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才与警察合作,这是岳晓晓始料不及的。艾尔维有什么事情,是不能通过官方沟通的吗?再说刘秀才这点儿微末道行,值得警察动念头吗?再说师傅和警察合作,一定是这几天的事儿,不然自己整天跟师傅泡在一起,能不知道?
如果师傅能瞒着自己跟警察打交道,那么他也能瞒着自己跟别的女人乱搞,特别是上次那个夜店老鸨子,她几乎每星期都来摆渡酒吧找师傅,把那些姑娘们算个遍,师傅还经常给她优惠。我的学费,他怎么不说打个折呢?好吧,那是我自己主动给他的。
李队又回来了。
“我说你——我师傅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岳晓晓厌恶地瞪着她的小眼睛,问李队。
“你问他呀!我怎么知道。”李队指着刘秀才,“你不是没师傅吗?”。
“唉——”刘秀才叹了一口气,睁开眼。
“师傅你没死呀?”岳晓晓趴到刘秀才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还不停的捶打刘秀才的胸口。
“我还没死,但是一会儿就被你连压带打的搞死了。”刘秀才咳嗽了几声。
“你就该死,这么多天你死哪里去了?是不是跟那个刘老太婆胡搞,被警察抓到这里来了。”岳晓晓一边起身,一边抹眼泪,嘴里说着,心里想着刘秀才和老鸨子的龌龊场景。
“老刘你搞破鞋了?哈哈哈哈!”李队指着刘秀才大笑着。
气得刘秀才满脸通红,“晓晓,你胡说什么呢?”
“不是么?”岳晓晓看着刘秀才着急的样子,倒是挺好玩的。“你整天跟她打情骂俏的,你当我看不出来。我——”
岳晓晓还想说什么,忽然发现刘秀才除了能说话,别的地方仿佛不能动弹的样子,就这么直挺挺地躺着。
“你怎么了?你不能动么?怎么回事?”岳晓晓有些着急地连着问了三个问题。
“你师傅应该是被下蛊了。幸亏我们发现得早,不然可能你师傅就被狗吃了。可是真的狗——大狼狗。”李队说得轻描淡写,岳晓晓听得却是心惊肉跳的,她本来不怕狗,甚至还有点喜欢。但她也能想象一个不能动的人,面对恶犬的情景。
“把你师傅搞回来,我们还差点牺牲了弟兄,你师傅是再也不能去艾尔维了。”李队一脸惋惜的样子。但这次刘秀才的艾尔维之行,收获颇丰,只是影响到了岳晓晓的成绩。
“把你叫过来呢,就是希望你能照顾你师父几天。”李队转过来对岳晓晓说。
“那没问题!”岳晓晓一口答应,但转念脸又一红地说,“那怎么行,孤男寡女的不方便。”
李队哈哈大笑着出去了。
“是你叫他找我来的吧!”岳晓晓怒气冲冲地盯着刘秀才。
刘秀才假装不看她,“怎么把这个蛊给解了才行?”他也知道找不到下蛊的人,不知道用到什么毒,是很难解的。他已经躺了快十天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就真的半死不活了,瘫痪的可能性很大,被毒死的可能性也有。
“师傅,你死了吧。”岳晓晓认真地说,“我给你借尸还魂。”
刘秀才眼睛瞪得大大地。
“我没开玩笑。”岳晓晓更认真地说,“解不了的蛊,需要改了生辰八字。改生辰八字的方法有两个,一个是换童子,一个就是借尸还魂。”
“说得倒是在理儿。”刘秀才忽然想到了,怎么在没抓到下蛊人的情况下解蛊,岳晓晓的办法提醒了他。
“晓晓,说正事儿。”刘秀才一本正经地对岳晓晓说话。
岳晓晓也认真起来,她知道很多疑问可以慢慢说,但是眼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去找李玉杰,就是李队。让他协助你给我准备一个简单的葬礼。这事儿应该不难办。”刘秀才忽然来了一股英气,他似乎看通透了什么,也似乎坚定了一个信念。
岳晓晓走了,她和李玉杰精心地给刘秀才准备了一场葬礼。因为刘秀才的朋友不多,所以葬礼几乎没人参加。但会场外还是有几个人在转悠。
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刘蜀湘的前妻刘晓霞来给他守了一夜。只是点香烧纸打瞌睡。一句话也没说。有时会看看刘秀才的遗像。
岳晓晓细细地打量了前师娘。细长的身材,典型的江南女子,肩膀都没有自己的腰宽。柔柔弱弱的,头发不多,熨烫得很平整。长瓜子脸,丹凤眼,柳叶眉。眉毛是修过的,原来应该会粗一些,而且离得比较近。额头很宽,不是很明亮,有些阴郁不停地闪。鼻子和嘴的比例不好看。下巴也不够尖,一边有酒窝。说话时会下意识皱眉头,声音尖细难听,好像所有人都欠她的,或者所有人都不对。
