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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说谎的代价真大

唐渊始终相信与袁缘旷日长久,所以才敢说一句来日方长,可没曾想,他们竟会遭遇冷战,袁缘勃然大怒之后大有永远不再搭理他的趋势,不管骄傲的他如何拉下脸来求和如何好言相对,袁缘一概无视之,再好吃的糖果都挽回不了了。总之,唐渊这次是真的被袁缘拉进人生黑名单了。

那天(一)班上体育课,临近寒假,又接近傍晚,整个操场寒风瑟瑟,冻得这班的精英们直抖。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萎了,跑三圈后回来集合。”

也好,跑跑身子自然就暖了。

“唐渊你今天跑步吗?”

他不动站在原地,袁缘此时应该是音乐课,音乐教室离操场是最远的距离了,应该不会被发现,他甚少参加体育活动,好几次都是推敲好袁缘一定不会发现所以才敢和同学们跑步打篮球。

“跑。”

跑完身子果然暖了不少,而后便和一众同学打篮球去了,虽然他很少打,但篮球比赛可没少看过,再加上惊人的计算推理能力,在篮球场上足够有让女生惊叹的资本了。

“又一分!唐渊你挺厉害的嘛,看不出来啊,深藏不露。”体委搭着他的肩膀套近乎。

唐渊浅笑,微微侧开身,他不喜欢流汗,更加不喜欢别人身上的汗。眼睛向远处一瞥好像看到了某个熟悉的人,再仔细一看人影已经不见了,或许是看错了吧,心里微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乐多多回到音乐教室的时候袁缘已经睡了一觉了,音乐课真是补眠的最佳课程,“乐多多,你拉个屎拉这么久。”

“别提屎行不行,我又有感觉了!”刚才一下课她就冲到厕所,直到上了半节课才软着腿出来。

“对了,你家唐渊分明是运动健将啊,干嘛老压榨人家不让他参加运动会。”害她还以为唐渊是不是有什么隐疾,看来是她多虑了。

“汤圆?运动健将?乐多多你掉屎坑里把脑子摔坏了吧?”

“让你别提屎!不行了!我得再去一趟厕所!”

袁缘瞧着她一脸憋屈样,不知怎么的顿感屎意,挡也挡不住,向老师示意后两人便奔向厕所。

此时,两人正在坑间拉屎。

“我刚才经过操场看到一班和二班在篮球比赛。”

袁缘专心拉屎,不语。

“唐渊可是一班的主力啊!”

“不可能。”想也没想,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诶你居然不信我!你是没瞧见他投篮的时候有多帅!”

“扑通。”顺利拉下一坨,不是她不信乐多多,是她相信唐渊。袁缘缓缓开口:“乐多多,以后别拿这事儿开玩笑了。”

“我开玩笑?他真在打篮球!好多小姑娘围在那呢,不信你一会儿去看看啊!”

“唐渊......有心脏病,他不可能打篮球......”

隔壁间的乐多多差点掉坑里去,而乐多多的隔壁,某个偷听了好久的人,皱起好看的眉:唐渊有心脏病?不可能啊,手上的资料没提到啊。

直到她们两个人出去后,林小糖才从厕间走出来,精致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

课后,体育老师点了几个人的名让他们帮忙搬运动器材,唐渊也在其中,好一阵忙活过后学校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没给袁缘打电话让她等他,因为手机落在教室抽屉里了。急匆匆往教学楼赶的时候却撞上了林小糖。

“唐渊,你身体没不舒服吧?”她眨着大眼,眼里的关心和爱意都快溢出来了。

唐渊不经意的皱了下眉,“没。”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很让人担心?!”

唐渊不明所以,绕开她径自往前走,袁缘肯定还等着他呢。

“你有心脏病,为什么还要上体育课?”

他猛地顿住脚步,倏地抬头:“你怎么会知道?谁告诉你的?”

“......你有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大家,让所有人都误会你?告诉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心脏病也分很多种,你是哪一种?不管是哪一种,我爸爸认识很多专家,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额角被风吹的有些疼,“我没有病!”

