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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那是他的光

待她走后,华南煜折转身来,重新抽出抽屉里的照片,看着看着竟然傻傻的笑了起来,他想起第一次见她的场景,那时他们还都是小孩子,是懵懵懂懂的年纪,那时他上五年级,幼时的他生的一幅好皮囊,皮肤白的发光,一双桃花眼,嘟嘟红唇,又性格腼腆,完全像个女孩子,班里的男孩子个个都是走路张牙舞抓的野性格,自然看不上他一个男孩子娇滴滴的模样,尽管他是景宁市市长的儿子,也不会对他有个好脸色,他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受尽欺负。

一日放学后,他独自走出校门,恰好那天司机没有来接他,他便坐公交车回去,正等着的时候,班里的三个恶霸头子找上了他,他们不由分说的扯掉他的书包,他慌张的去抢却被他们一脚踹开,然后被三个人拖进了旁边的巷子里,他几乎害怕的要哭出来,却一声不吭的憋着眼泪,任由他们在他身上踢来踢去,他紧紧的抱住头,空隙里他看到一双小小的黑色马丁靴,裹着白皙的肉肉的小腿,恍惚间听到一个声音:“你们这些死小孩,快点放开他!”声音糯糯的却雷霆一般有力。

终于,他们停下了脚,他爬起来将书包护在怀里,朝女孩看去,女孩小小的一个站在太阳光下眯着眼,一头浓密的黑发铺在身后,穿着一身黑色的小皮衣,小短裤,黑色的马丁靴,血红的小嘴一动一动的嚼着什么东西,那样子像极了是从他看的动画片里出来的。

只见女孩抬起小手挠了挠眼角的泪痣迎着他们走了过来,径直站在他们面前,恶霸头子一看,女孩才有他下巴高,嚣张起来:‘你哪里来的野娃娃,滚开点。’

女孩怒了,朝着他脸上便吐了一口口水,顺带着将嘴里的泡泡糖吐到了恶霸头子脸上,她掐着腰昂着头:“你才是野娃娃,你全家都是野娃娃,老子叫骆山。”

那恶霸头子龇牙咧嘴的扯下脸上的泡泡糖就抬起手要去打她,小小的骆山二话不说拉过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上去,丝毫不留情,那恶霸头子疼的只哇乱叫,好不容易抽出了手又被小骆山跳起来一脚踹倒,站稳后她拍拍手抬着头嚣张的说:“老子可学过跆拳道,你打不过我。”恶霸头子哪能受得了这屈辱,踉跄着站起来又要去打她,正要下手时,小骆山身后有人叫她:“骆山,叔叔们来了,让我看看谁要欺负你!”

一众人望了过去去,五个大汉骑着机车就停在他们面前,三个恶霸头子吓得转身要跑,却被骆山伸手能拦住了去路:“再玩会呀?”恶霸头子怕了,低着头不敢说话,小骆山一把扯过躲在一旁的华南煜,踮起脚尖勾着他的肩膀,华南煜感受到她有些费力微微低了低身子却被她教训到:“站直了。”

然后她又对着三个恶霸说:“给我朋友道歉!”

“对不起。”

“听不见。”

“对不起。”声音又大了些。

“再大点声!”

“对不起!”恶霸们都快要哭出来了。

小骆山这才满意些,又警告他们:“他是我骆山的好朋友,以后再敢欺负他打的你们吃狗屎,老子可是学过跆拳道的。”

放走了恶霸们,小骆山将勾在华南煜脖子上的手抽了出来,甩了甩胳膊。身后的五个大汉皆笑她:“骆山,叔叔们给力吧,没给你丢面儿吧?”

“我的好叔叔,你们对我最好了。”小骆山摇晃着身体撒娇,软软萌萌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小骆山转过头看着华南煜,脸上少有的温和。

“我叫华南煜。”他小声的答着她。

“华南煜?没气势,叫你阿煜吧!嘶,不行,还是没气势……”骆山扣着眼角的泪痣费心思索。

“就叫阿煜,我喜欢。”男孩看着她的眼睛。

“好,就叫阿煜。”

……

后来啊,阿煜再也没有被人欺负过,因为阿煜的身边总有一个叫骆山的女孩,她只到他的下巴,她长得极漂亮,她的头发又黑又密,她的嘴唇滴血的红,她喜欢穿黑色,她学过跆拳道,她眼角有颗泪痣,她像光一样,就这样出现在阿煜的面前,拯救了他自卑的童年。

后来的那一年,她叫过无数次阿煜,阿煜……她上了三年级,他小学毕了业,他们再也没见过对方,他们的人生就此分道扬镳,他跟着母亲和妹妹出了国,学成归来,他二十五岁,是业界鼎鼎有名的心理医生,她二十二岁,失去了她的幸福,活的撕心裂肺。

十四年,他终于又见到了她,她却忘记了那个叫阿煜的人,他永远记得他,因为那是他的光。

华纳煜将照片小心翼翼的藏进钱夹子里,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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