岳晓晓从来都不知道,前师娘也是艾尔维的常驻居民。所以这是第一次见。
三天后,下葬了刘秀才的衣冠。岳晓晓回到警察局的密室。还带来了一道符。一看到刘秀才,她就气呼呼地把那道符扔在刘秀才的身上。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跟那个女人离婚了。她也太矫情了。说什么:还了你这一命,以后两不相欠。”岳晓晓捏着嗓子学着刘秀才前妻刘晓霞说话。
“哈哈,你学得还挺像她的。”刘蜀湘知道,有了刘晓霞的帮忙,这事儿就成了一大半。
“她还说了,刘秀才这个名字,从此不能再用。只能用本名刘蜀湘。有人再叫你刘秀才,尽量不要答应,不然对你不好。把这道符包好,用红绳挂到脖子上。”岳晓晓手指很短,但很灵巧,很快就把用黄布写的符折叠好,用红线捆扎起来,再用红绳穿成吊坠,挂在刘蜀湘的脖子上。
又过了三天,没有什么动静。第四天的傍晚。刘蜀湘浑身颤抖发热,那道被捆扎起来的黄布符,闪着暗红的幽光,像是烧透的炭火。
虽然痛苦,但刘蜀湘的手足可以活动了,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那道符扔到地上,那道符兀自地燃烧起来,他的胸前被火符烫了一个血泡,但除此以外,全身没有其他的损伤。
从外面进来的岳晓晓,刚好看到这一幕,被地上的火符吓了一跳。
“师傅,你没事啦!”岳晓晓眼泪闪着泪光,这些日子毕竟她一直替刘蜀湘担着心。甚至暗暗下决心,如果师傅不能康复,她就这么伺候他一辈子,给他养老送终。现在师傅似乎得救了,她高兴得想哭。她不知道的是,如果刘蜀湘这一场没有赌成,过不了几个月,他就没命了。
这几天刘蜀湘虽然不能活动,但他可以说话,他尽力地讲着这一段时间自己在塔罗方面的进境,也和岳晓晓互相交流。只有在提到塔罗时他俩才像是师徒。
岳晓晓每天坚持给刘蜀湘做按摩,防止他长时间卧床,肌肉萎缩,毕竟已经没有行动将近20天了。
刘蜀湘不说,岳晓晓也能看到师傅的不一样。她不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傅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她也能从师傅的眼神中看到失落,因为能不能解蛊,谁也没有把握。她虽然好奇师娘——前师娘这个人,但见过了这一面,她就没兴趣了,再多么有故事的人,长这样一副苦瓜脸,她也没兴趣了解。
岳晓晓找来烫伤药,给刘蜀湘涂抹。刘蜀湘开始试着活动手脚,刚才的剧烈运动都是下意识的暴动,现在肌肉痛的厉害。他不好意思给岳晓晓说,只能忍着。
岳晓晓抹好了药,伏在刘蜀湘身前,轻轻的吹气,想让药清凉一点,减少灼痛感。
她吹出的淡淡的幽香,混合着药膏的气息,让刘蜀湘有些迷幻。他抬了抬手,正好碰到了岳晓晓的丰满前身,岳晓晓脸一红,看到刘蜀湘也是红着脸。她直起身,不假思索地就给他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清脆异常,安静的房间里,特别刺耳。又刚好被进来的李玉杰看到。两个人的脸更红了。岳晓晓先反应过来,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情绪又上来了。
“你个老流氓,来给你消消毒,你是满脑子的毒液。”一边说一边把药膏涂抹到五个指印的刘蜀湘的脸上。刘蜀湘也反应过来,呵呵的笑着。
李玉杰倒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他询问了一下,刘蜀湘的身体情况以后说,“你可能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晓晓也尽量不要离开这个大楼,最好不要离开这个房间。正是敏感时期。”
“有什么新情况吗?”刘蜀湘问道,“关于什么?”
“病毒出现了新的变种。”李玉杰拿来了一些资料,“应该是针对你的。从另一个侧面,也可以看出艾尔维有些内部矛盾,你的合理出现,打乱了他们的一些部署,至少他们把你算进计划一部分,这一点,你是不是觉得很自豪,一战成名,虽败犹荣。”
“虽败犹荣。呵呵——唉!”刘蜀湘苦笑了一下,接着叹了一口气,“我是想闷声发大财就算了,不想搅合你们的事儿,我没这觉悟,做不成大事。”