“嗯?”

“我没有心脏病。”

“可袁缘......”

唐渊顿了顿,面沉似水:“我骗她的......我警告你,这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还没等来林小糖的保证,一旁极细的女声搅乱了他的心神。

“骗我的?”袁缘轻声呢喃,像是在咀嚼这几个字里头的深意,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自嘲。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与唐渊对视,他俊挺的鼻梁勾出一道美好的弧度,睫毛半遮住眼眸,漆黑的眼里有惊讶有不安。

一阵风过,连树叶都在嘲笑她“傻傻,傻傻。”

唐渊大步上前拉住她:“你听我解释......”

袁缘瞄了一眼他的身后,林小糖眉眼含笑甚是得意,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放开!”

她眼底仿佛埋了皑皑冬雪一般,那神色看的唐渊心里一凉,便松开了她。

回家的这一路上,唐渊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神色间像只被人丢弃的流浪狗。坐公车时,她坐着他站着,她身边的位置明明是空着的他也不敢落座,生怕他一坐下来某人会跳窗,以他对她多年的了解,生气起来的袁缘什么都做得出来。

路灯下后面那人的影子一直在她脚边晃呀晃的,她每一步都走得很用力,脚下才的是他的影子,心里踩的却是他这个人。渐渐的烦躁起来,迈开腿在晚风中奔跑,想甩掉唐渊,更想甩掉心中突然涨满的情绪。

“袁缘!”他在她身后追着。

身后一道刺耳的刹车声震住了袁缘,她猛地停下脚步,身体却不敢动,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用尽全身的力气缓缓转过身,十米之外的地方围着一群人,没有汤圆的身影,四处都没有汤圆的身影。

“汤圆!汤圆!”她拔腿冲向前,拨开围观的众人,看见了坐在地上的唐渊,“汤圆汤圆你怎么样?没事吧?”

一旁的司机也吓坏了:“我可没有撞到他!”

袁缘不理周围的吵杂声,手臂紧紧环住唐渊的身体,丝毫不敢松开。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开,唐渊的手上有轻微的擦伤,她把他扶起来时故意碰了一下,他忍着愣是没哼出声,只是眉头疼得紧皱。

死不了就还好,袁缘把他拉到马路旁,继而松开他,大步往回家的方向走,把他甩在后面,边走边骂:“从小到大你一直都这样,老拿这招对付我有意思吗,明明是个男人,你丫使什么苦肉计啊,呵呵,心脏病,我真是没长脑子啊,这么拙劣的谎言我居然相信了,我怎么就相信了呢!”

“唐渊我受够了!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唐渊低着头跟在后面,小声吸了吸鼻子。因为刚上完体育课,穿的是短袖校服,根本没来得及回班级拿长袖。

袁缘停下脚步,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转身丢在她脑袋上,别过头嘟囔了一句:“冻死你算了。”

“袁缘,对不起......”唐渊快步走上前,拉住她的手。清秀的脸庞在夜色的包围下白皙如玉,似会发光。

对不起也没用!袁缘面无表情缓缓道:“唐渊,以后我们还是别当朋友了。”

心下倏地一紧,每次当她正经地喊他唐渊准没什么好事。

“唐渊,你啰嗦麻烦爱管我,老是逼着我学习,不准我爬树不准我下河不准我骂脏话,比我妈还烦人,离开你的理由我可以说上一整天,可是非得陪在你身边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你可以管我可以骂我,我都能忍,因为咱们是好朋友,但你不能骗我,好朋友之间不能有谎言的。

“......袁缘,我保证,绝对不会再骗你了,你别......”他伸手想抓住袁缘的手,却被她挥开。

“你让我怎么再相信你?绝交吧,自此以后,咱们俩桥归桥路归路。”语毕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对他的信任,从此支离破碎。

唐渊愣在原地,面无表情,黑色的玻璃眼珠又黑又亮却蒙上了一层水汽。

唐渊站了很久,他以为袁缘会回来的,只要他等着,袁缘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没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他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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