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吉此时盘腿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人知道于吉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地方的,也没有人知道于吉为何会来到这里,只不过此时他就这么淡然如山间明月一般,坐在这大帐之中。
于吉微微一笑,望着孙策和周瑜,如同看待着两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于吉缓缓说道:“孙策?周瑜?好啊……你们这两个人啊……”
说到这里,于吉欲言又止,这种戏谑的感觉反而让孙策感到十分不快,周瑜本来就记恨于吉将他师父张角囚禁在山洞之中,如今看到于吉,周瑜自然而然便生出了一股怒火。
孙策望着于吉,一张面孔早已经狰狞扭曲,他冷笑道:“于吉老儿,你害死我的父亲,如今终于让我撞见,咱们之间的仇恨,这便做个了结吧!”
于吉望着孙策,忽然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之后只听他缓缓说道:“这寿春城中,有多少百姓,你可知道?”
孙策没想到于吉竟然忽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被这问题一问,孙策一下子便愣住了,并不知道改如何回答。
于吉见孙策诧异,当即缓缓自问自答说道:“呵呵,不如我来告诉你,这寿春城中,本有百姓五千零二十四户,共计两万两千五百口人……”
孙策听了这话,仍是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于吉这么说的目的何在。
只听于吉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寿春城中共有士兵五万余人,若是算上吕布的兵马,恐怕少说也有十万的人数……”
说到这里,于吉眼神之中忽然涌现出来了一种悲哀,同时又包含着一种愤怒,只听他缓缓说道:“你只是为了争霸天下,夺取城池,便采用水攻,将这十万余人一瞬之间尽数杀掉,你身上背负了无数人的孽债,而今却来跟我说,我害死了你爹?”
于吉此言说完,忽然站起身来,孙策一时间忽然发现于吉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竟然有些瘸了,他除了面色苍白如纸之外,身上也是布满了伤口和烧灼的痕迹,不知道在此之前,于吉究竟遇到了什么。
尽管如此,身高不过六尺左右的于吉站起身来之后还是颇有气势,再加上之前于吉的问题太过尖锐,孙策竟然一时间被于吉的气势震慑在地。
一旁周瑜看到孙策竟然被于吉一句话问得不知道如何回答,当即冷笑一声,说道:“于吉,你还记得当年的天公将军吗?!”
此言说罢,周瑜策马当先,来到于吉面前。
于吉望着周瑜,上上下下打探了一番,忽然说道:“不错,不错,看你根骨不凡,眉宇之间真气逼人,看得出来乃是道学正统,怕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儿张角临终之前还有传承?”
听了这话,周瑜勃然大怒,他厉声喝道:“老贼,你将我师父囚禁于山洞之中如此之久,竟然还不愧疚,岂敢再提他的名字?”
于吉闻言一笑,说道:“好,咱们不妨再谈谈,我为何要将张角囚禁在山洞之中?”
周瑜被于吉一问,当即冷笑说道:“不过是你因看不惯我师父的所作所为罢了。”
于吉点头说道:“不错,黄巾之乱,百姓陷入水深火热,当真是民不聊生,我本以为张角只是为民请命,谁知道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野心,陷天下与战火,如此行径,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周瑜听在耳中,虽然明白于吉的话说的不错,但仍是并不苟同,毕竟张角乃是自己的恩师,恩师之仇,岂可不报。
一旁孙策看在眼中,知道于吉此人擅长诡辩,当即一声怒吼,说道:“公瑾,何必跟他废话,直接出手,将他就地正法!”
此言说罢,孙策真气流转,霸王枪已然出手,这一枪来得及快,几乎在空中发出了天雷霹雳的声响,再加上此时孙策骑在马上,因此气盛更加骇人,只见半空之中电光一闪,长枪已经刺向了于吉的面门。
于吉看在眼中,身子立即反应,本来若是以于吉的身手,躲开这一招根本不是问题,但是而今的于吉刚刚从下邳回来,而在下邳的时候于吉与左慈惊天一战,正是被左慈的红尘湮灭所重伤,而今于吉的状态只不过是寻常的一成,面对孙策和周瑜联手,恐怕危险得很。
电光火石之间,于吉仍是堪堪避过了孙策的一枪,孙策一招出手,信心大增,他本以为于吉乃是成名江湖数十年的老前辈,武艺水平一定很好,没想到如今见面,于吉似乎也不过如此。
可是他却并没有想过,为何声名在外,便是张角都仍要比他小一个辈分的于吉,为何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孙策下一招已经出手,招式狠辣,完全没有留情的余地!
于吉虽然很有涵养,但是他一直以来对孙策残忍好杀的性格十分厌恶,而今看到孙策在于自己见面之后更是杀意腾腾,心中更加气愤。
且不说孙策的父亲孙坚乃是由左慈杀死,与自己并无关系,便是自己真的是害死了孙坚的凶手,孙策又岂能如此趁人之危?
而于吉还未来得及解释,那边孙策已经攻来了第三招,孙策的霸王枪枪法惊人,他的实力更在自己的父亲孙坚之上,恐怕算是孙家百来年排行第一个高手,当今天下,若论枪法,恐怕除开枪神童渊的弟子之外,便只有西凉的马超能够与孙策有着一拼之力。
这些寻常招式本来根本无法奈何的了于吉,可是如今于吉身受重伤,一身真气无法催动,再加上之前于吉为百姓疗伤耗费了不少力气,此时的于吉不过只是个寻常武夫罢了。
一旁周瑜看在眼中,也是暗暗纳闷,这于吉乃是太平教的高人,本身的练气功夫应该登峰造极,而如今与孙策交手的这几个回合里却丝毫没有动用真气,莫非是于吉看不起人?
或是,有别的原因,导致于吉此时并不能动用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