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胜客餐厅的二楼的客人不多,很安静,坐在窗边可以俯视到整个步行街广场的夜景。
随着沿街的商家纷纷亮起了灯火,夜色悄然降临了,街上的人好像变魔术似的突然多了许多。季森宇点好了餐单,发现一向浑身是劲的朱珊迪今天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她手拄着下巴,神情惆怅的看着窗外。问她吃什么她都说行,一点都不像她说的肚子饿了。
季森宇觉得应该珊迪是因为暂停调查的事不高兴吧。但是,这只是暂时的呀,看来还是需要给她再解释一下,免得她胡思乱想。
季森宇说:“珊迪,我刚刚问葛队了。葛队说市局这个任务时间不会耽搁太久,顶多一个礼拜就可以完成任务。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继续王喜儿的案子了。”
朱珊迪说:“有危险吗?”
季森宇说:“那倒没问,葛队只是说很棘手,所以不知为什么还非我不可。呵呵,管他呢,反正对我而言风险和价值是成正比的,有危险不见得是坏事,你说呢?”
朱珊迪笑了笑不置可否。
季森宇一时之间找不到话题,正好服务员上餐了。
芝心披萨,牛排、意大利肉酱面,蘑菇奶油汤,还有沁心降火的红茶冷饮……
朱珊迪强作精神的举杯说:“师父,祝你马到功成,要注意安全。”
季森宇说:“谢谢……”
佳肴的美味勾起了季森宇肚里的馋虫,他是真的饿了。也顾不得风度,扯下一块披萨就大口的啃了起来。但是,本来说肚子饿的朱珊迪似乎却没有食欲,她若有所思的用餐叉搅意面,一圈又一圈……
季森宇给珊迪递了一块披萨说:“哎呀珊迪,你别瞎操心了,王喜儿失踪案的事你很快就可以继续实习。你让我安安心心把葛队这个任务给完成好不好?我现在非常需要有成绩,而且越快越好。真的珊迪,我不怕危险,一点都不怕。”
朱珊迪放下餐叉对视着季森宇的眼睛,良久……
朱珊迪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季森宇说:“当然,十个都可以。”
朱珊迪说:“一直以来,从你去扫黑除恶开始,你这么拼……都是为了那个要张学友演唱会门票的女同学吗?”
季森宇非常意外:“我,她?嗨,怎么可能啊。她是我哥们……真的,她都要结婚了……在国庆节。”
朱珊迪说:“唉……难怪。”
季森宇说:“什么难怪啊?珊迪,你别瞎想好不好。”
朱珊迪说:“我想请问,师父,你不用急着回答啊,你可以扪心自问一下。那就是你这样坚持,为一个并不爱你的人,有意义吗?值得吗?”
听到朱珊迪近乎摊牌的质疑,季森宇放下了故作轻松的伪装。
胃口突然消失了,他放下手里的披萨,抽了张纸巾一点点的擦着嘴。
珊迪问题就像一盆冷水,哗啦一声下来浇痛了他,也浇醒了他。
因为要回答珊迪的问题,季森宇只能直面他一直在逃避的,一直在自欺的,最坏的结果。
季森宇说:……我也这么问过自己。
朱珊迪说:那你——
季森宇伸手打断了她说:“我是这么想的……唯一能说服我自己的理由就是,这份坚持让我做到了很多自己曾经敢想不敢做的事。真的,我不知道动机是否正确,但是我感觉方向是对的。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意义?那大概就是你今天说的,不轻言放弃吧,呵,就是这样,我们吃饭吧,都凉了。”
朱珊迪不知该说什么,她扭头看向窗外。
楼下的街道上有辆闪着警灯的警车鸣笛而过,也许,眼前这座美丽而又恬静的城市的某个角落里,此刻正发生着一些黑暗,邪恶的事情。
我们的生活就像这个世界一样,有美好,有丑陋;有光明,有残酷;有希望,也让人绝望。
错误和正确只是一种相对的概念,一种暂时的状态。
每个人都是在错中有对,对中有错的生活现实中或是争取,或是堕落。
而自己的师父季森宇,他虽然在一个难以逃避的错误中身陷囹圄,但是他选择摆脱困境的方向和方法又显然是正确的。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路历程要走,这就是每个人所以特有命运,旁观者不应该站着说话不腰疼。
想明白了这些,朱珊迪觉得自己今天的消极是多余的。
于是,她拿起了刀叉准备开动。
朱珊迪说:“诶,你觉得我的枪法怎么样?”
季森宇二话不说的翘起了大拇指:“特棒!我是你的粉丝。”
朱珊迪说:“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