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刚落,搜救队的枪支齐齐举起,对准了铁笼子上的“自己人”。
“哒哒哒”声不断,那人与怪物一起,被子弹钉死在笼子上。
傅薄焉才刚跑出几米远,就不得不停在了原地。
怪物嘶吼声与人的狂欢汇聚在一起,暴力又血腥。
变异人受痛松开了嘴,被咬的人宛如破布一块,从笼子上掉了下来,瘫在地上。
又是一轮射击,子弹打在他身上,血流了一地,那人几乎没等到变异,就死透了。
而笼子里的怪物,经过这轮射击,竟也趔趄了下,摇摇晃晃倒在了笼子里。
与此同时,楼上楼下,已有不少人走出了病房,近距离“欣赏”这血腥的一幕。
“程小姐,喊你朋友回来吧,不要做无谓的伤亡。”司礼松开了手,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不屑道,“顶级装备的压制下,任何拳脚功夫都是陪衬。”
他有最先进的武器,不仅可以捉住变异人,也可以在正常人异化之前,将他打死。
又怎么会像他们一样,畏手畏脚,失去先机,等着挨打。
“你们太过分了!他也是人!”隔离区围观人群中,不知谁吼了这么一句。
听起来是在二楼。
“人什么人?他都快变异了!”搜救队一人拿着枪指向二楼,“你们都是我们救回来的废物,再废话,把你也弄下来打死!”
“看不惯的话,你可以下来陪他!一群废物,有什么资格说话!”
“谁在楼上大放厥词,下来溜溜啊!”
用枪指着二楼的人,猖狂又无礼,他的同伴非但不制止,竟然还在起哄。
听到这些话,程简兮大受震撼。
“警卫长,如果这便是你守卫的B市,那我无话可说。”她回头看他,清亮的眸子满是痛惜,“但愿你目的达到的那天,还有人替你庆贺。”
人病了,还可以救,但是心若病了,怕是药石无医。
司礼这群人不把怪物当人看,甚至不把人当人看的行径,她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
整个就是一变态。
“程小姐,你会想明白的。”司礼对她的话并不在意,“强者才配活着,他既然有胆挑衅,就该清楚后果,我讨厌不自量力的人。”
不自量力带来的恶果,他就该自己吞下。
“但愿警卫长永远不会成为你讨厌的这种人。”程简兮冷笑,“替我们告诉小瑜,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一步。”
语罢,她再也不想看司礼那虚伪的脸,转身便离开。
傅薄焉等她过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还在笑的司警卫长,一句话没说,随她一起。
冲天的血腥味几乎让人窒息,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还在笑。
恶行的实施者,围着同伴的尸体狂欢。
赤裸裸的这一切,让人想吐。
“哈哈哈哈哈,老幺这家伙太猖狂,敢靠那么近,真不怕死啊!”
路过搜救队时,一男人说道,以看好戏的语气,说的话令人毛骨悚然。
“要不是你,他能死吗?”另一个人打趣道,“早就知道你俩不对付,怕是幻想这一刻好些天了吧,他被咬了,又被打成肉泥,这下你该开心了?”
“嘁,是他自己靠近铁笼找死,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可看到了,是你把他推过去的,也是你率先开的第一枪。不过我说至于吗,这可是一条人命,就因为几个工作点的问题,你俩吵了一架还不够,非得让他死吗?”
“你可别诬赖我,我可什么都没做。”
“不愧是你,敢做不敢认啊,幸好廖大哥不在,不然你可要挨罚了。”
“就挑他不在的时候,怎么的?你们别给我背后瞎搞事!”
“哪儿敢!”
越听越觉得心惊,短短的对话中,有人把人命等同于垃圾,随时可以让别人死。
“别听了。”傅薄焉不用看,就知道她现在的表情不会好,捂住她的耳朵,将人搂进怀里,“人与畜生本就不同。”
那群没人性的畜生。
“因为几个工作点,便可以设计,让同伴死于枪下,这事儿畜生或许都不会做。”程简兮冷笑,“司礼这个人,果真是小瞧了他,若是我们非要出手,怕是也会被他乱枪打死。”
那个人被打死,某种程度上,可以看做是他的警告。
“先不想这些。”傅薄焉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摩挲,“现在该考虑的是,我们如何才能回去,不至于露宿街头。”
“先走着吧,四处看看。”
她明白他的意思,故意岔开话题,不想让她纠结于这件事。
但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的面前被打成肉泥,让她没办法不去多想。
街灯很亮,这一片街区祥和的好像与之前没差别,但分明有什么东西,确实不一样了。
法纪等同于无物,讨厌一个人可以借丧尸的手让他被感染,同时再以上帝的身份,对他进行处决。
这种有悖伦常的事,他们竟不觉得错?
他们反而以上帝身份而欣喜,去欺凌那些尚存仁义之心的正常人,这种病态,让人不寒而栗。
“干什么的,停车!”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寂静的环境中传来这么一句话。
“是巡逻队。”察觉到她的肩膀一颤,傅薄焉开口解释,“等下估计会过来。”
在他们不远处,有辆车迎面开来,被一群人拦住了。
大概四五个人。
“过来做什么,咱们过去。”程简兮估摸着车子要去的地方,径直向车子走去。
在巡逻队的围堵下,车子里下来一个人。
“我是廖书明,要去隔离区,还请各位行个方便。”男人开口,摘下了帽子。
离得近了,程简兮听到了他的话,同时也看清了他的模样。
他顶多三十岁,身上衣服脏兮兮的,一身风尘,鞋子上全是污泥,腰间别着把枪,枪柄都碎了。
他的模样看起来既狼狈又心酸。
“呦,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廖队长?”巡逻队其中之一揶揄道,“不过廖队长不是被卸职了吗,现在去隔离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