“一个人?”
“嗯嗯。”永宁满脸不悦地点了点两下头,不过还挺可爱的。
这就令司马衷更加的疑惑了,堂堂一个诸侯王独自驾马去了齐王府,是有见不得人的事吗?
晚上亥时,皇帝设家宴。
请了赵王,汝南王以及齐王,还有永宁郡主,司马衷和贾南风。
家宴还没开始,就当永宁郡主挽着司马衷胳膊时,恰好这一幕被刚到的贾南风看到,本以为贾南风会生气,没想到却给永宁行礼,“南风见过永宁郡主。”
永宁郡主见到遮着面纱的贾南风给自己行礼,连忙上前扶起她,露出出惊恐万状的表情,“我这个做妹妹的没给嫂嫂行礼,而嫂嫂却给我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子行礼,着实折煞我了。”
司马衷在一旁看着这个缠着自己一天的活波可爱的妹妹竟然也有淑女的一面,看来啊,这个妹妹可以一会儿甜,一会儿咸的。
就在这时,司马衷的贴身侍卫索擅悄然无息地走了过来,凑到司马衷的耳边轻轻地说道,“王爷,临艳阁新来了一个花魁,想要见见闻名天下的上阳王。”
司马衷见她们聊得挺开心的,便悄悄地离开了,离家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去去也无妨。
到了临艳阁,司马衷到上等包厢而坐,等待着新来的花魁。
喝着香茶的司马衷总感觉这其中有个圈套,在套自己,至于是谁设的这个套,等花魁来了答案自然知晓。
“王爷,来了。”
司马衷只见两名女子从外面缓缓走来,一个女子手中抱着黑白小猫甚是可爱,而另一名女子走起路来小步往前走,司马衷断定抱猫的是花魁,而没抱猫是丫鬟。
于是,司马衷起身故意朝那个丫鬟行礼道,“姑娘有礼了。”
那丫鬟一脸的懵圈,看向抱猫的花魁,花魁摆了摆手,也不计较,示意让她出去。
待其离去后,司马衷弯腰看着眼前的花魁,问道:“是你想要见本王?”
“正是。”
那花魁美艳绝伦,身材窈窕,是所有京城男子都千金难求的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
司马衷重新坐会座位上,喝着香茶,仿佛在欣赏着一朵盛开花儿。
“凤薇儿。”
“为何要见本王?”
“王爷灭草原上五大部族而天下闻名,后来攻克北凉城再次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在百姓心里对王爷印象更加地深刻了。故此小女子想一睹王爷的英姿。”
司马衷哈哈大笑道,“真会说话。”说完又喝了一口香茶,表情严肃道,“你可知道,见本王的人都死了。”
听到“死”字,凤薇儿并没有感到害怕的样子,而是镇定自若地回答道,“那是因为他们都是来刺杀王爷的。”
“难道你知道他们是何人吗?”
“是五大部族的人。”
司马衷淡然一笑,说道:“这一路走来,听说姑娘舞剑乃是一绝,请姑娘就地舞一段。”
凤薇儿放下手中的小猫,双目犹如两颗夜明珠看着司马衷,“我这舞只能舞给王爷一人看。”
司马衷看了看旁边的索擅,摆手让他出去,并让他关上门。
离开后,凤薇儿轻移莲步走到剑架前,纤纤素手取下一把长剑,司马衷一眼就能认出此剑是北凉的款式。
凤薇儿走到屏风后面,不一会儿,凤薇儿出来后,露出雪白的香肩,此时剑已出鞘,舞步犹如步步生莲,很是动人。
俗话说得好,非舞不得赏腰。
如今看来,这腰倒是扭的非常的棒,不过司马衷此时没那心情,表面他在赏舞,实则他在想着眼前这个凤薇儿是否也是刺杀自己的呢?
正在舞剑的凤薇儿脑海中浮现出一段晋军正在屠杀她族人的画面,一想到这儿,她的剑舞更加的凶狠,可就这时候,凤薇儿的长剑就要刺到司马衷的喉咙时,她停手了,她泪流满面瘫软在地,手中的剑滑落在地上,清脆地声音让索擅急忙推门而进。
“没事,出去。”
接到命令的索擅又重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时刻等待着司马衷的指令。
司马衷走到凤薇儿面前,蹲下身子,用怜惜的目光看着她,“怎么不刺了?”
“滚!”凤薇儿双眼中一道道血丝清晰可见。
司马衷解下披风,将披风披到她的身上,随后起身离开时,说了一句,“有事,仅凭这件披风可以到上阳王府来见本王。”
说完,就离开了。
家宴会开始,贾南风见司马衷魂不守舍,便用胳膊轻轻捣了他一下:“在想什么呢?”
司马衷在想,这凤薇儿为何不刺下去呢?她手里拿着北凉剑,难道她真的是北凉人吗?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圈套?
“有些累了,不过无妨。”司马衷自然不能告诉贾南风,他去了青楼,否则事情比刺杀还要严重。
这时,赵王举杯说道:“臣司马伦敬皇太子殿下!”
司马衷猛然抬头,极速起身,端着酒杯,赔笑道,“应是我敬王叔公的。”
说完,两人一饮而尽。
“小小年纪就为我大晋立下赫赫战功,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被赵王司马伦这一夸赞,总感觉浑身不舒服,那也要忍着。
“王叔公过奖了。”司马衷谦虚道。
这时,永宁郡主笑着说道:“傻哥哥不要谦虚,能得到王叔公的夸赞着实难得!”
听到这话,淮南王司马鉴怒斥永宁,“什么傻哥哥的,要叫上阳王殿下!”
司马衷说道,“没事,梦城这样叫我反而觉得很亲切,皇叔就不要斥责梦城了。”
听到司马衷这样说,司马梦城当即起身跑到司马衷的旁边坐了下来,紧紧地贴近他,满脸的开心:“还是我傻哥哥最疼我。”
旁边的贾南风内心五味杂陈的,醋味飘扬整座庆阳殿。
司马鉴再次怒斥道,“快回来!你坐在那里让王妃心里如何想!”
司马梦城把小脑袋微微一歪,看向贾南风,“嫂嫂不会吃醋吧?”
贾南风勉强笑道,“不会。他们兄妹许多年没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说。”贾南风突然起身,转向皇帝,“陛下,臣媳身体不适,就回府歇息了。”
“朕让禁卫军统领顾浩宇送你回去。”皇帝道。
“谢陛下。”
说完,贾南风头也不回地走了。
皇帝的心里也猜出贾南风是吃醋了,但又能如何呢。
司马衷刚想起身去追,却被司马梦城死死地拽着,不能动弹,一旦如此,那就相当于不给淮南王司马鉴的面子,那京城外的淮南军会安静吗?
在禁卫军统领顾浩宇的带领下,来到了宫外,贾南风抱有一丝希望司马衷能追来,等了一会儿,贾南风决然地上了马车。
就这样,原本司马衷和贾南风恩爱两不疑的关系,现在却出现了裂痕,这道裂痕能否补上,那就看司马衷能不能找到补上的材料了。
此时此刻在北凉,徐年正在书房内抓耳挠腮。自从徐战死后,那三十万北凉铁骑开始蠢蠢欲动,打算脱离北凉,自立门户,尤其是副将安世政,更想着除徐年而代之,可顾虑到朝廷,这副将安世政却不敢下手,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